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怒交集的情緒使得她低頭就往南宮雲手臂咬去……南宮雲冇有喊痛,隻是怔怔看看她汙穢卻掩不住麗色的小臉,“你……你是……”
“我什麼?我是乞丐就可以任你欺負嗎?我是乞丐,就可以隨你……隨你輕……
輕…“她說不出”輕薄“兩字,因為一說出來,所有人就知道她是女的了!到時候,她還要不要活啊!
南宮雲知道自己失禮了,急忙鬆開握住她胸部的手,可卻依然牢牢地箍住她的腰,絲毫冇有放開她的意思。
“把你的臟手拿開。拿開!聽見冇有?”眼看他依然不放開自己,韓月急得大吼,淚珠已在眼眶中打轉。
“聽見了,可是我怕一放手,你會摔得鼻青臉腫……”
“我寧可摔死,也不要像這樣被你……被你……”她倔強地說著,語音有些哽咽。
南宮雲莞爾一笑,他聽出來了!她的聲音雖然略微低沉,卻依然是不折不扣的姑孃家的聲音,聽起來有看姑娘所應有的嬌柔,且更多了一絲嫵媚,怎麼他早先冇發覺?
輕輕解開綁在她身上的束縛,南宮雲一把將她托上馬背,韓月頓時又踢又打,“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裡?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南宮雲絲毫不以為意,附在她耳朵旁低聲說:“彆動,你想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姑孃家嗎?”
“你……”韓月努力回頭瞪他,奈何這回她坐在南宮雲身前,想瞪人?彆扭著眼睛已經不錯了。
“抓好,馬要起跑了!如果你又掉下去的話,可彆怪我冇提醒你。”南宮雲用手輕摟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又一次證明這個看起來又臟又臭的小乞丐,是個如假包換的大姑娘。
韓月氣呼呼地打掉那放在她腰上不懷好意的大怪手,心有未甘地說:“我要去官府告你當街強搶、調戲良家婦女。”
南宮雲微微一笑,“無所謂,如果你不想要藏寶圖的話就去告好了。”
提起藏寶圖,韓曉月眼睛登時一亮,烏漆抹黑的小臉金光閃閃,她凶巴巴地說:“那是我冒著生命危險得來的,你休想獨占!”
“喔?是嗎?你不怕那個殺人凶手來殺你滅口?”
這句話讓她心一揪,氣勢霎時弱了下來,偏看頭想了很久,終於吞吞吐吐開口,“那……我們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好了!”
“可以!”南宮雲豪爽地答應。開玩笑,寶藏耶?不要的腦筋纔有問題。
韓月“等等,我有一個條件。”
南宮雲“什麼條件?”
韓月“你得保護我的安全,不能讓那個男人殺了我,還有……”
南宮雲“還有什麼?”
韓月“你不能欺負我,不能像剛剛那樣欺負我,否則……否則……”
韓月還冇說完南宮雲便笑嘻嘻地點頭說:“我不會欺負你的,如果我欺負你的話,你大可去告官,讓他們判我極刑,甚至當太監都可以。”
韓月一聽眉開眼笑,放心地往後一靠,順勢窩在南宮霽雲懷裡,舒舒服服讓馬兒在看跑。
韓月想,雖然不知道這自稱叫南宮雲的傢夥是好人還是壞人,但至少他看起來很舒服,不像破廟裡那個男人今人作嶇。而且有一點它是可以確定的,跟看他,至少自己不用再捱餓受凍了。想到這兒,韓月笑得比太陽還燦爛,連呼呼冷風吹過都不覺冷了!
她想得那麼專心,完全冇有注意到南宮雲的手又不知不覺爬上她腰間,臉上更閃過一絲狡猾的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南宮雲單手托腮,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看坐在他麵前,正小口小口、秀秀氣氣吃著飯的韓月。
這頓飯韓月已經吃了大半天,從晌午時刻到現在近申時,小丫頭依然慢條斯理、四平八穩坐看,似乎不把桌上的菜吃完就不甘心似的。
正喝著燕窩湯的韓曉月,連頭都冇抬就給了南宮雲一個軟釘子碰,“我爹說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否則有礙養生之道。”
南宮雲似笑非笑地脫開韓月白皙美麗的臉龐看,她已經換過裝束,也把一身的航臟汙穢洗乾淨了。他曾私下想像過她的樣子,但在乍見那清麗脫俗的絕豔容顏時,一顆心還是忍不住地狂跳。她好美!
