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後退了一大截,整個人都被嚇懵了。
它不是被我丟棄在垃圾場了嗎?
當初見到這口鍋我還感覺好笑,那是因為當初我隻是將它當做是一個惡作劇。但我昨晚可是住在這旅館之中,它又是怎麼進來的?一次是巧合,那這連番兩次呢?這種事越想越怕,一種深層次的恐懼伴隨著寒氣,正從體表外滲透進骨髓中!
昨天在醫院裡,那表哥那一番話還尚在腦海中。那極度扭曲的腿,還有那一張沾滿血跡的紙張……
就在我愣神的這會兒,胸口卻是一陣灼燙感傳來。
低頭看去的一刹那間,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我看過去的時候,那個天橋上大師給我的木牌子已經爆裂成渣渣。在我意識到這護身符可能管用的時候,向著床邊一看,隻見原本那一道黃紙符篆,現在已經是化作了一灘灰燼。再望向門口,那張符篆也是早不知去了何方……
好在側身間,背上那張黃紙倒還尚且“嘩啦”作響。
現在也顧不得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結論,我麵向著窗戶那邊,緩緩的向著旅館門口挪移過去。好不容易蹭到門口,卻是聽到門被人敲了幾下,當時冷汗刷的就濕透了衣衫!
腦海中那碎裂開來的斷腿,還有那表哥咬舌自儘之後,血流不住的情景。看到的冇看到的,在這恐懼中都是自行腦補了出來。最後便是那一張留下來的血字……
該不會是鬼來找我索命了吧!?
那敲門聲又是響了幾下,我緊張的手都攥白了。再這麼下去,我的心臟可能會先行承受不住吧!
正當我要死要活,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時,門外卻是傳來一聲格外親切的呼喊。
“您好,服務員。”
能想象到那種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突然間發現這隻不過是個夢。而你醒來的原因,是被人潑了一臉涼白開的感覺嗎?
真的是!
我顫抖著翻過手將門打開來時,臉上都是微微帶著些抽搐。打開門後,隻見外邊的人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小姐姐,穿著一身米黃色服務員短袖。
我問她乾什麼?
她手裡揚了揚一個塑料套袋問我,先生難道不是您要的牙具嗎?
我一聽這話這話直接懵了,我剛被嚇醒過來,要個毛線牙具啊?
那小姐姐看我臉色不怎麼好看,抬頭看了看房間號這纔是繼續開口道,冇錯啊先生,就是您這個房間裡,317。有一個女的撥了電話……估計是您女朋友讓我拿上來的吧。
女朋友!?
這屋裡還有人……不……還有什麼東西在裡邊?
頓時這背後涼颼颼的,我真是受不了了!打開門一腳便是跨了出來。因為太過突然把對麵那小姐姐都是嚇了一跳。
我也顧不上解釋什麼了!
一路便是向著那天橋附近狂奔而去。一個人在麵對死亡的恐懼時,要不就是徹底絕望到死寂,要不就是整個人異常瘋狂冷靜。
我並非是個冷酷的人,時常還會因為心軟而做錯一些事。
但最近這兩天事,已經是徹底擊潰了我的內心防線。我從一個不信鬼神的人,變成了一個聞風喪膽的“逃兵”,原因隻是想要繼續活下去,我還這麼年輕,還冇有看儘這世間繁華,還有生我養我的父母!
醫院裡那張紙上的血字,時不時會浮現在腦海中。
鬼……命?
這一口詭異的鍋始終纏著我,一有不慎就令人慘死,莫非就是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鬼命嗎?!
昨天住的地方距離那醫院並不遠,隻是等我到了那天橋上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空如也。唯獨剩下的,就是一塊用粉筆畫出來的“地盤”。
我連忙掏出手機給那大師撥了個電話,隔了好久之後才聽到接通的聲音。我就問大師你這會在哪呢?我有急事找你!
電話那邊的人打了個哈欠,這纔是不緊不慢的開口說起步價洗塵費怎麼也得兩百吧?
這都什麼時候了!
我伸手狠狠拍了一下大腿,說我給你二百五!
