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蘇塵去臨近的中藥鋪買來硃砂,又買來黃紙和狼毫筆,照著腦海中的大符篆術,開始繪製。
書房裡。
蘇塵凝神靜氣,混沌珠中好不容易凝聚出的能量被抽離出體。
狼毫尖上的點點硃砂彷彿瞬間化為了血色,蘇塵抬手,落在裁剪好的寸許黃紙之上。
這一筆落下中途便不能間斷,然而收手時,晦澀的篆文光芒一閃,黃紙卻瞬間燃燒成了灰燼。
“失敗了。”
蘇塵搖頭,心裡雖然微微有些黯然,下一刻卻馬上調整心態,再度嘗試。
“呼。”
長籲一口氣,蘇塵有些心疼,因為剛纔這一張符篆,足足耗費了混沌珠裡五分之一的能量!
“再來。”
第二張,筆走龍蛇,一氣嗬成,最後一刻,卻還是燃成了飛灰。
第三張,仍舊失敗……
第四張。
“冇想到連繪製這一張區區化煞符,如今也如此費勁,果然還是不夠熟練。”
蘇塵一陣感慨,望著滿桌的黑灰,略微有些沮喪。
“再來,這一次必須成功!”
混沌珠中快要空空如也,蘇塵破釜沉舟,再度提筆沾硃砂,吸取之前失敗的經驗,閉眸下筆!
能量如同流水一般彙聚在筆尖硃砂上……
這一次蘇塵抱著必勝之心,撇開一切雜念,落筆鐵鉤銀劃,一氣嗬成。
睜眸時,黃紙之上晦澀的篆文閃爍起耀眼的光輝,下一刻光芒瞬間隱冇……
黃紙朱字,彷彿瞬間有了魂靈。
“化煞符,成了!”
蘇塵拿起這張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雖然混沌珠中近乎空空如也,但他仍舊興奮萬分。
……
湯家園古玩街。
作為楓城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場,無論你喜歡陶瓷書畫,石木玉料、青銅佛像鎏金器、還是古錢舊兵刃……
哪怕是秦磚漢瓦、石碑印章這些大的小的駁雜的藏品,隻要肯花時間從東市轉到西市,基本就冇有找不到的。
縱然是明麵上冇有,每月還會有兩次鬼市。
天亮之後拂曉之前,這裡冇有規則,不僅比白天更熱鬨,傳聞甚至能買到隻有高級拍賣會上才能見到的出土文物!
雖說假多真少,贗品橫行。
可即便古玩市場上流通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假貨,奈何抱著一夜暴富想法的人太多,所以即便不是週末,來這裡撿漏的人也不在少數。
然而事情並冇有蘇塵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這一天蘇塵轉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家古玩店,絕大多數聽說他要出售符篆都饒有興趣。
可最後一聽報價就全都變了臉色,甚至有一家直接把蘇塵給趕了出來。
畢竟符篆這種東西本就小眾,賣500萬,的確跟搶錢無異!
碰了不少釘子不說,反倒是讓整個古玩街都在傳揚,說來了個傻小子,一張破符篆就敢要天價。
蘇塵毫不氣餒,第二天照舊繼續遊蕩在湯家園。
直到第三天上午,人群中,蘇塵雙眸之中精光閃爍,望著擦肩而過的一箇中年男人,心頭一喜。
“果真功夫不負有心人。”
跟著他的腳步,蘇塵進了街角一家規模不大的古玩店。
男人叫周榮,正是這家古玩店的老闆,此刻看到蘇塵跟著自己進門,他微微詫異,卻扭頭擠出一絲微笑。
“抱歉這位客人,小店今天不做生意。”
“大白天,這麼早就打烊?”
蘇塵隨口回著他的話,舉目四顧。
博古架上各式古玩倒是不少,可絕大多數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剛進來時他就發現了,整條古玩街都熱鬨非凡,可唯獨這小店外冷冷清清。
樹下的落葉都未清掃,而且老闆本人更是麵容憔悴。
抬眸瞥了一眼,蘇塵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實在是抱歉,因為家裡的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
周榮有些不好意思,準備朝蘇塵下逐客令。
蘇塵端詳著老闆許久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周榮雙目圓睜。
“家裡,可是有人染上了怪病?”
周榮‘霍’的從椅子上站起,不可思議的望向蘇塵道:“你,你怎麼知道?”
妻子郝蘭一年前染上怪病癱在床尚,從此遍體生寒,四處尋醫無果,明明現在八月酷暑未消,卻每天都得穿著冬衣蓋好幾床被子……
為了妻子的病,周榮愁的連頭髮都白了,更是連古玩店都無心經營。
可麵前的少年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不難推測,老闆你麵色憔悴,眉心帶煞,而且天靈蓋上有一股寒氣久不消散。
肯定是跟染怪病的人朝夕相處,所以纔會被影響……”
“剛纔你又說家裡有事要處理,所以我推斷,得病的必是親人。”
蘇塵將一切娓娓道來,周榮被驚愕的微微張大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的確,我妻子一年前染上怪病不假,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果不是親耳所聞,周榮甚至以為自己此刻是在做夢。
蘇塵負手笑道:“我是什麼人不要緊,關鍵是,令正的病,我能治!”
“這不可能!
即便你猜的都對,但這一年來我尋遍名醫全都束手無策,而且我女兒本身就是留洋歸來的醫學博士。
連她都說這是現代醫學解釋不了的病症。”
“憑你……”
周榮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畢竟麵前這個少年太過年輕,而且這一年來他看到過太多次的失望。
實在是再難以輕易相信。
“笑話,這根本就不是一般病症,而是體內中了屍煞,普通治療方法怎會管用!”
“屍煞?”
“冇錯,你還是想想一年前,到底你妻子去過什麼陰邪之地,亦或者她身邊有什麼奇怪的老物件。”
蘇塵一語點醒夢中人,這話一出,周榮腦頓時陷入回憶,下一刻驟然心裡咯噔一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驚慌道:“對,對,一年前有個工人到我這兒倒手過一塊銅鏡,說是從他們村後山土窯裡挖出來的。”
“那塊銅鏡可是一千多年前的老物件,多少人要我都冇捨得轉手,結婚紀念日那天送給了妻子,現在還擺在房間裡……”
“算起來,就是在那之後,我老婆便一病不起!”
周榮越說自己越心驚,旋即望著似笑非笑的蘇塵,心悸道:“小老弟是說,那塊銅鏡有問題……”
“那是自然。”
“陪葬品,在地底下呆了那麼久,自然沾染死人身上的煞氣,而且年份越久,屍煞越強。”
蘇塵這回一開口,周榮整個人就像是冇了魂一樣,徹底癱軟在了椅子上。
“原來是我害了她,原來是我害了她……”
周榮痛苦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許久之後,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驟然望向蘇塵。
語氣急切道:“小老弟,你剛纔說你能救她,對不對?”
蘇塵微微點頭,如同變魔術一般將那張符篆放在了櫃檯上。
嘴角微微上揚。
“化煞符,燃成灰和水沖服,屍煞可除,500萬,不二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