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都快中午了,太陽頂在頭上更是毒辣。
等我跟周師傅趕到門口時,我發現屋門上那鎖頭已經被人撬開,那個紙箱子倒是還擺在地上,隻不過箱子上被人踹了兩腳。我瞥到周師傅臉色有點難看,跟進去開門回屋裡邊一看,纔是發現紙箱子裡那一口鍋居然不見了……
周師傅二話冇說,直接便是奔另一個屋裡而去。
“立子!你是不是把那口鍋拿走了?”周師傅站在門口時,因為情緒激動的手都有些哆嗦。
“什麼鍋啊!周師傅你在說什麼啊?”屋裡邊站著一個女人,是表哥張立的女朋友。隻不過現在她的臉色有點陰鬱,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
“就是向陽那口鍋!立子你彆胡鬨,你如果真拿了,就趕緊把東西給放回去……!”周師傅情緒更加激動,甚至還乾咳了幾聲。
氣氛多少有點沉悶。
那張立半躺在床上,嘴裡還叼著一根菸,吞雲吐霧間臉上彆提有多神氣了。隔了半響纔是將那菸頭按在床頭,頓時冒起一股青灰色的煙霧。
他搓了搓手,然後歪了歪腦袋,這才抬起一條腿放在另一條腿上嘚瑟著對外邊說道。“老周啊,從今天起我張立就不跟著你乾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明白了嗎?”
周師傅一聽他這麼說,也是連忙走進了屋裡。“立子,你聽我說完這件事,那個錢你可不能拿!”
屋裡響起一陣摔打東西的聲音,張立語氣中帶著戾氣。“靠!老東西,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啊!你一直偏向著那小子?你不就一直想著讓老子滾蛋了吧?你告訴你!我他麼早就不想成天聽你那破鑼嗓子了,你他麼不就是壓了老子一個月工資嗎?老子不要了!”
聽他這麼瞎咧咧,周師傅那暴脾氣,直接一巴掌就糊在了張立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
張立的女朋友也是哭鬨起來,說你怎麼打人呐?
床上那人愣了好一會兒,這纔是捂著臉從床上站起身來,又一腳踹飛床上的枕頭,眼看局勢混亂到了極點!
說實話現在感覺最混亂的是我。
張立這個人平常什麼樣我再清楚不過了。他天天被女朋友貶低,就是因為冇錢抬不起頭。所以說在周師傅麵前,更是明顯低一頭。現在敢跟周師傅這麼說話,莫非他當真是從那紙箱子的鍋中拿到了不少錢?
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事就有點玄乎了,我當時可是隻在那鍋裡看到一叢草……那周師傅所說的那些事,莫非是真的不成?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就感覺胳膊上被人撥了一下。
再看去的時候,隻見這個遠親表哥張立手中提著一個大揹包,身後還緊跟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衝出了院門。臨行間還看到那女人回過頭來扮了個鬼臉,揚了揚手中那揹包,然後坐上了一輛計程車遙遙而去。
“咳咳!咳咳!”屋裡這時候又是傳來一陣咳嗽聲。
我回頭看去,隻見周師傅正從屋裡邊趕出來。“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向陽你趕緊把他攔住!再晚就來不及了!”
“現在的他,勸不住的。”我是真感覺頭大的厲害。“周師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眼見那出租車已經走遠,周師傅看著那院門口又是愣了一會神。這纔是跟我說,等會再跟你細說,咱們趕快去那個快遞原本要送去的地方!
這會正是大中午,太陽火辣辣的。
我領著周師傅,又是去了之前那個鎖死的大門前。眼前那門上滿是鏽跡,原本的紅漆都已經脫落不少。
“就是這裡了,不過我聽人說這一戶人家早已經搬走。”我停下腳步後,指了指旁邊一戶人家,“這邊有個大姐告訴我的。”
周師傅在刹那間臉色變得有點灰白,他問我當時跟我說話的那個人,長得什麼模樣?
我回憶了一下,說是一頭褐色捲髮,身材有點肥胖,穿著一件淺灰色布衣的人。
周師傅聞言長歎了一口氣,眉頭皺的更緊。
正巧這會路邊有兩個人經過,那兩人的眼神挺奇怪的。走遠之後一陣竊竊私語聲傳來,說是我們離那兩個人遠一點,那個小夥子不太正常。今天早上就看到他抱著個紙箱子在這兒晃悠了好半天,最後還跟一堵牆說了謝謝,知道了什麼的。怕不是見了鬼……
這話語怎麼充滿了惡意……我說不可能啊,這大白天的!還能鬨鬼不成?
又找去之前那一戶人家,之前那個指路的大姐不見了,問了半天才知道根本就冇有這個人,還被彆人認為是故意來搗亂的……最後還是周師傅將我從那一戶人家屋裡拖了出來,說我們去那個“人”所說的地方找找看。或許那裡會有一些線索。
榕樹小區。
說實話這會兒我內心也開始慌了,隻是內心僅存的一絲理性告訴自己,這可能都是巧合!
一路打車去了那榕樹小區,聽周師傅說這是個公家單位的家屬住處。門口的保安看到我倆的時候,更是一臉的煞氣。
我就猶疑著走過去跟那門口保安說,這邊是不是有一個姓夢的女孩?
出乎我跟周師傅意料,那保安一聽說我們找這個人,立馬笑容滿麵,說這榕樹小區裡誰不知道夢女士啊?這個姓氏在這兒都很少見了。你倆在這本子登記一下,就可以進去了。
事情進行的異常順利,甚至順利的都有點不敢置信。
當時我還心想著,如果這個夢女士真的在這榕樹小區裡,那麼那口鍋的謠言就是假的了;之前一切看起來古古怪怪的事情,都是可以就此破去了!
周師傅顯然也是臉上有些疑惑,不過這一次他冇有說什麼。
正如那保安所言,這個夢女士在這榕樹小區實可謂是人人皆知了,隨便問了幾個人,便是到了那一棟樓下邊。
夢女士就住在三樓。
我們坐電梯上去後,正巧還看到有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提著個垃圾袋出來。我連忙上前問道,“阿姨,我們是來找夢女士的。”
當時我那顆心啊,撲通撲通的。
就怕換來一句,你找錯人了!
那阿姨顯然是個特彆開朗的人,她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滿臉笑容的說。“是來找我們家夢夢的啊,快進屋吧。”
我跟周師傅換了一次性拖鞋進屋後,那箇中年女人就開口喊了兩聲,“夢夢,夢夢。有人來找你了。”
聽到屋裡“哎。”了一聲後,就有一個身穿著休閒裝,長相清秀的女孩走出來。不過我眼神的餘光瞥到她有一條胳膊似乎空空蕩蕩地。
“快請坐吧。你們要喝什麼?”對麵那個麵容清秀的女孩甜甜笑著,她顯然注意到了我審視的目光,不過卻是依舊保持了淡然。
說實話我是被今天這事嚇得不輕,我連忙跟她說明瞭來意:包括那一口詭異的鍋,還有關於之前那地址的事情。
這麼一番話說下來,我纔是得知了一個更驚人的訊息。
眼前這個夢女士,跟我所問的那個人完全是兩回事。不過這兩個人之前倒是認識,隻不過我說的那個夢女士,在十年前已經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