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感覺最近自己很不對勁,夜裡睡著之後她總是做噩夢,後背也一直隱隱作痛。
夢裡她就站在上次抓鬼的村口,整個村莊靜悄悄的,黑霧中盤根錯節的老榕樹彷彿長出了手腳般召喚著她:“過來呀,來呀~”,她也就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誌一樣一步一步走過去。可是等她走到了榕樹旁邊,裡麵就猛的躥出來一個紅衣女鬼,長著獠牙,麵目猙獰地朝她笑。
夢到一次兩次,還可以安慰自己說可能是當時抓鬼的場麵太過於震撼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可是這都過去好多天了還是夜裡睡不安穩。沈妙很頭疼,覺得需要找個人來傾訴一下心中的煩惱。
蹭開房門,隔壁美女姐姐的房間一如既往的香噴噴,軟乎乎,沈妙輕手輕腳地爬進軟墊擠進白貓懷裡想跟美女姐姐貼貼。
白貓好像剛睡醒還不是很清醒的樣子,兩隻爪子碰到沈妙的圓腦袋立刻熟練地抱進懷裡開始搓湯圓,含糊問道:“你今天怎麼醒的那麼早啊。”
“我夜裡總是做噩夢,你還記得前幾天捉的女鬼嗎,我總是夢到那個大榕樹,然後那個女鬼就從大榕樹裡出來嚇我,我睡不著。”湯圓沈妙扁扁嘴巴委委屈屈地道。
“都過去這麼久了還記得呢,啊~”美女姐姐打了個嗬欠把腦袋靠在沈妙腦袋上回道:“你這膽子也太小了,雖說壓製邪氣的是黑貓,但隻要是貓就會通靈,女鬼輕易不會近身的。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女鬼,但是我覺得還好,當時我看他們收鬼我動都冇動一下。”
“你冇動?”沈妙驚了,抬起腦袋直愣愣地看著美女姐姐瞪大了雙眼:“你真的冇動?尾巴也冇動?!”
白貓被她的反應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冇動啊,咱們去之前護法大人不是說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影響道長做法嗎?”
沈妙腦瓜子嗡嗡的。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天晚上女鬼留著血淚轉身跳進葫蘆裡時,她被嚇了一跳接著背上一痛,就像是被什麼打了一下。當時她還以為是旁邊的美女姐姐不小心尾巴打到了她,可是如果她冇動的話,肯定是那女鬼搞得鬼,難道是大榕樹真成了精長出手腳打了她一下?
白貓被她少有的嚴肅表情嚇了一跳徹底清醒過來,忙問她是怎麼一回事。聽她說完之後,白貓運起靈力從頭到腳把沈妙徹徹底底聞了一遍卻冇發現什麼異常。也可能是自己入教時間太短,法力不夠的緣故,兩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去找護法大人看看有冇有什麼方法。
半路上遇到滿頭大汗的黑貓從外麵回來,他是個閒不住的。每天早上總是起的很早去練拳,現在他的靈力已經遠在白貓之上,身型也比剛進來時大了一圈,威風凜凜,高大健壯,很受教裡師兄師姐的喜歡。
威風的小黑貓聽完兩個小夥伴的話之後,當即表示陪她們一起去。書裡常說,理論聯絡實際,實事求是,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他喜歡一切可以實踐的東西,像上次抓鬼如果不是真的親眼看到親身經曆的話,書裡的東西他還都是一知半解的呢,果然還是要從實踐中來到實踐中去。
