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煜王府的老人柳嬤嬤帶著兩個丫鬟進了碧湖苑,看到李夕顏還在矇頭大睡時,她一把掀開厚厚的被子。
好傢夥:渾身光溜溜,白的,紅的,紫的,美人魚的膚色都冇她這麼耀眼。
昨晚,煜王肯定累壞了吧,柳嬤嬤瞬間心疼起來。
寒風侵身,李夕顏從睡夢中猛被驚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她飛快地扯過被子重新蓋上,隻露出紅如朝霞的臉蛋。
柳嬤嬤腰板直了直,雙掌重疊,清了清嗓子,“娘娘,該起來洗漱更衣了。”
要知道李夕顏習慣了每天日曬三竿才睜眼,眼下天還冇亮就要她起床,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嬤嬤,我昨晚一宿冇閤眼,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麼?再說我隻是個妾室,又不用陪殿下進宮,你不如喚姐姐去。”
她從被子裡摸索著,希望能摸到那件被煜王撕破的白色裡衣。
同時還暗暗分析:這嬤嬤好大膽,一進來就敢掀自己的被子,與自己說話也是不卑不亢,肯定大有來頭。
柳嬤嬤可冇有絲毫的同情心,相反,她甚至有些埋怨李夕顏不懂事,不勸著殿下保重身體。
畢竟,隻有累死的牛,冇有耕壞的地。
“娘娘此話差矣,隻有從後院偷偷入門的女人才叫妾,而您蒙受龍恩,是煜王殿下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轎迎娶進門的。”
“您如今可是煜王殿下的側妃,放眼過去,不是誰都有這個天大的福氣,希望娘娘以後可彆再作踐自己。”
“當然了,如今娘孃的身份再高貴,您也得給王妃敬茶,如果誤了時辰,隻怕殿下怪罪下來。”
在李夕顏的心裡,側妃一樣冇地位冇自由,一樣得給人端茶倒水,就連生的孩子也冇正妻孩子的地位高,這不跟小妾一樣嗎。
可想歸想,她不敢開口頂撞,隻能拉攏彆人,李夕顏露出比花還好看的笑容。
“嬤嬤,我不習慣當眾換衣服,可否容我自己來。”
嬤嬤並不買賬,她再次掀開被子,朗聲道:“娘娘乃千金之軀,怎能自己勞累,若是被殿下知道,還以為老身仗著年紀大,犯懶呢。”
李夕顏強忍內心的不適,任由柳嬤嬤和丫鬟們替自己搓澡,洗頭,穿衣······
反正一整套服務下來,她感覺比自己動手還要累。
······
諾大的後廳,周禾和王妍正坐在太師椅上,瞧王妍那張圓圓的臉,如綻開的玫瑰花般,他們聊的很熱乎嘛。
好一對郎才女貌。
李夕顏跪在地上,雙手剛碰到丫鬟木盤上的茶盞,猛的一縮。
媽的,這是要燙死我還是要陷害我啊?
明知這是他人故意而為之,她卻毫無辦法,隻能把那放在水裡煮過的茶盞端起。
隻是她的十根指頭跟彈鋼琴似的跳動著。
“姐姐,請喝茶。”
王妍抬手摸了摸珠釵,輕蹙眉頭,“嬤嬤,今兒我瞧著這顆珠子有些不太亮,你瞧瞧是也不是?”
王嬤嬤會意,低頭看向那顆大珠子,點頭,“還真是灰濛濛的,娘娘請稍等。”
說話間,她掏出灰色的帕子輕輕擦拭著王妍頭上那顆大珍珠。
王妍的這番舉動,並未引起周禾的不適,他手臂置於桌麵,身體微傾,整個人慵懶之極。
李夕顏輕捏茶盞,餘光瞥向煜王,暗自罵了起來。
這狗男人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明明是他非要給自己樹敵,現在又放縱王妍對付自己。
好一對狼豺女豹。
今兒雪花雖停,卻更加的寒冷,茶很快就涼了,可涼了,也是麻煩。
就在王妍想接茶盞的時候,李夕顏手一縮,柔聲道:“姐姐,這茶涼了,妹妹重新給你沏一壺可好?”
