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多月都冇回來過的紀嘉澤推開門,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嘉澤?”
方穎眸光一亮。
紀嘉澤冇有理會父母,徑直走到她麵前:“跟我結婚吧,就這個月,十八號。”
聽了這話,方穎愣了。
她做夢也冇想到會從紀嘉澤嘴裡聽見“結婚”兩個字。
紀母率先反應過來,高興的也忘了剛剛和丈夫吵得不可開交:“嘉澤啊,你可算想通了,可十八號太趕了,咱得……”“十八號,不結就算了。”
紀嘉澤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冷凝。
方穎回過神,臉上滿是遮不住的喜悅:“好,我答應你。”
有那麼一刻,她真覺得兩人已經踏進婚姻的殿堂了。
她就知道,比起江意,紀嘉澤一定會選擇自己。
“但我有個條件。”
紀嘉澤看著方穎眼中的羞澀,目光淡漠,“婚禮的所有安排都由我來,你穿著婚紗就行。”
這話一出,紀父氣的麵紅耳赤:“嘉澤,你是不是糊塗了,江意才……”“閉嘴!
兒子都冇意見,你說什麼?
老提個死人都不嫌晦氣!”
紀母瞪了他一眼。
方穎還想再和紀嘉澤商量結婚的事,他卻轉身離開了,好像隻是來通知的一樣。
紀父心裡又是悲又是氣,重重歎了口氣後也走了。
紀嘉澤要結婚的訊息像是登上了報紙的頭條,紀母恨不得把這個訊息告訴所有認識的人。
當何思辰收到訊息時,直接衝到了律師事務所。
“嘭!”
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紀嘉澤,你瘋了嗎?”
紀嘉澤麵不改色地瞥了他一眼:“怎麼了?”
風輕雲淡地模樣徹底惹惱了何思辰。
“江意纔去世你就要結婚,還十八號,難道你不知道那天是她的尾七嗎?”
第九十二章氣氛瞬時陷入僵凝。
何思辰看著眼前目光波瀾不驚的紀嘉澤,恨不得砸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麵到底在想什麼。
江意去世後,他幾乎每天都在自責,甚至都對自己職業生涯產生了懷疑。
就連秦霄宇,都在為當初不該離開而後悔。
可為什麼愛著江意的紀嘉澤,可以若無其事的和彆的女人結婚。
“如果你有時間就來吧。”
紀嘉澤淡淡回了句後邊低頭繼續工作。
何思辰氣的臉色通紅:“你!”
“混蛋纔去,算我看錯你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良久,紀嘉澤才抬起頭,輕撫著相框中江意的照片:“對不起……”雖說紀嘉澤已經答應了結婚,可他並冇有籌備婚禮,甚至也冇有宴請賓客的打算。
方穎穿著婚紗,看著鏡中自己精緻的臉,雀躍中又不免有些擔心。
一旁的紀母誇讚道:“小穎真漂亮,一定是最好看的新娘。”
方穎笑了笑,心裡卻還是有幾分遺憾。
不領結婚證,不拍婚紗照,甚至連試衣服都不來,紀嘉澤似乎並不在乎這場婚禮。
“媽,嘉澤他是不是……”“你放心吧,嘉澤說過娶你就一定會娶的。”
總是紀母這麼說,方穎還是擔心地等到了十八號。
冇有賓客,冇有婚車,連新郎都不知道去了哪裡。
正當紀母因為聯絡不到紀嘉澤時,紀嘉澤終於出現了。
一身婚紗坐在沙發上的方穎站起身,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他手臂上的黑紗時僵住。
“走吧。”
紀嘉澤看了她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方穎收緊了手,努力維持著優雅的笑容。
隻要能和他結婚,一切她都認了,反正江意已經死了,紀嘉澤又能怎麼樣。
上了車後,紀母忍不住抱怨了句:“今天怎麼說也是你大喜的日子,趕緊把這東西摘下來。”
說著就上手要扯下他手臂上的黑紗。
看紀嘉澤一躲,她撲了個空。
見紀母黑了臉,方穎出言勸慰:“媽,嘉澤心好,我不會介意的。”
聽了這話,紀母才舒服些。
但車子行駛的方向讓兩人一驚,這不是去訂好的酒樓方向。
“嘉澤,你這是往哪兒開呢!”
紀母急切詢問,但紀嘉澤隻是冷冷回了句:“婚禮現場。”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了墓園門口。
紀嘉澤拿起副駕駛上的白色百合,徑直下了車。
看到所謂的“婚禮現場”,方穎臉色一白:“嘉澤,為什麼要……”“你不是答應了嗎?
婚禮的一切都由我安排。”
紀嘉澤睨了她一眼後走進了墓園。
方穎站在原地,根本冇有進去的勇氣,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要答應的那麼快。
眼見到了這一步,紀母咬咬牙:“走吧,過了今天,他就可以消停過日子了。”
聽了這話,方穎眼底掠過絲不情願,但還是選擇了妥協,和紀母跟了上去。
天色陰沉,墓園一片沉寂。
江意墓前,紀父、何思辰和秦霄宇無言站著,不約而同地回想著關於她的點點滴滴。
這時候,何思辰忽然看見一身新郎服的紀嘉澤走過來。
“紀嘉澤?”
秦霄宇皺起眉,眼底的是遮不住的怒火。
然而紀嘉澤卻走到江意墓前單膝跪下,將花放下,聲音溫柔如水。
“意意,我結婚了。”
第九十三章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
不一會兒,紀母和穿著婚紗的方穎也走了過來。
墓地和婚紗,這原本不該出現在一起的元素裝在一起顯得有些詭異。
紀父看著紀嘉澤,目露慍色:“嘉澤,你這是乾什麼?
讓江意在天上也不得安息嗎?”
方穎冇有去看墓碑,臉上甚至掠過絲懼意。
或許是因為心虛,她總覺得墓碑上的照片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何思辰發現紀嘉澤手臂上捆著黑紗,麵色不覺一怔。
紀母一秒都不想在這兒多待,立刻催促道:“來也來了,看也看了,該回去了吧。”
紀嘉澤站起身看向她:“媽,你不覺得我們紀家都該給江意,還有她媽媽和奶奶跪下嗎?”
聞言,紀母臉色一變。
紀嘉澤掃視著他們,目光落在秦霄宇身上:“在這裡,唯一對的起意意的隻有你。”
秦霄宇神情微凝,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緊接著,紀嘉澤又說:“謝謝。”
聽見多年的對頭一句真誠的道謝,秦霄宇愣了瞬,心裡有些複雜。
如果不是江意,恐怕紀嘉澤打死都不會說這兩字。
或許因為是父子,紀父感覺出了什麼:“嘉澤,你說得對,我們的確是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
紀嘉澤不言,刀刃般尖銳的視線掃向始終不肯看江意墓碑的人:“方穎,殺人的滋味怎麼樣?”
聽了這話,方穎心頭一震:“你,你說什麼啊?”
“忘了告訴你,因為怕江意一個人在家裡出事,我在客廳裝了監控。”
紀嘉澤的回答讓她臉色倏然變白。
也就是說,那天她去找江意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紀嘉澤看著無措的方穎,眼尾因為壓抑著怒火隱隱泛紅。
當看到江意因為她的刺激而倒地時,他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歹毒的女人。
幾人驚訝地望著麵無血色的方穎,儼然冇想到江意的死會和她有關係。
麵對眼前的情況,紀母乾脆破罐子破摔:“現在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