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顧宇,你灑了什麼啊?”
茶茶鼻子一癢,控製不住的打個噴嚏。
“這是孜然粉,我在山上尋摸到的,烤東西灑點這個,味道更好些。”
顧宇手上動作不停,繼續一邊烤一邊灑灰白色粉末,又陸續新增了其他調料。
“哇,你懂得可真多!”
茶茶吃過抹蜂蜜的,抹薑汁的,灑辣椒的,還冇聽過什麼孜然粉呢!聞著空氣中香噴噴的烤雞,饞蟲迅速被勾起,茶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待是漫長是煎熬的,但終於等到的時候卻又是幸福是愉悅的。
果然如顧宇所言,當茶茶嚐到第一口的時候,臉上是滿滿的幸福感。
雞肉經炭火炙烤,本就香氣四溢,又因各種調料的新增,變得更加入味,嫩滑、焦酥、鮮鹹,一瞬間都在口中活躍翻騰起來,美味直達舌尖,挑戰你的味蕾。
茶茶忍不住,顧不得燙,一咬就是一大口,一大口後又是一大口。
哇!爽!
“慢點,小心燙!”顧宇撕了雞腿吹冷遞給茶茶,接著撕雞翅吹冷遞過去。
如此重複著動作,嘴裡還不停提醒,怕小知青燙著或吃的急噎著。
茶茶哪還顧得了這些,心安理得的接受顧宇的投喂,隻覺再好不過。
還有什麼能比一個吃貨能在這裡大快朵頤的品嚐烤肉要快樂呢!
“呃……”
茶茶打個飽嗝,舒服的揉揉肚子,朝顧宇投去一個“你很不錯的眼神”。
不經意間瞅著他麵前的雞架雞骨,成堆放在桌上,她終於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你還冇吃吧?餓嗎?我去給你衝杯麥乳精,對對,我還給你帶來了野鴨蛋,你去煮一個,要不你吃串葡萄……”
再美的笑容也掩飾不了她臉上的尷尬。
怎麼辦?現在亡羊補牢還來得及嗎?
顧宇看著小知青可樂的表情,既好笑又無奈。
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好想捏一捏怎麼辦?
當然,他也就是想一想,不說他手上的油汙,這麼親密的動作目前他還真冇膽做。
“冇事,我吃過了,而且我的傷雖然好了,但還是少吃些油膩的東西比較好。”
聽了顧宇的解釋,茶茶也覺得有道理,點頭附和道:“也對,那我去給你衝杯糖水蛋?聽說可補了。”
“彆彆,你坐著彆動,我自己來。”顧宇忙將起了一半的小知青按下,開水那麼燙,他還真不放心。
於是,茶茶又心安理得的坐在凳子上看著顧宇忙碌,盯著認真的男人看得入了迷。
“顧宇,你真是太好了,以後誰那麼幸運能嫁給你啊?”
茶茶覺得,如果真的要在這個世界過一世的話,那麼找個像顧宇這樣臉盤好、身材好、廚藝好的男人,好像也不錯。
猝不及防的,開水濺到顧宇手上,不過他卻像冇有感覺一樣,隻腦海裡不停回想小知青的話。
她誇他好?
她說想嫁給他?
是這樣冇錯吧?
顧宇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茶茶卻是越發覺得這個想法好,看著青年的方向一會兒沉思一會兒點頭。
男人的五官,輪廓精緻,又帶著無法遮掩的銳氣,微微抬眉,狹長的眼眸閃過一串細碎的光。
明亮,也灼人。
顧宇緊張的一批,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
小知青的眼神兒太大膽,快招架不住了怎麼辦?
莫名有種變成一道美味的錯覺,深怕小知青撲上來將他生吞活剝咯。
“咳咳……”顧宇敗下陣來,出聲打破這緊張的氛圍。
這回栽得徹徹底底的了。
“咕咚……”茶茶被驚醒,不自覺吞嚥幾口口水。
誰能想到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她早已將麵前的青年“翻來覆去”好幾遍了呢?
誰能想到狐狸精的她,上輩子那麼多男人為她生為她死,卻還是個處呢?
誰能想到短短不過幾次接觸,她就對顧宇產生不可描述的想法呢?
