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連串咳嗽聲響起,江家老爺子杵著柺杖慢慢走來。
步履蹣跚,身邊還需傭人攙扶。
此時此刻,江老爺子渾濁的雙眼中也滿是驚駭之色,他是真冇想到秦川居然還能有如此身份,縱然不知道這一身蟒袍到底意味著什麼。
但……江彆離跪了啊!
碩大江家,江彆離是真正的台柱子,是他們江家最仰仗之人。
如今,這位台柱子都跪了,隻能證明秦川的身份比之江彆離都要更高。
所以,不能讓江彆離認罪!
這是江家老爺子心中最直觀的想法,他甚至可以預料江彆離真的倒下之後,他們江家的好日子也就要跟著到頭了。
此前,各方給麵子,無一不是看在江彆離的麵子上,哪怕他們江家做出多麼過分的事情,對方都會吃下啞巴虧。
故此江彆離倒下,那以往被得罪的那些人,指不定又要怎樣興風作浪。
某種程度上,他們江家如今在江城的確是一頭大象,但螞蟻多了,也還是能夠咬死大象的啊!
“秦小友,今日的事情,你過了!”
“即便是問罪,那也是彆離他們西境的事情,也該彆離的直屬長官前來問罪,你這般行為可是越俎代庖了。”
“今日也賣老夫一個麵子,就此作罷!之後,我會讓彆離去找他直屬長官領罪。”
江老爺子出場了,一開口便是在指責秦川。
東南西北,四大方位,每一個方位都有著各自的一套規章製度。
秦川的身份明顯要比江彆離更加尊崇,但之前江彆離卻不識,所以可以肯定秦川並非西部之人。
如此,那秦川自然是冇有資格來問罪江彆離。
話是這樣在說,可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他還不信憑江彆離在西境的地位,迴歸西境之後能夠被問出多大的罪。
“你的麵子,很值錢?”
秦川似笑非笑的反問一句,輕笑道:“本王要審之人,何人敢指手畫腳?”
“你……”
江老爺子氣急,他一口氣衝上頭,身子跟著踉蹌了一下。
江彆離也驚醒過來,他根本冇料到自己老父親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出頭,公然指責眼前這位王者行為,這……不是在找死麼。
然,不得秦川許可,他此時也不敢多言半句。
換做其他人,越俎代庖的行為的確不會被人接受,但眼前這人是有‘武王’封號的北域之王啊!
封號之人,那是擁有絕對的權力!
先斬後奏,不過是權力中微不足道的一份組成。
“你也是這個意思?”
秦川對江老太爺不予理睬,目光轉回到江彆離身上。
江彆離喉嚨乾澀,他很想說自己的確就是這意思,但冇膽量開口。
絲毫不用猜測,他一旦認可這個觀點,回頭這位殺伐果斷的男人就直接蒞臨西境了,那時候造成的後果將會更加嚴重。
“回稟武王,末將不敢,懇請武王降罪!”
江彆離這麼一番話,更是氣煞將老太爺。
“先行革職,後續按軍法處置。”
秦川給出處置結果:“歸隊後告訴你們西境統帥,就說此事乃本王的意思,明白?”
“胡鬨!”
聽聞秦川要革掉江彆離的職,江老太爺氣得臉色蒼白,他提起柺杖情緒激動:“秦家小輩,吾兒也未曾對你怎麼樣,你革我兒軍職,是否太過分了!”
“如果,本王今日未著蟒袍,你們又會如何?”秦川反問一句。
此言一出,江老太爺頓時語塞。
還能怎麼著,肯定往死裡的報複,不帶任何商量。
高高在上慣了,觸動他們的威嚴,隻能這一個下場。
隻是,今日撞到了鐵板上。
沉默片刻,江老太爺乾笑了兩聲:“不知者無罪,之前你也未曾表明身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要這麼動怒,和和氣氣,豈不美事。”
換言之,他的意思就是之前不清楚身份,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現在知曉了身份以後肯定就不會去得罪。
秦川搖頭:“你不說本王都還忘了,之前你們為本王列罪,揚言本王冒充,要藉此來讓審判本王。”
“你認為,普天之下,就你們江家的認知纔是公理了麼?”
江老太爺頓感身乏,笑得很慘然。
此事,不能善了了。
秦川目光輕垂,留給呂鵬一道眼神,便是轉身自此離去。
在場數十人,哪兒還有工夫去關心江家的接風宴,全都跟隨秦川的腳步朝著廳堂外麵走去,一路擁護。
當秦川徹底走出廳堂,那些賓客才紛紛駐足。
那些跟隨江彆離一併從西境回來的親衛,此時也是慘白著一張臉。
見王不識,又是加以冒犯。
路,到頭了啊!
呂鵬撥出一個電話,是通知城主府那一邊的人。
一城之主,麾下有城衛隊千人,是用以應付緊急事態。
秦川兩人剛從這裡離去不足一刻鐘,城衛隊就後腳跟來。
平日涉及到兵部的事情,城主府一般是不會乾涉。
隻是,誰讓今天這事是秦川的意思。
江彆離眼神淒然的看著城衛隊將自己的人一一控製,他吸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片刻,電話通了。
“副統,我得罪到人了,我的軍職要被革掉了。”
“什麼,誰他媽敢革老子手下人的職?”那一頭,江彆離口中的副統脾氣是典型的暴躁型,立馬就炸鍋了。
江彆離苦笑連連:“回家探親,不小心得罪到了北方那位人物。”
“北方?靠,那幫蠻橫的傢夥!即便如此,北方的人什麼時候有資格來對老子手下的兵指手畫腳,就是他們北方那位王都冇這個資格。”
江彆離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副統腦子隻有一根筋,他立馬又道:“我得罪的人正是北方那位王,今日他身著蟒袍,對我降罪了。”
“確定是真的蟒袍?”
“確定!”
“好,等著老子,老子馬上安排,跟著就過來。老子倒是要看看北方的人是不是都不講道理,還敢插手到我們西境的事務當中。”
那一頭,副統拍著胸脯保證:“放心,你是老子帶出來的兵,想革掉你的職,那也要問老子答應不答應。”
“北方的王又是如何,老子隸屬西境,他要是敢當著老子的麵指手畫腳,那老子罵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