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煉心訣 第4章

孫岐黃聞言，先是一驚。

隨後，他看著張天寶問道：“你父母的事情，這麼多年，三爺從冇有和你說過？”

“開始的時候，我問三爺，他總推說自己腦袋受過傷，記不清了。還跟我說，說不定，哪天我父母就回來了。後來，我就不再問了。”

張天寶回答道。

“唉！你也彆怪三爺，他一個人把你拉扯大，也怪不容易的！”

孫岐黃重新關上門，回頭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既然你問到我了，我今天就和你講講，你父母的事蹟吧。”

“你父親張丹楓，是先天通九脈的天才。九歲入唐門修煉，三年後十二條經脈全通。十八歲時，又打通了任督二脈。二十歲不到，便升為了戰堂堂主，實屬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孫岐黃略做思考，繼續說道：“至於你母親孟晩溪，則是你父親在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時，在蜀州和中州邊界認識的。算起來，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母親上山時，差不多十七八歲，可十二條經脈，已經全部打通。一身輕功，即便是飛天堂，也無人能出其右。由你父親保薦，成了飛天堂的一名長老。幾年之後，二人結成神仙眷侶，羨煞了無數同齡人！”

略作思索，孫岐黃接著說道：“至於我和你父親的結識嘛，記得那是十八年前，我在丹堂，還隻是一個負責坊市交易的掌櫃。那天，剛從山上送下來一批丹藥，羅刹門的人就聞風而動，前來搶奪。我們丹堂，本就不注重武功修煉，又加上他們有備而來，盞茶功夫，我們坊市八個夥計，就死了六個。眼見我就要跟著遭殃，剛好遇到你父親，帶著幾個師兄弟，從外地辦事歸來，趕走了羅刹門的人，還殺掉了領頭的兩個。”

孫岐黃頓了頓，接著講到：“我和你父親，就是那時候相識的。由於性格相投，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我教給他關於煉丹的知識和技法，你父親，倒是教了我一套築基修煉的法門。雖說我先天隻通五脈，可在這套功法的幫助下，我也在十年之內，將十二條經脈悉數打通，反倒成了丹堂武功最高的。”

講到這裡，孫岐黃臉上洋溢位一抹笑意。

“又是羅刹門！”

張天寶忍不住說了一句。

“這羅刹門，二十年多前，在江湖上突然出現。門主及門下十二長老武功高強，手段卑劣，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強行兼併了不少弱小的門派。實力增長很快，江湖上，人人聞之色變。”

孫岐黃說著，眼中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無奈。

“我們唐門，雖說暗器和用毒都是一絕。可在行事上，卻是遵守江湖道義、從不為惡。大約十年前，峨眉派、青城派、慕容世家和鑄劍山莊，聯合我們唐門一起討伐羅刹門，可是這一戰就是一年多，雙方互有得失。”

孫岐黃一邊回憶，一邊低聲說道。

“我父母可是也參戰了？”

張天寶急切地問道。

“你父親，作為戰堂的堂主，參戰那是義不容辭。你母親，作為飛天堂的長老，負責為戰堂提供各種情報。我當時，也已經是丹堂的長老，負責為戰堂淬器，並提供療傷丹藥。”

“這一戰，拖的時間太長，雙方都有點兒撐不下去了，都急需休養生息。最後，羅刹門提出，在聯盟方控製的棲霞嶺談判。誰知，他們暗中買通了慕容世家的人，提前派人混進了棲霞嶺進行埋伏。”

“那後來呢？”

張天寶追問。

孫岐黃眼中，閃爍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談判當日，聯盟所有高層都在。談到關鍵時候，羅刹門突然翻臉，發起突襲。聯盟眾人，倉促應戰。當日一戰，可謂極其慘烈，事發後，我們丹堂和百草堂前去搜救傷者，到處都是殘體斷肢，簡直是屍堆如山啊~”

“羅刹門十二位長老死了九個，剩下的三個，護著重傷的門主逃了。聽說是你父親受了重傷，不過，我們始終冇有發現。後來聽說，是你母親帶著你受傷的父親，逃走的途中，遇到羅刹門眾人的圍攻。一番拚殺之後，雙雙跳下了鷹嘴澗。老門主多次派人下去搜查，卻始終未見蹤影。希望上天保佑他們夫婦二人無事！”

說著，孫岐黃兀自雙手合十，朝著天上拜了幾拜。

“有人看見，是三爺拖著傷體，拚命護著一個嬰兒，一路逃遁。但最終去了哪裡，無人知曉。今日方知，那個嬰兒原來是你！冇想到，還能再見故人之子……”

孫岐黃眼中，隱約有晶瑩浮現。

“那三爺呢？每次問他，什麼都不說，隻是說知道的少一些，對我有好處。”

張天寶繼續問道。

“這些年，倒也是難為了三爺。三爺本名唐龍，和當年的老門主是結義兄弟。排行老三，故而都稱他為三爺。漸漸地，倒是少有人記得他的大名了。三爺當年，是煉器堂的堂主，江湖上的高階暗器，大多出自三爺之手。也因此，被羅刹門所嫉恨，列為必殺對象。你父親，從羅刹門派出的殺手手中，至少救過三爺三次。當年一戰之後，三爺便杳無音跡，直至今日上山。”

說著，他打開書架的暗格，從裡麵取出一本發黃的冊子，遞給張天寶。

說道：“這本小週天練氣法，就是當年你父親傳授給我的功法。你拿去吧，說不定對你的經脈疏通有幫助。切記不要讓外人知道，要知道人心險惡，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謝謝孫伯伯！”

張天寶也不推辭，直接揣入懷中。

“另外，咱們丹堂的《唐門本草》，一定要背得滾瓜爛熟才行。天下人隻知道唐門用毒、解毒天下聞名，殊不知，醫和毒同出一脈，本是同理。通了毒理，也就通了治病救人之法，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謹遵孫伯伯教誨！”

“另外，一年後，新入門的弟子，要統一考覈《門規》和《唐門本草》。希望你到時候，能夠拿出一個好成績，讓那些小看你的人閉嘴。”

“我定然不會讓孫伯伯失望！”

張天寶認真地回答道。

“好了，你拿好東西，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吧，我今天也有些累了。”

孫岐黃下了逐客令，臉上明顯有幾分憔悴，不知是剛纔運功累的，還是給張天寶講述往事，觸動了心懷所致。

在一個雜役弟子的帶領下，張天寶找到了分配給自己的房子。

這是一個小四合院，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

新入門的弟子每人一間，張天寶的分到的是正方西側的那間。

院子西邊就是一座小山，住在這裡倒也清淨。

簡單收拾了一下，張天寶躺在床上，不覺間竟昏昏地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張天寶忽地從床上坐起，滿頭大汗，竟是做了一場噩夢。

夢中，一對渾身是血的青年男女，站在一道懸崖邊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卻並冇有說話。

畫麵顯得很是詭異。

“這就是我的父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