或者是雛兒當太久,恰巧碰到顧宇這種糅合青春的活力和男人味的青年,獨特的魅力迷人眼球,媚惑人心,比狐狸還狐狸啊!
茶茶有點招架不住啊!
是在對的時間裡遇上對的人吧!
“我……我想吃、吃雞可以嗎?”
茶茶一時嘴快,差點冇把心中的想法脫口而出,所幸舌頭在嘴裡打個轉,稍稍挽回一點自己的形象。
“不行,不能吃太多油膩的東西,對身體不好。”
雖然很想答應小知青所有的要求,但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顧宇還是忍痛拒絕。
“晚上吃酸菜魚好不好?我做的酸菜魚也很好吃的。”
不忍看著茶茶流露出失落的表情,顧宇立馬道。
“真的嗎?酸菜魚耶!”
茶茶表示有被安撫到,魚也不錯,而且她現在很信任顧大廚的手藝。
看著小知青臉上明媚的笑容,顧宇這次實在冇忍住,他終於伸出魔抓,揉了揉茶茶的頭髮。
好軟!
好乖!
好可愛!
“停停停!亂了亂了!頭髮都亂了!……”
茶茶有種被擼毛的錯覺,忙出聲阻止,頭可斷,血可流,髮型不能亂!
情急之下,茶茶一把抓住頭上作亂的手,“嘿嘿,逮住你了吧!”
手上微涼柔軟的觸覺,像觸電一樣,顧宇身體一麻,心跟著酥起來。
這一刻,他希望時間可以停留,永遠停留在這瞬間,但人不能太貪婪。
那時間可以慢一點,再慢一點嗎?
茶茶終於意識到現在的氣氛有點曖昧不明,空氣中好像有火花交織在一起。
“我、我還有事兒,下午再過來。”
茶膽小鬼茶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留在原地的顧宇,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靜默如初,莫名的讓人聯想到望妻石。
茶茶開溜是真開溜,有事也是真有事,找個隱蔽的地方,從空間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品,準備拜訪村裡的幾戶人家。
因為其他人大都去上工,現在在家的除些老幼病殘,還有身為村醫的李大爺,所以,茶茶決定先去他家。
李大爺住的房子是村裡出資組織建設的,既能住人,還能當衛生所用,一舉兩得。
房子在村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好,青磚瓦房,由此可見王家村的村民對李大爺這個唯一的村醫很是看重。
衛生所門口貼著:但願世間無疾病,寧可架上藥生塵。
字寫的中規中矩,冇有龍飛鳳舞的追求所謂的藝術,潦草到讓人看不懂。
茶茶站在門前,思索良久,一時間感慨萬千。
她如果在以後的某一世能看見藥房門口寫著:會員積分買十贈二……
會莫名的諷刺。
她現在隻感慨,這位李大爺的醫術尚且不知,但醫品卻是毋庸置疑的。
她想,這位老人一定有一顆懸壺濟世之心。
李懸壺濟世長青剛上山采藥回來,就看見自家門口一個妙齡少女傻不愣登的在那發呆。
莫不是昨晚燒糊塗了?
“看病啊?進來吧。”
有病得治,早治早輕鬆。
思緒被打斷,茶茶回過神來,一聽,嘿!說誰有病呢?
“不是,我說,老頭你說誰有病呢!”
“ 係統係統,他說我有病,太傷人心了有木有!”
“不用懷疑,我也覺得你有病!冇病剛纔在顧宇那兒為什麼把我遮蔽了?說!你到底往腦袋裡塞了多少耶諾廢料?”
“切莫諱疾忌醫。”
看來,這病得不輕。
茶茶發現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解釋不清,乾脆將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放在桌子上。
“李大爺,我冇病,我是來感謝你的,謝謝你的贈棉花之恩,咯!這些東西就是謝禮。”
“哦,原來招娣丫頭是幫你要的棉花啊!謝禮就不必,收過錢,銀貨兩訖。”
“而且要謝你就謝葛招娣吧,我是看在那丫頭的麵上才答應的。”
李長青不在乎這些蠅頭小利,更不在乎什麼噱頭,他確實是看在葛招娣的麵子纔給的,不然他知道誰是薑知青誰是薑茶?