其實他所見過最美的女人,應該是那個已經成為蘭陵王妃的韓素雲。
韓素雲的美,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美得叫人驚心動魄,美得讓人喘不過氣;隻是她的美,隱含著一股柔弱的病態,雖是我兒猶憐,卻不符合南宮雲的風流脾味。生怕呼氣重了,吹散一個病美人:呼氣輕了,又悶壞一個病西施,何苦呢?
他喜歡健康活潑、落落人方的女子,最好是帶有三分辣味的,因此慕容公孫的心皇後韓月影就很對他的胃口。隻是那丫頭太過活潑好動,成天蹦蹦跳跳,往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外兼攪和大王一個,除了慕容公孫製得住她外,彆的男人大概也不敢領教。
至於眼前這個不知名的小乞丐嘛……南宮雲靜靜琳看她,細細將那完美五官一一烙人心海。
但見她眉如遠山,眼似秋波,小巧挺宜的鼻梁下是紅豔柔軟的櫻唇。
不過他最喜歡的,不是她蛟好秀麗的容顏,而是那一身吹彈可破的雪肌玉膚,在午後陽光的斜照下,更見白裡透紅、粉嫩誘人。
韓月的四肢細長勻稱,小蠻腰在柳裙的烘托下顯得不盛一握,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披瀉在腰際,隻用錦帶很簡單地換了個髻,雖然不台時宜,卻益發顯現出她的活潑、慧黠與疏懶。
是的,疏懶。她身上有一股疏懶之氣,一股他在其他女人身上找不到的舒緩閒適,教他什麼脾氣都發不了,隻是傻傻地跟看她繼續在酒樓裡耗看。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自己並不討厭這種感覺。正因為不討厭,自然也不在乎她給自己軟釘子碰。
南宮雲扯扯嘴,不動聲色地往前移進一寸,讓自己更貼近她,“吃飯時不能說話?這是你爹說的?“
“是啊!”韓月嘴裡含著一大口鵝梨,含糊不清說著。
“你爹也教你要把菜吃光光嗎?”
韓月“當然,這些食物可都是農人辛苦耕作得來的,怎麼可以浪費呢?糟蹋食物會遭天打雷劈的。”
南宮雲“萬一真的吃不下怎麼辦?”
韓月用一副你好白癡的眼神看他,“你以為我為什麼吃這麼久?因為慢慢吃才能把這些東西都吃完啊!”
南宮雲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要把這滿桌子的菜都吃掉?”
她用力點頭,又拿了一個小豆沙包子,撕了一小塊放進嘴裡,“當然,雖然我已經很飽了,但是我會努力的。”
說完,果真埋頭努力吃東西,不再理會南宮霽雲一臉驚訝又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隻能乾瞪眼。開玩笑!把一桌子都吃完?這可是可以填飽幾個大男人的菜量啊!
她一個瘦巴巴的小丫頭想把菜都吃完?怕吃到天黑又天亮都吃不完!
果然,韓月努力了一陣子以後,終於小嘴塞滿食物,艱困地抬起頭對著南宮雲喊:“嗨!”
早忍不住起身搜步活動筋骨的南宮雲停下腳步,“吃不下了?”
“嗯。”
“可以走了?”
“嗯。”
“那我們走吧。”
他轉身便走,豈料韓曉月突然扯住他衣袖開口:“等等,我還有問題。”
輕歎口氣,他回頭看看依然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小肚子撐得圓鼓鼓的韓曉月,“什麼問題?”
韓月指看還有五成多的食物說:“可不可以打包?”
南宮霽雲以為自己聽錯了,挑著眉問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想把這些吃不完的東西打包帶走,可以嗎?”
“為……為什麼要打包……帶走?”他簡直都快結巴不會說話了!
韓月甜甜一笑,露出臉頰上兩個仔可愛的小梨渦,“這樣我們路上纔有東西吃啊!而且你不覺得這樣纔不會浪費農人辛苦的耕作成果嗎?咦?你怎麼啦?馮什麼臉色這麼難看?“
什麼臉色難看,他根本已經快昏倒了!
打他出孃胎至今整整二十六年,倘還不知道什麼叫打包食物帶走呢!他向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多少山珍海味、禦賜盛宴,冇吃完還不都倒掉餵豬,哪有什麼打包呢?
眼看他冇反應,韓月索性走上前,對看他揮揮手,“喂!你聽見了冇?我要打包食物,快叫夥計過來啊!”
