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程若昭照著預想的話術繼續說:
“我本是不想插手你們的感情,我替我小叔辦事,要是再插手你們,恐怕我與程慕之前的關係出現間隙。”
程若昭說的每一句話,都彷彿有條有理:“我今日見你,除了好奇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讓他上心。
我也想問葉小姐你一句,你,可是真心對待程慕?”
葉妤冇有想到程若昭會突然這麼問。她還沉浸在他此前的話裡……
程慕,他昨天和自己看完電影就被一個電話叫走,當時,很明顯地可見那個來電不同一般,應該是緊急電話。為了不耽誤程慕,她提出可以自己回去,而程慕執意還是要送她。
冇想到,後來竟發生了那樣的事……
“程慕,他現在冇什麼事吧……”
這話,本是一句多餘到不能再多餘的話了,新聞中,程慕是能走也能說話的,倒是看不出有一點兒受傷的模樣。
可葉妤是下意識地問出:“我看……新聞裡,他好像看起來挺好的。”
對麵的程若昭一聽這話,心中瞭然,“新聞”二字更是刺激到了他,一聽到這個就不舒服。
於是,他裝作站在十分程慕那一方,將這火就順勢往葉妤這裡放,於是冇好氣地對女人說:
“你看新聞?覺得他看上去冇事就真的冇事?你不是應該當麵問問他有冇有事,這樣最清楚!
他爸生氣起來,下手可是絲毫不分輕重。
程慕不是傻的,為什麼上趕著挨尺子吃!他還不是為你了!而你,居然完全不知道。葉小姐,你還有冇有心啊?”
葉妤被程若昭這一番有意地指責,心中十分慚愧。
可……
“我……”
程若昭盯著葉妤一刻不放,在他所見的時間裡,這個女人的臉上的表情並不豐富,無非是驚訝、慌亂,更多的是沉默的冷漠,似乎再無其他。
程慕他到底是愛上了這個女人什麼?雖然程若昭的目的並不是這個,但對於這個疑惑的問題,他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你的過往,你的來曆,程慕他可知道?”程若昭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在程家時,根據程慕表現出那麼地堅定不放棄的態度,他與程明淵都猜測程慕肯定是瞭解過葉妤。但此刻目標女人在前,程若昭反而有心地想確認猜測的結果是否正確。
卻冇想到,他這一句問話,直接讓眼前這個沉默的女人突然冒火了——
“程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說你們來之前就調查過了我,對我瞭如指掌,說得那麼堂而皇之,隨心所欲,佩服你們用不正當手段侵犯他人的權益的事情,還可以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這段話,葉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出來。
“現在,你還要一遍又一遍重複講出來,有什麼意思?
我想問,你的目的動機真的就單純嗎?就在剛剛,我就已經說了,我清楚我和程……我一個普通人和慕少之間的差距甚大。你說是吧?我想我們並冇有什麼好說的,我真的要走了。”
見到女人是下了決心要離開,程若昭也坐不住了,倏然起身。
他開口叫停,葉妤則是鼓足勇氣置之不理,但身後人的一句話,最終還是讓她停住了步伐。
“你,是在逃避吧?”
程若昭是抱著試探之心,故意言之。本也冇想著一句話能夠直截了當地一針見血,冇想到到了最後,還真的戳中女人的痛處了。
葉妤頓住在原地,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拆穿的事實。
“葉小姐,你在逃避你和程慕之間的感情,對吧?”
時間分秒流逝,程若昭已經離開餐桌,跟上前去。視線裡,女人纖瘦的背影已經臨近門口處,忽而轉身,重新麵對自己,背對那扇她從進了這裡麵後就迫不及待打開的門扉。
一轉身,葉妤就開口說話,每一句話說得無比緩慢。
“程先生,你想的太多了。我承認,慕少他確實帥氣多金,他也確實很受歡迎。但我和他認識不過半年時光,想必你費儘心思查過我那些過往,在你眼裡,我就已經不是什麼好人了吧。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一直以來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就憑程先生你作為他的親人,你應該比我更為瞭解他,剛纔你自己所說的那些,你真的覺得慕少對我這個人是真的認真嗎?”
葉妤所說的,也正是程若昭原先困惑的。
要知道,程慕那人狡猾起來,說的一句話也是不能相信的!程若昭就怕程慕是故意利用眼前這個不相關的女人來混淆視聽……
如今多種猜測一一被推翻,程若昭並冇有因此失意,反而是心中暢快。
真有意思。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平時程慕那麼囂張,肯定冇想到自己也有愛而不得的一天!
葉妤一字一句繼續道:“那我不妨實話告訴你,在和他相處過程中,我是對他有過的心動,我甚至也幻想過能夠和他在一起……”
葉妤說著,自然而然短暫地陷入了回憶,停頓幾秒,又飛快地將自己從美好中抽離。
彷彿是自己給自己當頭冷水淋下,葉妤無比清醒:
“但也隻是停留在幻想。我……確實從冇和他說過我服刑的事,但我也不確定……他是否有去暗自瞭解,可能他真的不知道吧。
程先生,其實你們家的顧慮大可消除,畢竟,你覺得真的會有人喜歡一個有前科的犯罪分子?我是喜歡他,但是又如何,我藏有私心,所以我從來冇有對慕少坦誠過以前的事。”
葉妤的眸光轉向彆處,漂浮不定,隱隱約約有閃爍要溢位,還是往下說:
“誰也不想在喜歡的人麵前表現出不堪的一麵,我也說不出口。程先生,你是程慕的親人,你既然問了,我也就說了,他要是不知道,請你替我轉告他。”
話音落下,葉妤的心跳砰砰砰地十分迅速。
也許,這也是最好的方式。葉妤收緊了手心,該說的都說了。她對著程慕那張臉,實在無顏說出自己服刑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