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蘇魯：我不當人了 第10章

意識逐漸開始模糊，

終於，

在窒息感達到頂峰的時候，

那包裹全身的綠色黏液全部消失。

等回過神來時，

張升兩人已經出現在了夜森的深處。

密佈的樹木，原始的氣息，伴隨雨越下越大與世隔絕的感覺達到了頂峰。

“我們往裡走吧，一般情況下附近會給出我們「選擇」的機會。”

亞斯整理略微褶皺的衣服，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對張升說道。

“好。”

張升直接應下。

體內植體的躁動感愈發強烈，他伸出右手，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奇妙的感覺。

意念微動，一根根稻草替代了原有的血肉，手掌心裡也蔓延出瞭如同觸鬚般的植物體。

“在充滿植物的環境裡，你被「稻草」改造的身體提前產生了活性。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訊息，試著熟悉它，或許對接下來的行動有不小的幫助。”

亞斯在看見張升變化的時候，露出了早有預料的神情。

這本就是他選擇將張升帶來一起參加考覈的原因之一。

張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亞斯先前為何始終表現的‘善意’也有瞭解釋。

但他並不反感這種的利用，或者說......互取所需。

亞斯帶自己融入這個世界，而他自然需要付出報酬，也就是目前這個突然出現的能力。

張升對自己身體出現的改變非常感興趣，此時行進過程中，也在不斷的嘗試進行研究。

兩人順著泥濘山路的方向朝著深處走去，儘管亞斯準備了手提燈，但微弱的光亮隻能照亮極小的範圍。

帶著冰冷寒意的雨水，

愈發漆黑晦暗的天空，

讓人有種被黑暗包裹隨時有可能深陷迷失其中的感覺。

時間流逝，

或許是壓抑的氛圍，周圍的一切顯得愈發浮躁起來。

亞斯也難得的爆了句粗口。

“媽的，這是真隨機投放的嗎，這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還冇見到人類生存痕跡。”

“已經有了，就在前方大約兩公裡左右。”張升瞳孔深處綠光縈繞，臉色冷靜的說道。

亞斯不解，張升於是再次開口解釋。

“在這片森林中，所有的植物都是我的‘次級眼睛’，雖然不能維持很長時間，但也足夠了。

以我為中心，全方向掃描，能保持三百米左右。而單方向穿透的話，大約可以觀察到四千米左右的情況。

特殊的感官，很奇妙的感覺。”

說著，張升舉起右手展示起來。

厚重的袖口裡，一股虯紮的植物根鬚蠕動著，隨後重新變成了肉結構的手臂。

亞斯見到他已經能熟練的控製一條手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個傢夥，對自己身體的掌控程度，真是可怕。’

短暫的愣神後，亞斯很快調整好儀表，充滿乾勁的笑道:“既然有了目標，我們就快點行動，被淋濕的感覺太糟糕了！”

“好。”

兩人的身體素質都非常的不錯，加快速度後，僅僅用了幾分鐘便到了張升感知到的地方。

走到這片區域，視野豁然開朗。

少了大量樹木的遮蔽，眼前的建築非常顯眼。

映入眼中的是一棟精緻且有年代感的雙層建築，簡約的木屋占地寬闊。

見到這充滿自然風格的建築，張升卻皺起了眉頭，

體內的植物給予他一種莫名的反饋，

這裡麵的氣息非常肮臟，

這片森林有些不對勁，眼前的木屋更是如此。

“小心一點，這房子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張升出言提醒道。

“知道了。”

聞言，亞斯冇有質疑，直接選擇相信了張升的直覺，右手不自覺的撫上腰間的銀白。

兩人緩緩逼近這間房屋，

房門被鎖上，顯然裡麵是有人存在的。

張升暗自催生自己的已經熟練掌控的植物右手，如同爬山虎一般，開始侵入這間充滿‘漏洞’的房屋。

閉目感受了幾分鐘後，緩緩收回了觸鬚。

“我來吧。”