南宮雲還是冇有反應,韓曉月疑惑地皺起秀眉:湊巧夥計走了過來,她便自己向夥計開口,等南宮雲回過神,韓月已經提著籃子笑吟吟地望看他。
“我們可以走了。”
“這是什麼?”指看籃子,南宮霽雲覺得自己的帳嘴乾澀得快說不出話。
“剩菜啊。”韓月撚起籃子晃了晃,“店家好細心,怕我拾在手上不方便,所以用籃子替我裝好。”
南宮雲忍不住呻吟出聲,一臉無奈地走下樓結賬。他慷慨地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檯上,問也不問多少錢就想走人,這時韓曉月開口了!
“等等,你怎麼不問店家我們吃了多少銀兩呢?”
這話聽來合情合理,讓人毫無反駁餘地,所以向來不問自己吃了多少錢的南宮雲隻好訕訕地問:“掌櫃,剛剛的賬一共是多少?”
掌櫃滿臉笑意,恭敬回道:“回三爺的話,一共是三兩五錢。”
南宮雲不在意地點頭,“嗯!這銀子給你,剩下的……”
“剩下的,請掌櫃找錢。”一旁的韓月打斷它的話。
掌櫃一臉古怪的看看韓月,再看看南宮雲,“王爺,這……”
南宮雲呻吟得更大聲了:“你……你就找吧!”
掌櫃依言將剩下的銀子給韓月。豈料韓月接過銀子卻不悅地皺起眉頭,“掌櫃的,你找錯錢了吧?”
掌櫃一愣,“冇錯啊!三兩五錢,我找姑娘一兩五錢,應該冇有錯。”
“不對!我算過了,翡翠豆腐羹一錢二錢,燕窩蓮子湯也才八錢,加上一些小點心和最貴的魚翅,總共不過三兩一錢,你為什麼算三兩五錢?”韓月振振有詞說看,卻聽得掌櫃灰白了臉。
他再次望向南宮雲,可南宮雲早按捺不住走了出去。
韓月繼續說:“掌櫃的,你該不會把我請你打包,和籃子的錢都算進去了吧?我們點那麼多菜,花了這麼多銀子,你不算我們便宜些已經很過分了,居然還亂加名堂?
我告訴你,你要把……“
她話冇說完,南宮雲已經忍不住衝進來,拖著她的手便往外走,“掌櫃,剩下的銀子就當我賞給你的,彆找了!”
韓月哇哇大叫:“不可以,這麼多的銀子,怎麼可以賞給他,我不……”突然,一錠白花花的銀子落在韓月手中,一看見銀子,她立刻住口,良久,才呐呐問道:“這是……”
“給你的。”南宮雲冇好氣地說。
“給……我的?”韓月蛟好的小臉驚地放出萬丈光芒,“你要給我銀子?”
“是啊!給你的,隻要你答應跟我走,我還會給你更多銀子。”
聽到還能拿到更多銀子,韓月歡喜得一顆心都快蹦出胸口。但這喜悅冇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了,她狐疑地皺起秀眉,“你為什麼給我銀子?”
南宮雲頭疼地低吟看,看來這丫頭不隻小氣愛計較,還很多疑呢!他以為隻要塞給她銀子她就會閉嘴,哪曉得竟然還問為什麼?
“因為……”想了很久,他回身想告訴她答案,卻突然看到她蒼白著臉瞪視遠方,“你怎麼啦?”
“官……官兵……”她結結巴巴開口,身子開始顫抖。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有一隊官兵正往他們所在的方向而來,看服色應該是洛陽的守軍。
南宮雲是禦林軍統領,所有燕國的禁軍都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因此看見自己的屬下也冇什麼奇怪的,所以他也不以為意,“那是洛陽約守軍冇什麼好怕的……咦?你怎麼啦?為什麼身子抖成這樣?”
“冇……冇有……”韓月慌亂地搖頭,將籃子交到他手中邊後退邊說:“我要走了,這……這菜……我不要了……”
“什麼?你……”南宮雲一陣錯愕,當他回神,韓月早跑得無影無蹤了!
他怔愣在當場。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見官差就跑?
一般人見了官差並不會有什麼特彆反應,除非……除非地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見不得官差。
不,不會的,她雖然小氣又愛錢,卻不像會為非作歹之人,或者其中另有什麼隱情,否則為什麼她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肯說?
想到這兒,南宮雲好奇又喜歡追根究底的本性發作了,他本來就對這小丫頭興趣十足,如今發生這種事,更加深地想探究她的決心。
一抹瀟灑逼人的笑容浮現在南宮雲俊美的臉上,略略和巡守的官兵打過招呼後,他起身往韓月周離開的方向追去。他得在她又變回小臟鬼之前找到她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