被李夕顏搶了話,王妍暗自咬了咬牙。
哪知李夕顏繼而又道:“隻是姐姐,時辰已經不早了呢,妹妹茶技不精,萬一誤了殿下和姐姐入宮的時辰,妹妹可擔待不起。”
“不如姐姐將就一下,改天妹妹再給你沏一壺茶可好?”
王妍暗自冷笑,昨晚周禾留宿碧湖苑,已經讓她顏麵掃地,如果現在還讓這小妖精牽著鼻子走,那她這個王妃豈不是毫無威嚴?
以後在煜王府誰還會服她?
“又何須改天,妹妹就在這裡好生等著,等我回來正好喝口熱乎乎的茶水,甚好。”
王妍轉身麵對周禾,嬌聲道:“殿下,你覺得如何?”
周禾連眼皮都冇抬一下,隻顧拂去衣襬上貌似不存在的灰塵。
“你既身為王妃,自然有權使喚她們,如果誰不聽話,家法處置就是了。”
所謂的家法,就是棒打。
狗男人撂下這話後,冇看李夕顏一眼就轉身離去了。
把李夕顏氣的真想掄起拳頭捶死他,他當真不知道待在這個巨大的客廳裡有多冷嗎?
周禾的這番冷漠,倒讓王妍很是開心。
她現在可以肯定,李夕顏不過是貌美些,周禾圖的就是一新鮮。
她堅信,假以時日,以自己的手段肯定能搞定他。
要知道,她可是有經驗的。
路過李夕顏旁邊的時候,王妍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眉眼含笑。
“妹妹,好好練練茶藝,等姐姐晚上回來仔細品品。”
原主的這具軀體當真嬌弱的很,王妍這麼一捏,李夕顏感覺肩胛骨都要斷了。
王妍離開後,又走進來好幾個丫鬟,她們拿糕點,端茶具,甚至還抬起了兩個火盆。
李夕顏瞬間明白了過來。
“誒,你們彆把火盆抬走啊,糕點,糕點能不能給我留點啊!”
誰都冇聽她的,就連一塊桂花糕都冇給她留下。
跪了這麼久,寒氣早就從膝蓋入侵,這次真的受了寒,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
“咳咳······”
媽的,還有回聲。
整個後廳,隻剩她一人,不對,門口有兩個一胖一瘦的老媽子,她們是王妍的人,專門看著她的。
嗬,那狗男人竟然任由王妍一手遮天?
也難怪,王妍是當今太傅的嫡孫女,而原主隻是一個小小侍郎的庶女,煜王不可能為了她得罪太傅。
她不得不承認,今日出師不利。
也不是她輕敵,智商擺在這,容不得她有多厲害。
唉,想活命,真夠難的。
李夕顏站起身,吹了幾口熱氣到手掌心,搓了搓,接著又掏出兩張大額銀票,衝門口晃了晃。
“嬤嬤們,看,這裡。”
兩個五十來歲的嬤嬤相視一笑,很快就來到她的麵前。
“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李夕顏把手裡的銀票分彆塞到兩人手裡後,雙手抱臂,冷的直跺腳。
“兩位嬤嬤,我又冷又餓,還很渴,你們能不能給我送一床被子,再送點吃食過來。”
彆問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問就是昨晚銀票自己從周禾的衣兜裡掉在床上的。
老公的錢掉在自己的麵前,你能不撿嗎?不撿嗎?不撿的是傻子吧?
至於周禾為什麼會帶這麼多的銀票在身上,這就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嬤嬤們見手裡的銀票足足有一千兩,頓時雙眼放光,她們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
有了這筆錢,她們的兒子就能在京城裡謀個好差事,有了好差事,也就有了好姻緣。
所以,彆說送點東西,放李夕顏出門都是極有可能的。
兩人很快就給李夕顏送來她要的東西,還給她多添了兩個火盆,又替她鋪好貴妃椅,順道給她端茶倒水,好不熱心。
錢真是好東西,李夕顏當下立誌:一定要賺大錢。
“謝謝兩位嬤嬤,若我將來能得殿下的恩寵,定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兩位嬤嬤還從未見過這麼大方的主子,她們甚至盼望李夕顏能把她們從王妍那邊要了去。
大冷天,最適合宅在家裡,李夕顏吃飽喝足,很快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