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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宮,是前朝容貴妃居所。那位獨得恩寵的貴妃,不僅風華絕代,且文采斐然,博學多才,世人傳在她的幫助下,前朝才得以多延續了十年。...
錦繡宮,是前朝容貴妃居所。
那位獨得恩寵的貴妃,不僅風華絕代,且文采斐然,博學多才,世人傳在她的幫助下,前朝才得以多延續了十年。
可惜天妒紅顏,那位容貴妃誕下一位小公主後,便虧了氣血,隻活了七載便撒手西去,短短三載,姑蘇國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大燕國。
大燕國清點前朝舊宮時,在冊妃嬪公主宮女數千人,卻唯獨少了容貴妃誕下的那位小公主。
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大燕國征戰的是蕭王周艙濟,僅僅在位三個月便身染重疾離世,新王周元安登基。
而曆兩朝十載,錦繡宮一直空置,就連裡麵的陳設都未動過。
坊間傳言,那位錦繡宮的容貴妃,曾是蕭王周艙濟的白月光,空置錦繡宮是對故人的思念。
且傳蕭王登基後,曾下令讓暗衛,不遺餘力地尋找小公主下落,可惜……
如今,劉輕語一舉封貴人,且移居錦繡宮。
可見待遇不一般。
宮人更是盛傳:劉貴人將承襲前朝容貴妃福運,必然盛寵不衰,成就一段新的佳話。
劉貴人心善,富貴後不忘照顧一眾共事姐妹,其中楊嶄秋的名字,就出現在了錦繡宮的一等宮女的冊子上。
臨彆時,嬤嬤拉著我的手道喜,放低了聲音叮囑我。
「嶄秋,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到了錦繡宮多看點眼色,以你的容貌,比劉貴人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她也就是運氣好,你多往陛下麵前湊湊,保不齊將來,比劉貴人福氣還大。」
我道了謝,塞給嬤嬤一支銀簪子,去了錦繡宮。
當天,大監來錦繡宮宣旨,劉貴人侍寢。
劉貴人拉著我的手,柔聲細語:「嶄秋,今晚你守夜吧。」
我恭恭敬敬地說道:「是,劉貴人。」
7.
入夜時分。
劉貴人沐浴後,裹著一層毯子,被抬到了承乾宮,也就是皇上的寢居。
我作為劉貴人的侍女,有幸站在承乾殿外守夜。
我有點納悶,劉貴人侍寢,為何眼睛上蒙了薄紗?
大監揮手屏退了所有人,隻餘我一人守夜。
月光皎潔,傾瀉千裡。
蟬鳴蛙聲,此起彼伏。
我拎著燈籠,垂首而立,對殿內傳來的聲響,充耳不聞。
深宮生存法則,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聽的不聽。
我深諳此道。
直到,一雙明晃晃的靴子,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我心中一緊,手中的燈籠險些落地。
好在我反應快,及時穩住心神,握著燈籠的手緊了緊,一動不動。
隨著那雙靴子越走越近,高大的暗影將我完全籠罩起來,我依然不敢抬頭。
帝王在這裡。
大殿裡劉貴人的聲音,從何說起?
想到劉貴人眼上蒙著的白紗,我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嗬。」
冰冷威嚴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似乎夾雜了一絲嘲弄,又像是輕笑。
君心似海,我一個小小宮女,不敢揣摩。
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可能是久站腿麻,一陣眩暈感襲來,可殿前失儀乃死罪,我隻能咬牙強撐。
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劉貴人的聲音,好聽嗎?」
帝王新封的妃子正在侍寢,而帝王,卻站在殿外……
這哪裡是問題,分明是閻王手裡索命的刀。
於我——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
我索性閉了嘴,不語。
「朕覺得甚是好聽!連帶著朕,都起了興致。」
我後悔了。
就不該因為怕得罪劉貴人,同意前來守夜。
「朕臨時興起,就你,服侍朕吧。」
我握著燈籠,一動不敢動。
下一刻,下巴就被捏住,帝王震怒,手上力道大,疼得我險些叫出聲。
四目相對。
我看到年輕帝王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滿是震怒,薄唇微啟。
「叫什麼名字?」
我努力壓著眼裡上湧的熱氣,畢恭畢敬地說道:「啟稟陛下,奴婢名喚嶄秋。」
「嶄秋,這名字,一聽就膽大。」
我驚慌失措,想跪下。
然而下巴還捏在帝王手裡,無法下跪,隻能說道:「奴婢知錯,奴婢回去立馬改名。」
「不必!」
「……」
「朕隻是想問清楚名字,免得再發生昨晚那樣的糊塗事。」
我還冇來得及跪下,就被帝王拖到了旁邊的偏殿。
長夜漫漫,年輕帝王興致高昂。
一牆之外,是劉貴人婉轉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清亮。
我咬緊了牙關。
天將微亮,帝王著了大監伺候沐浴更衣,換上威嚴的龍袍,前往大殿早朝。
臨行前,帝王對大監說道:「不過是一時興起,不必入冊。」
我懸著的心,落了地。
午時,帝王的賞賜抬到錦繡宮。
大監唱賞:賜劉貴人黃金百兩,另各國進獻珠寶首飾六套,綾羅綢緞十匹。
最後,宣劉貴人今晚繼續侍寢。
一時間,劉貴人風光無兩。
承蒙聖恩,劉貴人麵若桃花,越發嫵媚動人。
送走大監後,劉貴人握著我的手,將一枚金簪塞入我手中,笑意盈盈。
「嶄秋,昨夜辛苦你了,這是我給你的賞賜。今晚,你便繼續守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