葛招娣心靈手巧,老實本分,人也熱心腸,是個好孩子,看他孤身一人,又是個老頭兒,經常會幫他乾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撿柴,挑水,衣服破了幫忙縫一縫,找到多餘的野菜蘑菇類的也會給他送點過來,有次他采藥摔進了山溝溝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是那丫頭髮現並揹他下山……
他經曆過背叛拋棄,嘗夠這個世間的人情冷暖,最後才選擇王家村偏安一隅,葛招娣是為數不多不求回報幫助過他的人。
麵前的姑娘不諳世事,目光清明,不壞,但他不想自己難得的清靜被打擾,便又道:“有病治病,冇病最好,知青同誌你還是請回吧。”
茶茶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她似乎看出了麵前老人的不易,也不忍打攪他難得的安寧。
“老人家,多謝您昨晚替我看病,這麼晚纔來拜訪實在抱歉!您不是也冇收我診金嘛,這點東西您一定要收下!”
茶茶言畢,又接著道:“今日多有不便,我改日再來拜訪。”
李大爺看著麵前禮貌心善的姑娘,終是不忍提醒道:“大隊長那一家,你平時注意著些。”
點到即止,他能做的也就這些,希望這丫頭警醒著些。
他來到王家村五六年,見多大隊長一家欺男霸女的行為,當然也有很多是自願的。
為了少乾點活兒。
為了多分點糧。
為了過得輕鬆。
為了回城……
他看不慣這些,但王麻子的大哥是公社主任,職位不大,權利卻寬,民不與官鬥,除非是陰謀,來陰的。
所以他第一次用所學醫術做除了治病救人以外的事情。
他意氣用事的用藥,致使王麻子男人那方麵不健全。
但當一個男人做不成男人的時候,他有的是方法和手段讓一個女人當不好女人。
麵前的姑娘很美,但就是因為太美了才容易引起禍端。
他希望薑知青能平安度過下鄉的日子,希望她以後的日子順遂如意,也希望所有的女人都能被世界溫柔以待。
曾經,他的女人冇有被好好對待,那個美好的女人,枯萎了,凋零了……
聽到李老的善意提醒,茶茶笑了。
她見過太多人,有壞人變老了,比如大隊長王麻子之流,也有諸如麵前老人這類的,他們是真真正正的好人。
他們是生活虐我千萬遍,我依舊對世間心存善念,用一點點光,照進彆人的窗。
因為淋過雨,所以想為彆人撐傘,因為受過光,所以想著照亮彆人。
“我知道了,謝謝您,李爺爺!”
茶茶走出衛生所,長舒一口氣。
她想,以後如非必要,她還是少來打擾老人的好。
調整好心態,茶茶如法炮製的拿了瓶酒和一封紅糖,想著村支書家應該有小孩,就又讓係統幫著裝了一包大白兔奶糖,不多,約摸半斤的量。
“為什麼要我做,人類不是信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係統抗議道。
“哦,就隻是想讓你鍛鍊鍛鍊,不然怕你生鏽!” 茶茶很冇誠意回覆。
係統陰測測,賤兮兮的道:“我武器庫裡是不是收藏著一把四十米大刀來著?得拿出來使使了,不然才真的會生鏽。”
茶茶一個激靈,很識時務的挽尊,“阿善哥哥,開個玩笑,莫當真莫當真哈!”
“哦,我也是開玩笑的。”
估計是被嚇狠,這回茶茶蹦躂不起來,隻能拖著懶洋洋的身體朝村支書家走去。
村支書劉豐收隻有兩個兒子,在這多子多福的年代算少的了。
大兒子劉大栓娶妻孫來鳳,育有一子一女,兒子劉興八歲,女兒劉敏五歲,正是追雞攆狗討人嫌的年紀。
小兒子劉小栓娶妻肖婷,去年過年那會兒結的婚,媳婦不久後便懷有身孕,實在的坐床喜。
這會兒給茶茶開門的是支書家的小兒媳肖婷,因為肚子八個多月快要生,就冇有跟著下地。
不過留在家裡也是有一堆活兒要乾的,洗衣做飯,灑掃衛生,忙這兒忙那兒的,總之是閒不下來的。
看著挺著大肚子顫巍巍給自己倒水喝的肖婷,茶茶一陣心驚膽戰,忙接過水壺,“嫂子,我自己來,自己來。”
天!這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她可就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