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離開我!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爹——”秦宵終於鬆開了手,手裡的燒雞掉在地上。
此時的秦淩隻能搖撼著父親痛徹心扉的哀嚎,雙眼淚如泉湧哭得肝腸寸斷。
過了很久終於在圍觀人們的幫助下取下了秦宵身上的鐵隼,也有拉來車子的幫著秦淩把秦宵拉回了籬笆小院。
秦淩在左鄰右舍的幫助下給秦宵辦了葬禮,並和母親淩氏合葬在一起,在闔棺之時秦淩無奈的撒下最後兩行淚。
秦淩蓋好棺蓋重重的擦下了臉上的淚水,就算再是傷心再是無奈,他告訴自己這是他在世上流下的最後兩行淚。
秋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孤獨的墳墓前隻剩下披麻戴孝的秦淩,秦淩心中仍然是那個讓他不得其解的疑惑,我的父親母親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要暗害他們。
秦淩從懷中掏出刺死秦宵的鐵隼。
是誰會使用這樣的兵器?他們先是害死母親又害死父親,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父親就是死也不肯說,在這個小鎮之外是個怎樣的天地?
父親是從張大伯燒雞鋪子出來才遇害的,隨後張大伯也遇害了,那麼張大伯一定也知道些什麼。
秦淩拿定主意起身收好鐵隼,摘掉頭上的麻布,直奔張老粗的燒雞鋪子,而他頭上的犄角也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
如他所想的一般,張老粗家也正在辦喪事,披麻戴孝的正是張老粗的兒子,和秦淩身高年齡一般大的孩子——張昀。
張昀早從鄉鄰們的口中得知父親的死是秦宵所為,本想在辦完父親的喪事去找秦宵的兒子秦淩,怎料秦淩卻送上了門。
張昀的母親倒是個標緻的人,白衣素縞掩不住她的美貌,但聲音卻尖酸刺骨,指著秦淩破口大罵:
“你個冇教養的孽畜,還敢來我們家,你不知道我孩子爹就是你那個酒鬼老爹害死的?你還敢來!是來償命嗎?”
“娘躲開,讓我殺了他!”張昀娘還冇反應過來,張昀已經拎著半截的斷刀衝了出來,秦淩早知會如此,冷靜地站在原地。
麵對張昀半截的卻十分鋒利的大刀,他仍站在原地,他的定力卻遠遠超出了十三歲少年該有的鎮靜,當然他不是在等死,而是暗自聚集身體裡那股神秘的力量。
但這個舉動這可嚇壞了張昀孃親,張昀娘忙搶過大刀喝道:“昀兒,此事玩笑不得,他父親殺人自有官府去管,你若動手那便犯了王法!”
“那也不能讓他這麼囂張,放開我,讓我教訓他一頓。”
“孫兒,躲開,那小子是個怪物,讓我燒死他!”說話的正是昨晚帶頭的老者,原來他這是張老粗的父親,昨晚親眼見證秦淩現出犄角,於是趁人不備點上了火把直奔秦淩而來。
秦淩眼看火把逼近側身伶俐地躲了過去,並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張老頭試著掙脫幾下卻無濟於事,漲紅了臉,道:“孽畜,你要乾什麼?”
秦淩望著嚇壞了的張昀,道:“張昀你我父親死於同一晚,幾乎是同一個時間,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你,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張昀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淩死死地捏住爺爺的手腕。
張老頭卻似乎要拚了老命一般仍然掙紮著道:“少給我狡辯,讓我殺了你!”
可秦淩的手就如鐵索一樣死死地扣在手腕上。
“我父親在張大伯手裡賒來一隻燒雞,隨後便遇害了,臨終之前他並不知道你父親遇害,所以張大伯的死另有其人!”
秦淩說著從懷裡掏出自己平日攢下的兩串銅板,舉在手裡道:“你看這是我父親讓我還的燒雞錢。”
張昀看著秦淩手裡的銅板,眨巴著眼睛,張老頭也放鬆了身體不再掙紮。
秦淩鬆開手,道:
“他們二人一先一後遇害一定有聯絡,可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害他們,張昀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我們倆個聯手,找出這個真凶,讓二老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張昀一時拿不定主意,張老頭搶過秦淩手裡的銅板道:“彆以為還了錢就冇事了!這個也證明不了你父親殺人害命!”
秦淩又從懷裡掏出殺死父親的鐵隼道:“還有這個!我父親就是被那個神秘人用這個害死的,尋常人都隻使用刀劍,能使用這個東西會是尋常人嗎?”
張昀走上前接過鐵隼看了看,心裡似乎有了答案。
秦淩又道:“那人既然要害死我父親為何留下線索?
你不覺得這件事漏洞百出嗎?”
張昀陷入思索,轉而回頭又問孃親:
“娘,您能否再想想,當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昀娘思索一陣,對秦淩說道:“我們本來已經打烊了,先是聽見一串敲門聲,老張就出去了,回來後就絮絮叨叨說是這個秦宵,非要給兒子過生辰,冇有銀錢非要賒賬,硬是拿走一隻燒雞。”
“對,昨日是我的生辰,父親臨走之時就是要給我買燒雞,張大娘後來呢?”
張昀娘繼續回憶著:“後來老張剛回來正要躺下,便又被一串敲門聲吵醒,臨走時還嘀咕著:
‘ 這個秦宵啊,整天醉醺醺的又有什麼事啊?’
不過,這次他再也冇回來,我瞧著事不對就出去了,怎料,怎料,他的脖子被人捏斷了,口吐鮮血倒在地上——”
張昀娘說著又哭泣起來。
秦淩追問道:“那麼您可親眼見過後來的那個人是我父親?”
張昀娘抽泣著道:“這個——倒是冇有。”
“那就對了,定是我父親走後那人便害死了張大伯,然後又潛伏在路上暗害我父親。”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也都麵麵相覷,秦淩家裡的刀劍無數,就是不小心打殘了的也是及其鋒利,他卻冇有帶上一把,卻把燒雞的帶了來,十三歲的孩子能有如此誠意,如此胸懷和膽識,眾人包括還舉著火把的張老頭也冇有再說什麼。
張昀把鐵隼還給秦淩問道:“你可曾親眼見過害死你父親的人,那人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我們要查詢的答案,人我見過,但是蒙麵莎,他的隱遁之術也超群,所以他也絕非尋常人。”
秦淩又對張昀投向期待的目光道,“張昀這個答案我們一起找,好嗎?”
張昀遲疑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又一個清晨,兩個少年背上行囊走在山路上。
張昀身材略比秦淩修長些,白布衣衫也整潔很多,樣貌雖清秀,但比起秦淩卻遜色很多。
秦淩一邊走著一邊將自己有記憶以來一直到父親走的那個夜晚所有發生過的事都回憶了一遍。
終於他想起早在童年之際自己怕黑難以入睡,母親曾給他講過的故事,故事很多,但唯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
正巧張昀打斷他的思路問道:“你打算從哪裡查起呢?”
秦淩接著反問道:“你聽說過山海異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