張升睜開雙眼，伸手攔下準備用銀白暴力破門的亞斯，在其不解的眼神中，按響了牆上的門鈴。

“叮咚！”

“您好，裡麵有人嗎？”

門鈴被接通後，裡麵卻冇傳來聲音，張升也冇有著急，在等了十幾秒後裡麵傳來了回答。

蒼老的聲音中透露著疲憊。

“你是誰，外麵好像不是你一個人。”

“皮爾老師，我們總共兩個人，都是你以前的學生，今天是特地來拜訪你的。”

張升側目看著更加疑惑的亞斯，做出了噓聲的動作。

亞斯也知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於是便忍住了心裡的好奇，靜靜的看著張升表演。

他心裡清楚，張升絕對不可能是什麼皮爾先生的學生，

所以很明顯，張升肯定通過某些手段知道了些‘內部訊息’，他現在隻需要靜靜等待就可以了。

恰在這時，門鈴裡傳來了屋主的聲音。

“門開了，你們進來吧。”

門鈴掛斷後。

伴隨著一聲軸承的吱嘎聲，破舊的門被緩緩打開。

張升邊拉開上鏽的鐵門，邊往裡走。

過程中，對亞斯解釋道:

“剛纔我嘗試用「植體」探查了這間木屋內部，冇想到真的搜查出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屋主是個昆蟲學家，叫皮爾，牆上有他年輕時候與一群年輕人的合照，

由此推斷，他很大可能是位老師。

於是我就借用了他學生的身份，咱們可以不必太過著急，收集訊息再考慮下一步的行動。”

“厲害，傑森。

看來你在「自主學習」方麵很有天賦。”

亞斯由衷的說道。

伴隨著門鎖打開，兩人並肩前行。

剛進入屋裡，

迎麵便飄來濃鬱的特殊氣味，類似用消毒水的浸泡後產生的刺鼻味道。

漆黑的樓梯道兩側掛著許多的昆蟲標本，氣味正是從它們身上傳出的。

在黑暗中，

兩人順著樓梯朝著樓上走去。

年老失修的地板，發出了吱嘎吱嘎的雜響。

上了二樓後，細長的走廊裡掛滿了昆蟲標本，種類多的讓人難以想象。

張升雖然通過「植體」，早已經知道了房主所在的具體房間，但此刻還是放聲問道。

“老師，您在哪個房間?”

依舊等待了少許，那疲倦的聲音纔在走廊儘頭的房間傳出。

張升跟亞斯示意，兩人順著聲音來到了最裡麵的房間。

房門冇有上鎖，張升如同真的學生一般，恭敬的問候一聲，這才推開了房門。

剛走進房間，

床上半坐著一個乾瘦的老人。

銀框眼睛下，是深陷在眼眶裡的雙眼，

乾癟發皺的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宛若一具行屍走肉。

渾濁的雙眼充滿疲倦的望向張升兩人，沉默少許，突然道。

“你們是誰，我從來冇見過你們。”

張升笑著上前，拉著那蒼老的左手，一根稻草悄然的被送到了老人的衣服裡。

一切行雲流水，老人冇有絲毫察覺，這時張升也自然的說道:“老師您那麼多的學生，記不清我們很正常。”

老人沉默了一會，也冇有把手抽出，而是看向了張升與門口的亞斯。

“你們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隻是簡單的看望您而已......隻是，老師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說著，張升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老人被被子遮擋的腿部。

“冇什麼大問題，隻是被一個不知名的蟲子咬了一口而已。”

老人臉頰削瘦，說話聲音也很微弱，根本不向他口中所說的‘冇什麼大問題’。

“哦? 連老師都冇見過的蟲子嗎？”張升故作好奇，引導著老人。

老人聽到他感興趣的地方，憑空來了精神，渾濁的眼神中露出狂熱，略帶癲狂的說道。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蟲子，它是我最滿意的作品，誰也不能.......”

話音戛然而止。

雖然老人最後的那句話宛若呢喃，但張升兩人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了這位【昆蟲學家】貌似出了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