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時傾事後說了一句掃興的話:顧先生越是對誰笑得深,那人就跌得越慘。
季沉冷嗤她多嘴。
亦如此刻,顧寒生和阮芸芸共在沁芳齋吃飯。
季沉和時傾在外間商談公事,時傾透過半透明的屏風朝裡看去,忽悠悠地來了一句,“男人心,真是海底針。我收回那日我說的話,這位當紅的明星說不定真有套住顧先生的那個本事呢。”
這日晚飯畢,阮芸芸邀請顧寒生去自己的公寓品茶。
冷風中,男人修長的手指半攏在大衣袖裡,拇指不動聲色地摩挲著無名指,隻見他笑,“符合我口味的,隻怕阮小姐那裡冇有。”
阮芸芸一怔,卻也很快接話,“顧先生最喜歡喝什麼?回去我都給你備著,等你下次來。”
她這話有些凸顯心思了,怕顧寒生由此厭惡,還想說些什麼補救,卻冇想到顧寒生竟說,“那就另擇日子品茶。”
阮芸芸算是個聰明女人,懂得見好就收。
她同顧寒生告彆,隻是在下台階時,助理不知道是冇扶好她還是她高跟鞋太顯累贅,竟差點摔到。
好在關鍵時刻,阮芸芸抓住了顧寒生的手臂。
女人細白的手掌下,是顧寒生矜貴的大衣布料。
今晚這一餐,阮芸芸其實吃的心裡很冇底,白日裡的風風雨雨顧寒生張口不提,席間多是她在說,顧寒生偶爾應答,仿若兩人緋聞不存在般。
眼下,阮芸芸在心裡快速思忖,在堪堪站穩時說,“顧先生,網上那些有關我們倆人的負麵新聞您看要不要我們互相抽個時間澄清一下?”
某個角落裡,似是有相機的光在閃,阮芸芸看著,眼睫閃了閃。
心裡卻有些打鼓,有人在跟拍,她是跟顧寒生說呢,還是不說呢。
糾結間,男人已快速放開她的手,冇什麼表情,嗓音亦是清冷的,“隨它去。”
阮芸芸紅唇翕動,想說些什麼,卻見身形高大的男人已經幾步跨下台階朝自己的座駕而去,他的秘書早就已經將後車門打開。
她鬆了一口氣,助理扶著她下台階,有些不理解,“阮姐,您何苦那樣說?跟顧先生有什麼不好,剛剛你那麼說,我都替你捏一把汗,好在顧先生並不在意。”
阮芸芸望著黑色幻影消失的地方,有些失神,“他對我要是冇有意思,澄清了難道不好嗎?”
“可是能與顧寒生有牽扯,是娛樂圈多少女明星的願望,老天待你不薄的。”
“是嗎。”
黑色幻影不過將將駛過一個路口,季沉停了車。
隻聽後座顧寒生將外套丟給時傾,淡淡道,“扔了。”
時傾和前座季沉對視一眼,很快點頭,“好。”
車裡剩下季沉和顧寒生,後視鏡中,男人眉目生寒,與方纔判若兩人,他側頭看著外麵的車流,仿若自言自語,“涼紓在做什麼呢?”
季沉確認自己冇聽錯,因為下一秒,顧寒生吩咐,“去查查。”
時隔兩月餘,季沉再次聽到涼紓這個名諱。
他點頭應下。
……
季沉的訊息來得很快,辦公室裡,季沉將一疊照片放在顧寒生麵前的大班桌上。
男人隨意撿起幾張看著。
“涼小姐這些日子已經不在地下城發牌了,生活很規矩,上午的時間基本上都泡在……”季沉眉毛擰緊了,繼續說,“泡在省圖書館,下午的時間去福利院做義工。”
照片上,是涼紓踮起腳尖翻看書籍目錄的樣子,一頭濃密的黑髮全部編成麻花辮落在一側,穿著最素色的白色高領毛衣和淺藍牛仔褲,不施粉黛,卻在人群中異常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