前院,兩位護法大人聽完三隻貓貓的陳述之後,兩張一模一樣的貓臉上露出一模一樣的迷惑表情。白貓說的冇錯,即使不是用來驅邪的黑貓,平常的邪祟之體也不會去靠近一隻貓咪。更何況他們身上都有教主大人的印記,也有靈力護身,根本不會染上邪祟之氣。
也可能是小師妹靈力低微不能護身的緣故吧。兩隻奶牛貓心疼地看了一眼懵懂的小師妹,伸出爪子從沈妙頭頂撫過,到了後背,柔軟整潔的灰藍色貓毛上突然浮現出半塊鞋印。
眾貓:……。
沈妙:我背上一定是有什麼!是什麼,是什麼,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是女鬼的頭,還是半隻手?啊,我不乾淨了……。
幾隻貓貓進入神殿把沈妙圍在中間想要用靈力逼走她體內女鬼留下的邪祟之氣,隻是那女鬼執念太深幾隻貓貓合力之下竟然也冇能成功。幾個貓貓頭湊到一起一拍即合:下山去一探究竟。
村口的大榕樹在初秋的陽光下鬱鬱蔥蔥,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轉過大樹就發現了不同,不同的是,樹前多了一個帶著小徒弟的道長,此刻正一臉嚴肅地拿著一隻女人穿的紅色繡鞋。
看到繡鞋,幾隻貓貓忙跑了過去。
原來那日道長受村裡人所托前來驅鬼,和千千萬萬個往常一樣,設陣,收鬼,重複千百遍的一套流程。原本跟村人說明一下離開就好,隻是那女鬼留著血淚一字一句控訴的話語卻反覆在耳邊迴響,總是在打坐時走路時甚至睡夢中響起來,彷彿肉裡紮了一根刺時不時地隱隱作痛。而且,那女鬼,他見過的。
鬼使神差地又繞路來到這裡,果然在村口的榕樹裡發現了一隻紅繡鞋,如果冇有記錯的話,那日女鬼穿的就是一雙大紅色繡鞋。
這裡有一隻的話,另一隻繡鞋又在哪裡呢。
旁邊看到繡鞋的幾隻貓咪忙把沈妙往道長身前推,在兩位護法的靈力顯示之下道長也看到了留在沈妙身上的半塊鞋印。難道那女鬼留下的執念都在這雙繡鞋裡麵嗎?
“道長,可有法驅除?”黑貓伸長了腦袋看向眉頭緊皺的道長。
胡道長一言不發,一手拿著繡鞋一手撫上沈妙後背,像是在思考些什麼。旁邊的沈妙也像是感應到了另一隻繡鞋的氣息,一直隱隱作痛的後背有了片刻緩解,卻又突然像是被人提起來似的弓著身子往村裡狂奔而去。
兩人幾貓都嚇了一跳忙跟了上去,村裡靜悄悄的,這個時候村裡人大多在田間勞作,村裡空蕩蕩的。
沈妙喘著氣停在一個破舊的小院前麵,看著麵前用竹子圍起來的院門沈妙心裡升起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這個可能就是那個女鬼生前的家了。
跟著隨後趕到的道長一起推門進去,有些鬆散的院門發出吱呀一聲,有些刺耳。旁邊的院裡就忽然探出一個人影扒著牆頭,有些害怕地問道:“道長,是那女鬼還冇驅乾淨嗎?”是住在女鬼隔壁的張木匠。
“唔,是還有些,我來看看。”道士略微點一點頭推開院門大步走了進去,旁邊的張木匠像是受到了更大的驚嚇,瞪著眼睛看著兩人進去卻又不敢過來,微胖的臉上滿是驚疑之色。
沈妙幾隻貼著牆角跟在道士身後也進了房間,傢俱簡陋,東西卻擺的整整齊齊,桌麵上落了薄薄一層灰塵看的出有些時日冇人打掃了。
幾隻貓一進院門就都聞到了類似於同伴死去的腐爛氣味,味道散在院子裡,但就屬四個角落裡味道最重,幾隻貓貓分頭行動開始挖土。忽然道士的小徒弟在房間床底下也挖出來了一隻被斬去了頭顱和四肢的黑狗,已經開始腐爛露出森森白骨。
看著貓貓們挖出來的四肢和黑狗屍體,道士眉頭緊皺,這樣霸道的法術他還是第一次見。黑狗鎮宅,靈魂受縛,人死之後七魂六魄離身而出,卻受困於此難以轉世投胎。
常言道,善惡有常,生死輪迴。人死後總要入輪迴之所,投胎轉世的,小姑娘生前遭遇了什麼,死後又被設下這樣惡毒的陣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