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州,陳府。
沈括緩緩醒來,煙霧在沈拓周圍瀰漫,入鼻的氣味明顯是有人在焚燒著紙張類的易燃物品。
沈拓自小便有鼻炎,聞著這煙霧,忍不住想要咳嗽。
孃的,知道我在護林還有人在周圍生火。
出於身為護林員的責任心沈括難以忍受這種情況,當即坐起了身來。
沈括這一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棺木之中。
四周隨意的掛著白幡,便是那個奠字也顯得格外充滿。
“小道士,你便是成了鬼也彆來找我,請你來驅鬼的是我家主人,要驅鬼的可是你自己!”
棺木之前,一個小丫鬟敷衍的燒著紙錢,口中唸唸有詞。
沈括看著小丫鬟正要開口,腦海之中猛然一疼,如同潮水一般的記憶開始瘋狂在沈括的腦海之中湧現。
這巨大的記憶量來的凶猛強勢,絲毫不給沈括任何準備的時間,記憶的湧入讓沈括麵目猙獰。
正在燒紙的小丫鬟聽得聲響,抬起了頭,正好看到了麵目猙獰的沈括。
“出事了,小道士詐屍了!”
小丫鬟一邊大喊,一邊跑出了屋中。
沈括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卻張不開,光是笑話此刻腦海之中的資訊便已經足夠耗費沈括大腦的運營內存了。
隨著記憶吸收,沈括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穿越了。
他穿越到了此方世界同名同姓的沈括身上。
沈括,二十一歲,道號蒼梧,是個道士,也是玄天觀觀主最小的弟子,父母是斜陽州萬寧縣的鄉紳,除了他之外家中還有一個弟弟。
沈括三歲識文,六歲寫詩,八歲那年便中了童生,萬寧縣百姓都以為出了一個天才,可直到十九歲沈拓依舊是一事無成,二十歲那年被師父重陽真人看中收入了門下。
在沈括的記憶之中,玄天觀之內還有三個從未謀麵的師兄,不過這些不重要的記憶還是不要深究了。
“我死了?”
沈括看向四周,準確的說是這個世界的沈括已經死了。
“可我為什麼會死?”
沈括努力翻看著腦海之中的記憶,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沈拓於古定州玄雲山玄天觀上修道一年,由於難以忍受山上苦悶遂下山雲遊,雲遊至長樂州陳府之外。被陳家員外邀請,前往陳府驅鬼。
在沈括的記憶之中,據陳員外所說,陳家自從他十二歲起,每年便有一人死去。
最開始都覺得是意外,可是三年之後,這死人的頻率從每年變為了每月,今年是第五年,死人的頻率也從每月變成了每週。
陳家將此事稟告給了官府,官府也查不出端倪,隻能暫定是邪祟所為。
這方世界不算安生,佛,道,儒,兵,醫,墨等百家爭鳴各有手段,魑魅魍魎,妖邪鬼物更是數不勝數,代表人類王朝的紀朝部門繁多,結構臃腫,若是按照紀朝的等級劃分,陳府的這隻鬼物威脅並不算大,所以按照流程,陳府這隻鬼物的處理時間更是被排在了三年之後。
官府和紀朝等得,陳家家主卻等不得,於是便在街頭找到了雲遊至此的沈拓。
沈拓一身道袍,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身份,偏偏當陳家家主問起之時還大言不慚的主動前來驅鬼。
沈拓收了陳家驅鬼的二百兩銀子,當天晚上就在花樓一夜**。
這段記憶應該無人想要知曉便不多贅述,不過沈拓看到這裡便清楚了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
跑!
沈拓用手撐起了身體,趔趄的跑出了棺木之中。
腦海之中關於道術的訊息全部不翼而飛,便是沈拓的身體也遠遠不像記憶之中那般強健。
這不,方纔隻是跨出棺木,都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就這模樣,還驅鬼,驅散耳邊的雜音都覺得費勁。
沈拓搖了搖頭,朝著門外跑去,耳邊的雜音卻越來越大了。
“就在那,抓住他!”
雜音越來越近,一張大網從上至下將沈拓兜在了其中。
沈拓被大網撲倒在地,緊接著,一盆無比腥臭的液體從上至下,將沈拓澆了個通透。
兩名大漢湧上前方,將沈拓牢牢壓住。
“黑狗血限製不了他太久,快拿桃木釘!”
人群之中,有人大喊。
接著,便有一大漢拿著小臂粗細的桃木釘狂奔而來。
“彆,彆,我冇死!我還活著!哪有鬼物能夠被你們抱住的!”
被那小臂粗細的桃木釘刺入沈拓無疑會變成在世耶穌,於是乎連忙大聲喊道。
“莫要聽他胡說,前些年隔壁黎家村的廁鬼便是被石頭砸死的!”
沈括的話很快便被人反駁,很顯然,這個世界的鬼物和沈括所瞭解的鬼物有些不同之處。
眼見桃木釘刺向自己的心臟,沈拓慌忙扭動著身子,這次能夠穿越,誰也不知道下次是否還能。沈括可不想如此憋屈的死去。
桃木釘斜著刺入了沈拓的肩膀,鮮血從沈拓身體之中飆出。
“且慢!鬼物不會說話,若想讓我們聽懂,除非藉助人身!”
一細糯輕柔的女聲傳來,那要刺入桃木釘的漢子動作一凝。
“家主,這小道士流血了!”
手持桃木釘的漢子擦了擦臉,剛纔刺入桃木釘的一刻,沈括有血飆出。
“都給我停手!讓開!”
陳家家主喝退了眾人,快步朝著沈括跑來。
沈拓感激的睜開雙眼,隻想看到究竟是誰救了自己,那聲音如同天籟,幾乎給了沈拓重生,沈拓此刻內心甚至想要以身相許,可是當看著陳家家主身後那和他幾乎旗鼓相當的健壯女子之後,沈拓瞬間打消了這個衝動的想法。
“我就知道小道爺不會被那鬼物所害,道爺,繼續驅鬼吧?”
陳家家主快步走到了沈拓麵前,那滿臉橫肉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可我.........”
沈拓眼珠一轉,抱住了自己的右臂,那女子喊得及時,桃木釘並冇有刺得太深,隻是傷了皮肉。
“小道爺莫不是想要賴賬吧?二百兩銀子,您可已經收了!”
陳家家主說罷站直了身體,周圍數名壯漢朝著沈拓圍攏了過來。
他們的語氣不善,麵色更是不善。
回想著方纔滿身大漢的情景,沈拓點了點:“且容我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