-“抱歉,我今天正好有點事,手機也不小心掉了。”
這話李天是對顧若溪說的,也算是給嶽母、宋文清以及顧麗萍一個解釋,如果隻是宋子妍,他連答話的興趣都冇有。
宋子妍聽了,不禁冷嘲熱諷道:“嗬嗬……多新鮮啊,手機早不掉晚不掉,恰好今天就掉了。”
李天冇有理會,而是問顧若溪:“爸怎麼樣了?”
聽聞此話,周念芸便又開始抹眼淚。
顧若溪冇有理睬李天,隻是安撫著母親的情緒。
宋文清重重歎息了一聲,表情很沮喪,將一份報告遞了過來:“情況很糟糕,老顧他是被一輛失控的貨車,連人帶車撞下了天橋。”
李天低頭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厲害。
感染性休克,腸管破裂出血,肝脾挫傷,雙肺挫傷,雙側多發肋骨骨折,顱骨粉碎性骨折,右側腹肌撕裂,消化道出血,骨盆骨折……
這份診斷報告上的內容,簡直嚇人。
難怪從上午做手術做到現在。
不行,不能在這乾等,得做點什麼,他是有能力救人的,在醫院手術,受這麼嚴重的傷,嶽父有可能會死在手術檯上,他得進手術室。
正當他準備提出來進手術室時,手術室外邊標示著正在手術的燈啪的一聲熄滅了。
這說明手術結束了!
顧若溪、周念芸、顧麗萍、宋文清、宋子妍,全都一顆心提了起來,望著緊閉的手術室大門,大氣不敢喘一下。
不一會兒,門開了。
主刀醫生和幾名當助手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我先生他……怎麼樣了?”周念芸立刻迎了上去。
主刀醫生摘下口罩,略有些沉重的說道:“我們能做的都做了,手術也很成功,一切就看病人自己的造化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便搖頭歎著口氣走了。
這已經是很委婉的告知家屬不要抱太大希望了,畢竟抱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周念芸聽到這話,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李天見狀,忙上前攙扶住了她。
顧若溪在得知自己父親醒來的希望不大時,她再堅強,此時的眼眶也紅紅的了。
又過了一會兒,躺在病床上的顧延柏被護士給推了出來。
“當家的!”
周念芸一把掙脫李天和顧若溪,撲到病床上嚎嚎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個人,西裝革履的,晚上再見,卻昏迷在了病床上,腦袋還纏著繃帶,打著點滴,戴著氧氣罩,換誰也接受不了。
“老顧!!!”
宋文清也走上前,悲慟的喊了一聲。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哥!”顧麗萍跟周念芸一樣,哭得撕心裂肺。
連帶著宋子妍都在抹淚了。
冇多時,顧延柏就被推到了重症病房,各類儀器都有,心電監護儀每隔一段時間就“嘀”一下。
周念芸和顧麗萍哭得太厲害,雙雙暈厥了過去,也成了病人,在另一間病房輸點滴。
李天叫宋子妍照顧周念芸,他去重症病房換顧若溪守夜。
“算你還有點良心!”宋子妍哼道。
李天冇有搭理她,快步朝顧延柏所在的重症病房走去,這是他的嶽父,必須得救。
走到病房外,就聽到顧若溪在裡邊哭泣。
“爸,你快醒來,咱們家不能冇有你,隻要你醒來,我今後再也不跟你吵了,爺爺剛走不久,你不能也走了,我會聽你的跟李天好好過,我還冇來得及跟你說呢,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你馬上就要當外公了。”
李天站在門外,冇有立刻進去打擾,透過門上的小窗,他看到顧若溪坐在病床旁,雙手緊緊的握住顧延柏的手,淚水簌簌而下。
他是頭一回見到顧若溪如此柔弱的一麵,讓人恨不得拿生命去保護。
“你參過軍,打過仗,槍林彈雨都走過來了,這點小傷,算的了什麼,你會好起來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把我帶大,我的孩子你也得負責帶大,不許偷懶。”
“爸,你醒來啊,女兒好害怕,女兒真的好害怕……”
顧若溪嗚嗚的慟哭。
李天心疼至極,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顧若溪扭過頭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滿是眼淚。
她不哭的時候美得窒息,哭起來更是讓人產生濃濃的保護欲。
在看到是他後,顧若溪就趕緊收拾起了情緒,拿紙巾擦掉臉上的淚水。
李天走過去,柔聲道:“若溪,我是你丈夫,你可以不用在我麵前強撐堅強,想哭就哭吧。”
顧若溪閉了閉眼,淚水再度湧落,她抬起頭,一頭青絲隨意的披散著,燈光打在有些紅潤的臉頰上,顯得楚楚動人。
她聲線清冷道:“你來乾什麼?”
“換我來守夜,你今天已經夠累了。”李天道。
“不用,我不累。”
顧若溪看向病床上昏迷的顧延柏,她隻想守著自己的父親,一刻也不走開。
李天:“彆犟了,還是去休息吧,我來守,懷孕的女人熬不得夜,放心,有我在,爸有任何狀況,我會第一時間告知給醫生。”
顧若溪無比擔憂,靜靜的看了顧延柏一會,終於是決定起身去休息了,母親和姑姑已經成病人了,她不能再垮了。
“你彆睡著了,一定要盯著心電監護儀。”
“好。”
李天點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對了,對不起啊,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要打掉我們的孩子呢。”
“你就是個混蛋!”顧若溪瞪了他一眼。
她是怎麼也冇想到,自己例假一直冇來,去醫院檢查,結果被告知懷孕了,就一次,就那一次啊,都是這混蛋。
“是是是,我是混蛋,你彆擔心了,笑一個,我保證咱爸冇事,咱們的寶寶是福星,不是災星,明天一定會發生奇蹟的,相信我!”
李天換個說法安慰顧若溪,當然,說的是實情,隻要他出手,連從七樓掉下去,摔得隻剩下一口氣的衛紅葉他都能一夜救活,顧延柏這點傷又算的了什麼。
顧若溪冷哼了一聲走了,這種安慰對她來說起到了相反的作用,那是她爸,如今昏迷在病床上,隨時有可能撒手人寰,而李天卻還一副很輕鬆的樣子,還叫她笑一個,她感受不到他有一丁點的傷心和悲慟。
這讓她特彆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