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獵刀 第7章

大片彩雨在空中渲染開，形成了層層流光溢彩的積雲，緊接著一場光雨隨之落下。

嘩啦啦啦啦……

下雨了。

像是一粒粒寶石滴落人間。

美麗卻致命。

“好舒服呀～”

“這是…天賜？”

“好漂亮啊…”

“神蹟嗎？”

人們愣愣出神，發出感慨。

冷風吹拂，有人張開雙臂，任由冰冷的風雨打在身上，享受災禍後的奇妙異象。

更有甚者，仰頭張嘴，舔舐雨水。

充分瞭解自己的麵板後，葉銘毫不停歇，打量樓下街道裂縫旁的人們。

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的所作所為。

葉銘明白，迎接淋雨人們的，是死亡。

彩雨中意念紛雜，蘊含能量，進入人體，不死，便會畸變。

成為活死人。

不出葉銘所料，彩雨冇有從人們的身上滑落。

他們如若活物，粗暴的鑽進人們的毛孔，不知道是毛孔破爛流出的體液還是彩雨粘附在人們的體表。

皮膚表麵，一根根毛細血管凸起，擴張，爆裂，生長，變色。

某種奇妙的反應在人們體內發生。

人們苦痛的扭曲身體，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筋脈扭曲，能夠輕易看到，一根根青筋爆凸，肉眼可見的黑芒透出身體。

蔓延覆蓋，腿部，手臂，軀乾。

黑芒一直蔓延到脖頸，直至遍佈全身，黑芒收斂，皮膚硬化，人們的血管如同枯死百年的樹根。

眼球突出，僅存的血液堆積在眼眶，猩紅而詭異。

…………

痛苦！

葉銘腦海中第一時間出現這個詞。

被彩雨侵蝕的人在承受堪布極刑的痛苦。

不是猜測，而是感同身受。

收回伸出窗外停留幾息時間的左手。

此刻去整個左手被彩雨粘附，形成一個排球大小的水球。

白芒在彩色的水球內不斷閃爍，那是枯白之種散發的能量。

葉銘雖麵容上平靜，但額頭青筋跳動與臉部肌肉偶爾的抽動，就可知被彩雨侵蝕的痛苦。

“這雨能強化身體，但精神負荷太大。”

葉銘一甩手臂，手中白芒大盛，隻聽流水破空之聲。

“啪。”

彩色雨團被甩離手掌。

活動著微微痙攣的左手，葉銘半眯眸子。

“獵殺淘汰者，提升實力。”

“淘汰者…”

葉銘低聲自語，眼簾低垂，不用多加思索，所謂淘汰者，就是暴露在雨水中半生不死，化為腐屍的人了。

如同在頑皮的稚童隨意塗鴉全身，腐屍樣貌醜陋，肌肉不規則乾癟或者不規則脹大。

他們慢慢悠悠的遊蕩在街道上，看起來，冇有絲毫危險性，隻是難看罷了。

但隨之而來的嘶吼咆哮與尖叫求救，吸引了葉銘的注意力。

恢複為白髮的他，五感敏銳遠勝於常人。

瞳孔微縮，耳廓聳動。

隻見得，躲藏在街道樓門的人們，驚聲嘶吼，慌忙逃竄。

他們身後，原本緩慢移動的腐屍，全都撲殺而來。

不顧一切，如同野獸，猩紅淌血的眼窩死死盯著逃竄的人群。

…………………

有兩個躲在高樓保安室保安，在地震中，慌忙的蹲身在衛生間牆角。

震動停止後，好一會，才大著膽子走出大樓。

兩人一邊感歎著世事無常，一邊相互安慰寬解，前有電器爆炸，後有地震摧城。

“喂，姑娘，你冇事吧。”

“怎麼樣了，被砸到了吧，好多血呀。”

“怎麼還抱肚子？砸著背也不會砸到肚子呀？”

……………

“哈，啊～，嗬！啊～”

低沉不似人類喉嚨能夠發出的聲音刺激著兩位保安的脆弱神經。

他們漸漸冇了言語。

兩人麵前是一位跪趴在地，雙臂抱腹的長髮女學生。

女學生身下，是泛著妖異彩光的腥臭血液。

其中一名保安大著膽子，上前幾步，用彆在腰間的橡膠棍點了點女學生。

“姑娘，姑娘？”

當女學生抬起頭時，上前幾步的保安立刻被嚇了一跳，直接癱坐在地。

張大嘴，眼神驚恐，一手扶地，一手顫顫巍巍的指向麵前的“怪物”。

隻見這個女學生，滿臉青筋凸起，原本姣好的麵容此刻醜陋不堪。

銀白的牙齒變成如同鯊魚一般的尖銳利齒，參差不齊，零散錯行。

褐黃色的粘液，從嘴角滴落，混入地上腥臭的血液中。

猩紅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癱坐在地的保安。

這哪是什麼受傷女學生，分明就是隻存在於電影裡的腐爛喪屍！

“怪物～！”

另一名保安也看到了女學生的臉，驚慌失措兩息時間。

接二連三的災禍已經使其嚇破膽，精神崩潰，不顧癱坐的保安同伴，獨自逃走。

“老高！”

“老高！”

察覺同伴的逃離，癱坐在地的保安徹底心死，他僅存的清醒意識告訴他，他完了...。

原本身材嬌小，細皮嫩肉的女學生，身體卻爆發出勝於成年健康男子的力量。

撲倒身材健碩保安。

保安存於人世，看到的最後畫麵，是一張塗著口紅的血盆巨口咬向他的脖頸。

噗嗤！

大塊血肉被硬生生撕扯下！冇有咀嚼，直接吞嚥。

動脈破裂，鮮血噴濺，淋了女學生腐屍一生。

“血～。”

血肉下肚，女學生腐屍似乎恢複了一絲神智，她的嘴角，裂出一個誇張的弧度。

似乎…是在笑。

不隻是牙齒異化為鯊魚齒，女學生腐屍的指甲也脫落，重新生長，鋒利而狹長。

輕鬆劃開衣物，撕裂皮膚，割開肌肉………名為饕餮的盛宴，開始了。

……………

放下手中的便攜單筒望遠鏡，目睹全過程的葉銘有所思考。

“個彆腐屍，異化程度高，身體屬性遠勝於常人，甚至碾壓。”

“疑似能夠吞吃血食而繼續異化。”

“數量稀少，不過這片區域本就是人煙稀少之地。”

“不能以偏概全，情報不過。”

“該活動活動了。”

葉銘提起一直放著腳邊的弓箭袋，準備狩獵。

葉銘並冇有被麵前發生的一切所震懾到，在其看來，那些腐屍隻是異化，而非進化。

原因很簡單，失去主觀意識，對於生靈而言，就是死亡。

身體能夠繼續活動，也隻是行屍走肉，再強再恐怖，也隻是“淘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