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時沈岸 第4章

薑青時再三確認是不是他發的。

答案是的。

字裡行間似乎是在關心她。

薑青時雙眼一酸，眼前視線水霧朦朧，鼻子更是酸澀的厲害。

他能不能、不要這麼溫柔對她……

昨晚是，今天早上也是，都那麼溫柔。

可他不喜歡她，他心裡有彆的女人。

腳踝再疼也比不上心裡的疼。

她以為這三年她已經放下了，再見到沈岸，她死去的心跳彷彿又回來了。

薑青時咬唇，回了訊息。

小叔叔，疼。

發出去幾秒不到，手機便彈出語音，是沈岸打來的。

看到閃動的頭像，薑青時的瞳孔不自覺瞪大，心跳劇烈跳動。

薑青時接了，隨著‘嘟’的一聲，語音接通。

“小、小叔叔……”

手機那端的人嗯了一聲，接著語調低沉開口：“腳踝疼的厲害麼？”

“有點點，可能是我剛纔踩了一下地板，使勁了才疼的，不踩其實就不疼。”

“小心點。”

“好的，小叔叔。”

薑青時聲線軟綿綿的，隔著手機，他眼前浮現今天在醫院她掉珍珠的可憐樣，彷彿受到驚嚇的小貓咪。

“小叔叔，您今天為什麼去淩華寺？”

“你想知道？”

“我可以知道嗎？”薑青時試探性問，心裡頭打起鼓點，不敢確定他會不會說，會不會覺得她冒犯他。

等了會，沈岸冇回答，薑青時以為他不悅了，“對不起，我不該問。”

“可以問。”

“啊？”

薑青時走神了，似乎冇聽清楚。

那邊的男人耐心重複一句：“你可以問，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告訴你，有代價。”

什麼意思？

薑青時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她微微張開口，“小、小叔叔……我不明白……”

“算了。”沈岸意味不明開口，“如果明天還是很疼，記得跟我說一聲。”

他的聲線太過低沉，落在她耳裡，很蘇很欲，她本來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聲音上，卻又架不住被吸引。

薑青時輕咬唇瓣：“好。”

“晚安。”

“晚安小叔叔。”

不過幾分鐘，薑青時的心徹底被攪亂了。

當天晚上，薑青時失眠，嚴重失眠，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滿心滿目都是這兩天和沈岸的相處……

……

將近一週，薑青時都冇出門，腳傷未愈，行動不便，不出門的時間她都在看書，陪奶奶喝茶下棋，還和姑姑打電話。

姑姑得知她崴了腳，讓她不用著急，先把腳傷養好。

薑青時說好。

其他的姑姑冇再說。

薑青時在樓上的陽台看書，四月初的陽光溫暖和煦，氣溫宜人，她穿了件裙子，烏黑的長髮披在肩上，忽然聽到傭人在喊她：“黛黛小姐，有客人來了。”

“誰來了？”

奶奶不在家，出門去了，家裡就隻有薑青時和傭人。

“就是那天你崴了腳，送你回來那個男人。”

是沈岸？！

薑青時說：“我現在下樓。”

薑青時放下書，單腳蹦到樓梯口，扶著樓梯一步步慢慢挪下樓，腳傷還冇完全好，不能下地，她這幾天儘量避免下樓，都在樓上待著。

她不需要傭人攙扶，她自己可以。

樓下，傭人先下樓來，跟等了好一會兒的沈岸道：“先生要不您上樓吧，黛黛小姐不方便下樓。”

說話間，薑青時已經下樓來了，踉蹌扶著樓梯，翹著受傷的腿，略微有些狼狽。

沈岸抬頭便看到扶著扶梯單腳跳下樓的薑青時，他眉頭一沉，急忙上前把人攔腰抱起來，她的體重很輕，冇什麼重量。

薑青時自己都嚇的不輕，下意識牢牢攀住他的肩膀，生怕自己摔了！

“小、小叔叔？”

“恩，小心點。”

薑青時臉色緋紅，看起來狀態不錯，真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

還是最可愛的。

旁邊的傭人偷偷抿唇笑。

薑青時眼眸亮亮的：“小叔叔你怎麼來了？怎麼冇提前跟我說？”

“剛好經過，順便來看看你的腳傷。”

他彎唇，聲線低沉：“上樓？”

“都，都可以。”薑青時都快失去思考能力了。

“那上樓。”沈岸並不是第一次來霍家，對霍家的佈局算是瞭解，於是來到三樓。

薑青時給他指路，“去，去露台吧。”

露台有桌子和椅子，是薑青時看書的地方，牆邊放著幾盆多肉植物，正在沐浴陽光的滋潤，椅子上放著一件米色披肩。

沈岸把人放在另一個椅子上，拿過披肩披在她肩上，他則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餘光瞥到桌子上的書，書麵是粉色的，字體碩大，薑青時注意到他的視線，楞了一下，連忙伸手蓋住書頁，卻已經來不及了。

這書是墨施推薦給她看的，怕她在家養傷無聊，書麵赫赫幾個大字——《和小叔叔婚後二三事》，作者溫蕎兒。

“剛剛在看書？”沈岸唇角掛著一抹笑。

薑青時尷尬點點頭。

不是什麼正經書……

薑青時小聲解釋：“隨、隨便看看的。”

沈岸來了興致，饒有趣味：“和小叔叔……”

“不要念出來！！”薑青時急了，聲音拔高，又羞又愧。

尷尬的她想找地縫鑽進去。

沈岸唇角笑意越來越深，還以為她勤奮好學。

薑青時唇瓣粉嫩，和煦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微風拂來，微微吹動她臉頰胖的青絲，她還冇察覺，眼前一暗，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指掠過，有股淡淡的檀木味，他伸手將她的頭髮撥開，挽到她耳後。

微涼的指尖無疑碰到她的耳垂，她心尖都在這一刻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

“墨施以前也愛看這類的書。”

小女孩今非昔比，長大了，漂亮了。

薑青時低了低頭，捧著書都像是捧著燙手的山芋。

這下子尷尬到爆。

她就是今天心血來潮拿出來看一眼，然而哪知道就被他看見了。

墨施推薦什麼書不好，非得是和“小叔叔”婚後二三事。

“腳踝怎麼樣？”

薑青時回過神，“就是還有點疼。”

還有點腫。

沈岸低頭看了一眼：“還冇消腫？”

“恩，還冇有。”

“小叔叔，你彆湊那麼近，中藥味很大，不好聞。”

“無妨。”沈岸並不在意，“冇這麼快好，還得養養。”

薑青時乖巧點點頭，餘光瞥到他左腕間的佛珠，他好像經常戴著這串佛珠。

接著冇了話題，誰都冇開口說話。

氣氛微妙尷尬，薑青時懷裡還抱著這本書，她悄悄的把書藏到身後，這才空出兩隻手，小動作很明顯，她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墨施上初中那會大半夜偷偷躲被子裡看小說，被她爸媽逮過幾次。”沈岸不緊不慢道，眼裡有幾分溫和的笑意，雖然很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薑青時歪了歪頭：“……”

怎麼感覺他話裡有話？

“不用緊張，我不是你家長輩。”

薑青時徹底紅了臉，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緊張不已。

他不是長輩，卻勝似長輩。

薑青時心虛極了。

沈岸：“你看什麼都可以。”

“我，我不是經常看，偶爾看的……”薑青時緊張摳著手指頭，她一緊張，就會有小動作。

沈岸勾唇：“你很怕我麼？”

薑青時更緊張了，眼睛躲閃他的目光，深怕和他對上視線。

他的眉眼太過淩冽，有棱角，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薑青時，我記得以前，你不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