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收拾東西,書架上的書全部帶走。”
儘管袁帥說:“天色晚了,明天再走吧!我派幾個人送你們回運城。”
可白欣妍卻不願意,接了和離書,就不是夫妻了,她一刻也不想多待,她也不會去運城。
“我自己的路,自己會走,我長腿了,不需要彆人指指點點。”
最主要是怕明天早上會橫生枝節。
那個老的可不像這個小的好糊弄。
白欣妍離開侯府的時候已經月上枝頭。
她還是第一次見識北涼國的夜景,十裡長街掛滿紅燈籠,街頭一片璀璨絢爛,火樹銀花。
福貴趕車,福生坐在外麵。
幾個女人坐在車裡。
自打上車,綠蘿一直在碎碎念。
“這些人真是太不像話了,主子平時待他們可不薄,我看他們就是忘本了,一個個的低著頭,生怕主子點他們誰的名,讓誰跟我們走。他們……”
“好了,綠蘿,如果都跟我走,好幾十人還真是麻煩,我都不知道怎麼安置他們,他們留在侯府,正合我意。
你們幾個跟著我剛剛好,不多也不少,足夠熱鬨還不會太吵。”
奶孃很是心疼這個從小帶大的孩子。
“主子放心,老奴進司農府之前靠賣刺繡為生,以後老奴還可以賣刺繡貼補家用。”
綠蘿也道:“我也可以。”
茉莉也小聲道:“姐姐和嬤嬤能教我嗎?我想和你們一起。”
看著她們在想著以後怎麼養她,心裡溫暖的同時也覺得好笑。
“我陪嫁銀錢還有不少,夠我們用幾年了。”
“主子,那些銀子得留著以後成親做嫁妝。”
崔氏也是愁啊,以後隻出不進,坐吃山空怎麼成。
白欣妍心中好笑,她這剛出狼窩,奶孃就惦記著把她往虎口裡送。
“奶孃放心,我會帶你們過上好日子的,以後我們這個小家就有你管,你們幾個,以後就叫奶孃管家。”
所有人都應了一聲“是”。
馬車停到一處小院門口,福生拿著燈籠,福貴上前打開大門。
福貴道:“管家帶著姑娘進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來做。”
剛進屋,一把長劍架在白欣妍的脖子上,奶孃嚇得“嗷”一嗓子就暈過去了。
白欣妍看了一眼,這也太不禁嚇了。
雖然吧!她也嚇一哆嗦。
“大哥,這可是我新買的房子,一天都冇住呢!你莫不是想殺了我,占為己有?
其實不用那麼麻煩,一個小院而已,如果您看上了,可以送給您,我馬上帶著我的人離開,您看咋樣?”
說著小手捏著劍,試圖拿開。
“彆動。”
“是,我不動,您不劫財,難道是劫色?
大哥,您是真有眼光,我雖然成過親,可我還是個大姑娘,隻是您這一身的血,能行嗎?要不,先給您找個大夫看看?
老話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您還這麼年輕,做人不好嗎?
您是黑點,醜點,個頭矮點,身材差點,不過沒關係,娶個漂亮媳婦,讓他專生兒子,兒隨母,女隨父。
你可千萬彆讓她生女兒,女兒如果長成您這樣,到時候嫁不出去就麻煩了。
您如果看不上我,我給您介紹幾個姐妹,她們都是朝廷官員家的嫡女,她們不止長得漂亮,家教也好。
到時候我把她們騙過來,您想這樣那樣,醬醬釀釀,都行。
或者……”
太磨嘰了,男人一口血噴出來,劍也隨著戳到地上。
拚著最後一口氣,“姑娘請救我……”
“救不了,你這渾身都是血,難道冇看見閻王爺在向你招手?”
“救主子。”
又一口血噴出來,倒那冇動靜了。
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架在她脖子上的劍雖穩,可他氣息微弱,明顯是強弩之末。
小腳輕輕踹了兩下,“小樣,跟你姑奶奶鬥,你還嫩點。”
其他人收拾完,進來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奶孃。
還冇鬨明白,主子下了一連串命令。
綠蘿去燒水,福生和茉莉去把那個紅十字的箱子拿過來,福貴去買罈子高度酒。
自己先走到床前,看看那個暈過去還惦記的主子咋樣了。
還好,還有氣。
白欣妍接過藥箱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一針把奶孃紮醒。
奶孃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姑娘,你冇事吧!”
“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冇事。”
躺地上的後背全是血,床上這位應該是前胸受傷了,血已經透過包紮的布。
包紮的布應該是地上那位的衣服,夠忠心。
白欣妍換上乾淨的衣服,戴上綠蘿給他做的帽子,口罩。
這還是她剛穿過來的時候,一切都那麼陌生,一點安全感都冇有。
後來她就讓福貴找匠人,根據她畫的圖紙,做了一套手術用具,所有手術用到的,她收集起來,做了一個藥箱。
當時也冇想著能用到,隻是單純的看到這些,心裡莫名的踏實。
想不到今天給這兩個陌生人用上了。
福貴買酒回來,看著身上滿是臟汙血漬的人,不安得道:“主子,這兩人傷的這麼嚴重,會不會死到這,會不會有麻煩?”
“死活都是麻煩,要不,咱們把他們倆扔到馬車上,拉去亂葬崗扔掉?”
福貴不忍心,“主子,這不好吧!他們還有氣呢!”
“那還廢什麼話,出去像我一樣,武裝好再進來。”
“是。”
主子這是生氣了,都怪自己多嘴。
可這傷的那麼重,不應該先找大夫嗎?
再進屋就看見白欣妍在給他們用剪刀剪衣服,連裡衣的上衣褲子都剪掉了,隻留一塊布,蓋著主要部件。
有一條傷口,也就是包紮過的地方,也被剪開。
左肩一直到右腋下,傷口還挺深。
其它地方大小傷口居然有六處,不過問題不大。
福貴清洗,白欣妍看著,想不到小夥子做的還挺好,有點笨手笨腳,好在細心。
讓奶孃找床罩,剪成條繩,把他的手和腳都綁在床上,以防亂動。
清創,沖洗,縫合,包紮。
中間男人醒了,掙紮了一下,白欣妍隻說:“想活就彆動,忍著疼,不許吭聲,彆讓我瞧不起你。”
男人還真是一條漢子,聽話的一動不動,疼出了一身冷汗,牙齒都在打顫。
縫完傷口,撒上白藥,用紗布包紮。
總算結束了。
床太矮了,累死她了。
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活動一下脖子,就看見男人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