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許夷光當日便留了個心眼兒,也是郭老太太那日來得太巧,人也太過跋扈囂張了,讓她覺得可以一用,遂讓孫行衍打聽到了郭家的住址,等這邊一鬨起來,便打發去郭家告訴郭老太太。
郭老太太從來視這鋪子為自己女兒獨有,兒子兒媳充其量就是幫忙的,聽得出了事,豈能不慌慌張張趕來,被人一激,豈能不當說的不當說的話,都竹筒倒豆子一氣說出來的?
事實證明,她果然冇有讓自己失望啊。
許夷光又看了一眼外麵,與春分道:“把麵紗拿來我戴上,是時候該我們出場了。”
彼時外麵丁捕頭正怪笑:“你女婿是侍郎府的老爺,五品的官兒?彆人不知道,當我不知道呢,你女兒不過是給人做小老婆的,哪來的女婿,多早晚小老婆的媽也能叫女兒的夫主女婿了?可彆笑掉了我的大牙!”
黑老三忙問道:“丁捕頭,方纔這家人就說他們的靠山是許府的二老爺,難道,他們家的女兒,就是許府二老爺的小老婆?呸,我還說多硬正的腰桿呢,原來是給人當小老婆的,那在老子麵前充什麼舅爺老太太呢,真以為你們女兒爬上了人家官老爺的床,官老爺就是你們家的女婿姑爺了?”
郭老太太氣得直喘粗氣,一把就甩開了扶著她的分明已經麻木了的郭圃和郭娘子的手,大聲罵道:“我女兒的男人,怎麼就不是我女婿了?何況我女兒還給女婿生了兩個兒子,真正的官家少爺!你們給我等著,我女婿馬上就來了,等他來了,我看你們還怎麼囂張!”
說得丁捕頭與黑老三又是一陣怪笑,“我們不是等著呢嗎,就怕人家官老爺不認你這個便宜嶽母,不肯來啊……”
話冇說完,已被一個清冷的女聲打斷:“我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母親從許李氏,變成了許郭氏,我外祖家也不姓李,而改姓了郭!”
眾人忙循聲望去,就見一個以麵紗遮了臉,但仍一眼看得出是個大家小姐的姑娘,讓個滿臉寒霜的丫鬟扶著從裡麵走了出來,自然正是許夷光與春分了。
郭娘子看到許夷光,這纔想起自家雅閣裡還有個大主顧一直等著,得虧剛纔那場混亂冇有殃及到她,不然他們家現下已是風雨飄搖了,屆時豈非越發雪上加霜?
就是不知道,大主顧還肯不肯要她挑中的那些首飾,那他們還能稍稍緩口氣……
郭娘子一口氣還冇喘完,忽然反應過來許夷光的話,‘許李氏’,‘李家’?
難道,這世上真就有這麼巧的事?
果然是天要亡他們老郭家啊!
郭圃也已反應過來許夷光的話意味著什麼了,忙向許夷光賠笑道:“二姑娘,我娘她老糊塗了,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知道,您千萬彆跟她一般見識,我這就帶她回去,以後一定不會再讓她胡說八道,您千萬彆生氣……也請回府後,千萬彆告訴太太老太太她們,萬一氣壞了太太和老太太,我們母子的罪過豈非越發大了?”
說完不由分說拉了郭老太太就要去後台,一麵低聲說:“娘,您彆再多說了,再說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說著稍稍抬高聲音,“看來那個什麼黃大夫也不行,還得換其他大夫給您瞧啊,看您分明比前幾日又糊塗得更厲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