電話那邊大笑了一聲,立馬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說他五分鐘後就到,讓我一定要等著他。就這麼掛了電話。
估計兩分鐘不到,我就看到天橋那邊有一個提著褐色小包包,長髮飄飄的人飛奔而來。看到我之後,這纔是緩緩放慢速度,順便伸手捋了兩下頭髮。
等走近了,對麵那人便是伸出手來撚了撚,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這冇說的,我從錢包來摸出來二百五遞給了他。結果這貨又是張了張手,說是今天天氣太熱了,起碼再加瓶水錢吧?
我是真服了他!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便是將之前旅館裡好像有女鬼的事兒跟他說了。冇想到這傢夥擺擺手,說這些隻不過是些小意思,隻要有錢就能解決。
人在困難的時候,這種話無疑是最動聽的了!
心裡踏實了不少,我就跟他說之前那口詭異的鍋又回來了,包括之前那導致斷腿、咬舌自儘的事件,甚至還有那張白紙上的血字的事。
剛說完這些,就聽到一陣數錢的聲音。還冇等我問話,對麵那中年人就一臉驚悚的將一大疊錢遞了過來,說你以後都不要再找我了!我還冇活夠呢!
說完這些話居然轉身就跑,根本冇有半點含糊的意思。
這一次我是真被他弄懵了,剛剛還聽著這傢夥說了隻要有錢就能解決問題,這錢冇還焐熱呢!怎麼就成冇活夠了?我追上去把他攔在街邊,死活要他給個說法。
兩人糾纏了好一會後,那“大師”就差給我跪下了。
最後他居然說之前那些都是騙我的,開始在天橋上是他看我心事重重的,所以就準備騙我一騙……至於那個撥電話說要牙膏的事,則是因為我踹了他一腳,所以心中不爽就跟旅館前台商量好再撈一筆,所以演的一齣戲!
但是現在關乎到身家性命,他也是不敢在跟我玩下去了!他才三十歲出頭,隻不過是畫了個妝……說完把臉上鬍子那些東西弄掉,這傢夥除了長得有點猥瑣意外,居然還真特麼年輕!
我當時聽完這些後,真的是差點沙包大的拳頭就要落在他腦袋上了!
這都要出人命了,你特麼還跟我玩皮卡丘呢?
然後我就問他那符篆是怎麼一回事,還有那護身符的事情,畢竟當時這兩樣東西當時也是起了作用的。結果他說那護身符是一個金河寺裡請的,剩下那幾張符紙都是那種地攤貨,至於怎麼成了灰燼就不清楚了……
五分鐘後,我帶著頂了一個黑眼圈的大哥徑直去了旅館裡,我告訴他這事兒他已經沾了身,然後把之前發生的那些添油加醋形容了一番,也是把他嚇得不輕。
古話一直說是禍躲不過,我雖然內心懼怕那一口詭異的鍋,但是好歹摟著睡過兩夜了,內心雖有點膈應,但還是勉強可以接受,小心翼翼將它裝在一個揹包中,就此背在了身上。
金河寺距離我們這個地方不遠,不過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在一個景區附近的山上。
中途有一段路還未曾柏油化,是那種坑坑洞洞的土路,塵土飛揚間,屁股不知成了幾瓣,整個人都快被晃傻了。我把那揹包放在膝蓋上,一路苦熬。
也不知隔了多久之後,座位旁邊上的大哥拍了拍我肩膀,說是金河寺到了。
等我走上山後,才發現金河寺並不算大,但是來上香的人卻不少。甚至還有人在路上虔誠跪拜著,那種信徒的認真,從臉龐上就不難看出。
那個天橋上來的大哥伸手指了指前麵一個廟堂,說我們先過去上香,焚香淨身,然後就帶我去見那個高僧。然後嘴裡還說了點關於這邊的規矩:一會進門咱倆先邁左腳,另外請香燭的時候一定要左手去拿。
說完這些就讓我去購買香燭,說他身上冇錢了。
我說你可真夠坑的,但一想在這裡說臟話又不太好,隻能讓他在這待一會我馬上就回來。可剛轉過身,正準備邁步去請香,就看到一個小彌陀向我這這邊走來,他微微一躬身開口道。“我師父玄淨請兩位施主前去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