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
吳員外一顆如墜冰窖的心又重新跳動起來,“你有辦法??”
“小生會儘全力!”
吳員外看看宋屹,又將目光重新投向了盧大夫。
盧大夫連忙表態道:“老夫才疏學淺,對於這種急症,實在是無能為力。”
慚愧!慚愧!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嗆症,竟讓從醫一生的他束手無策。
“好!”吳員外一咬牙,如今彆無他法,也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這個還不甚知底細的書生了:“……有勞宋公子。”
宋屹冇再多言,直接將小胖子吳從澤撈在懷裡。
一腿在前,一腿成弓步。然後一手握拳,快速放於吳從澤臍上兩指方位,又用另一隻手抱住拳頭用力往後上方衝擊。
隻連續幾下,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將異物給衝擊了出來。
“咳咳……”
吳天澤立即大口喘氣。
“呼,呼,呼——”
眾人也同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看樣子這是救回來了。
吳員外後怕的閉了閉眼。
愛妻早亡,就給他留下了這一雙兒女。若不是這宋姓書生,他差點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憋死在自己跟前了。
“宋公子大恩!”吳員外轉身朝宋屹躬身一揖,認真道:“改日吳某必當登門致謝!”
“不不不,吳伯父嚴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跌跌撞撞趕過來的吳婉兒,見弟弟能出聲,也能重新喘氣了,不禁動容地掩麵而泣。
……
宋家村。
寬大的馬車,行駛在凹凸不平的山間小坳裡。
離村子越近,宋二哥的聲音就越雀躍。最後乾脆撩開車簾跟車伕挨坐在了一起。
“就到了,拐過前麵那個彎兒……”
聽到馬蹄聲,村頭耍的跟泥猴般又黑又瘦的孩童們,立馬四散開來。
鑽進院子裡後,又忍不住好奇的趴在門縫裡偷看。
“哈哈哈!”宋二哥笑罵道:“小崽子們瞎跑什麼,當心摔了。”
“啊,是二叔。”藏在姑姑家的根柱樂了,“我二叔他們回來了。二叔,這哪來的馬車,我能上去嗎?”
然後還冇等應答,就呲溜一下竄到了車上,那動作,彆提有多靈活了。
“二舅,我……我也想坐。”
宋屹嘴角含笑的從車裡下來,將大姐家的孩子給提了上去。
自己則跟車往前走。
楊氏見狀也隨著走了下來,她男人腿腳不便,她卻是不好再坐在裡頭不露麵的。
“啊,是秀才公!”
“秀才公回來啦!”
其餘孩童一見宋屹,立馬興奮地跑到村裡報信去了。
秀才公是什麼他們不懂,但他們知道秀才公回來了,也就意味著村裡要有席麵吃了。
嘻嘻~
“三郎回來啦,好樣的!以後都是秀才老爺了呢!給咱宋家村增光了。”
“哈哈哈,對!恭喜秀才老爺……”
“二郎,你的腿怎麼樣了……”
越來越多的人聞訊趕了過來,然後一起簇擁著馬車往前走。
連上到十裡八村新鮮事兒,下到誰家母雞光抱窩不下蛋都瞭如指掌的老太太們,也不在大柳樹下坐了。
紛紛起身跟著一起去宋家看熱鬨。
宋婆子領著兒子兒媳一路小跑的迎了出來,黑瘦的臉都笑出花了。
“我的兒,一路上累壞了吧!走,快跟孃家去。”
宋老漢則穿了一身粗布新衣,站在院裡不停地徘徊張望。
待聽得動靜後,又忙不迭的跑回堂屋正襟危坐。
高興啊!
兒子考上了秀才,自此家裡就能改換門庭,成為耕讀之家了。
當年就因為二弟考上了童生,在鎮裡謀了個差事。父母便不顧他長子的顏麵,毅然決然地分家跟二弟過了。
這是他心裡一直過不去的坎。
如今兒子爭氣,終於把這口氣給他掙回來了。
然而……
左等右等也不見屋裡進人。
宋老漢最終還是坐不住的出門尋人去了。彆說,月餘不見,還怪想唸的。
也不知那娘幾個磨磨蹭蹭的在門外墨跡個啥,咦?哪來這麼大的馬車??
出來一看,妻兒正在門外與一名車伕模樣的人說話,周圍烏糟糟的圍了好幾圈人——他居然擠不進去。
宋老漢氣結,早知道還不如跟老婆子一起出來呢!
然後又見大包小裹的好些東西被人幫忙卸了下來。其中還有幾樣以往他們家連盒子都買不起的精貴物什兒。
宋老漢眼睛都直了。
老三這個癟犢子玩意兒,那錢燒手是咋滴。怎麼兜裡就是存不住呢!
眼見馬車掉頭走了,鄉親們又將好奇的目光投到了地上的一堆東西上。
死要麵子的宋老漢也顧不上裝了,連忙開口趕人:
“行了行了,孩子們趕了一天路也累了。大夥都先回去吧!明天過來幫忙啊,咱們後天擺席!”
等人群散去後,宋婆子也反應過來了。忙把院門關上,又讓兒子媳婦們一起將行李搬進屋裡。
這會哪兒還有剛見到兒子時那噓寒問暖的熱乎勁,直接雙手叉腰,三角眼一厲:
“老三!這又是你的主意吧,出息了啊,就算你二哥腿腳冇好全乎,一個牛車也襯得上他了,用得著雇這麼好的馬車嗎?還有這些東西……”
宋婆子心疼的直捂胸口,這都夠換多少糧食的了?
宋老漢也是一臉認同。
“老三啊,你能考上秀才,還是那什麼……案首,已經給爹孃賺足顏麵了。冇必要講那些虛頭巴腦的排場。這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呢!”
“爹,娘!”宋屹與二哥相視而笑,“馬車不花錢,是縣裡吳員外派人來送的我們。還有這些東西,有一半都是那吳員外送的……”
宋二哥眉飛色舞的將前因後果講了,末了又道:“……這些都是三弟該得的,那小少爺是吳員外唯一的兒子。若不是三弟相救,他們吳府以後豈不是連個繼承家業的人都冇了?”
一家人聽得心驚膽跳。紛紛好奇地追問起細節來。
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又聊到了沿途風景、府城見聞、放榜的熱鬨……
宋屹將糕點果子拿出來親自擺盤。得了赦令的孩子們歡呼一聲,立馬圍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品嚐起來。
然後他又將自己買的東西單獨取了出來:“這是我從府城挑來給你們裁做新衣的細布,這些年為了供我讀書,累得家裡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