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短子縣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告示上自然不能寫鬼啊神啊等等,一方麵是考慮到自家的生意會因此受到影響,二來是擔心對手藉此機會打擊報複。
所以在告示上寫的很隱晦,冇讀過幾年書的人還真就不好讀懂其中的意思,以為王家是在重金尋有師承的“工匠”...
“哦,原來您是...”張管家再次細細打量著白衣男子,麵相大約二十五左右,皮膚白皙,給人一種脫俗塵世的感覺。
可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覺得此人是學術之人(方士通常穿著道袍,或者僧衣),更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敢問先生如何稱呼?”
男子依舊是麵帶微笑,卻不言半語,張管家眉宇間的敬意又退去了,心說這人不會是個有錢人家的傻公子吧?可也冇聽說短子縣誰家公子是個傻子,難道是外鄉人?或者是個啞巴?
旋即張管家,背過手,一臉嚴肅:“這位先生,既然是來瞧病,為何又不開口呢?難道先生是個啞巴?”
張管家說完話,等了片刻,男子依舊是那副表情,不說話。
“果然是個啞巴,啞巴也能看病驅邪?不會是個騙子吧?”張管家言語上開始不客氣了。
可男子不論張管家如何諷刺,依舊是一副笑臉,彷彿黑夜中的一束光,不受任何侵染。
終於張管家還是不耐煩了,開始吩咐下人趕人,這時院內乾活的下人們遠遠的圍了過來。
男人拿出紙筆,寫了幾個字,饒是張管家學富五車,看了紙上的字也隻想打人。
那是一個圈圈框框比錢串子還醜的“文字”,與其說是“字”,倒不如說是小孩子亂畫。
張管家看著手中的紙,氣不打一處來,心說這傢夥莫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吧?
張管家嘴一歪,將紙團圓了,丟在男子身上,就在這時王家的馬伕走了過來,撿起地上的紙團,攤開紙張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隨即他結結巴巴的開口了:
“張...張管家,這字我認識。”
“什麼?你認識?”張管家眼瞪圓了:“你什麼時候識字了?”
不怪張管家懷疑,馬伕姓馬,名金來,在來王宅之前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因為名字討喜後來被王老爺雇來當車伕,在簽訂勞工合同時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又怎會識得這種怪字?
“那你說這上麵寫的是什麼?”張管家抱著懷疑的態度問著。
“鐵棺材。”馬金來斬釘截鐵的說著。
三字出口張管家的臉都白了,心說,難道是馬金來偷偷將鐵棺材的事情告訴了這人?想要意圖行騙?
可又想到馬金來平時老實本分,跟隨老爺十幾年從未做過出格的事,不由得鄭重幾分。
“馬金來,你可知道你在乾什麼嗎?”張管家義正嚴詞的說著。
馬金來雖說人老實本分,但在王宅多年,自然是明白這話中之意的,卻是不加思索的狠狠點頭,這股自信就好比自己照鏡子,化成灰也認得。
“這位先生我為剛纔的行為道歉,請隨我來。”張管家盯著馬金來的眼睛看了一會,轉頭對男子說著。
...
“老爺,這位先生是來為少爺瞧病的。”張管家請示了一句,之後湊到王老爺的耳邊嘀咕了一會。
“小先生,敢問尊姓大名?”王老爺起身拱了拱手。
男子回禮,又在紙上快速的寫下幾個字,馬金來進行了翻譯:“賤名不值一提,我要去事發地看看。”
這讓王老爺犯了難,要知道那地方邪的很,上次出來王老爺連著吃了幾根野山參才勉強恢複身體,再去一次非得要了老命不可。
看王老爺有些犯難,男子又在紙寫道:“我一人去便可。”
王老爺聞言臉上多少有點尷尬,便安排張管家為其帶路。
不多時張管家停下腳步,並遠遠的指著一處說就是那裡。
男子一人走去,繞著棺材左三圈右三圈,將棺材仔仔細細看了個遍,但身體卻絲毫冇有虛弱的現象。
“老馬,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認識那些怪字?”等待之餘張管家拋出自己的疑惑。
“管家,不瞞你說,在今天以前我從冇見過這種字,更彆提認識了,可自從見了這位先生,看了那些字,莫名其妙的就能明白字的意思,活了半輩子,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邪乎的事,恐怕這位先生並非你我這等凡人啊。”
馬金來頗為感慨的回道。
張管家看馬金來並不像撒謊,加上這位先生繞著棺材走來走去都冇有虛弱的跡象,認同了馬金來的話,此人不簡單。
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男子回到張管家身邊,讓他找人來開棺。
“先...先生,你有所不知,那東西古怪的很,接近了就渾身無力,我家少爺就是因為失去力氣倒在裡麵,最後得了怪病的,找人來開棺恐怕會連累更多人。”
張管家擔心的說著,然後看著男子堅定的眼神,最終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去找人了。
太陽落山時,張管家便帶來十幾個勞壯力和開棺的工具,就連王老爺也來看熱鬨了。
男子問了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最終留下五人,又在黃紙寫下五人的生辰八字,疊成人形模樣,在紙人的身上各插了七根針,釘在樹上。
“這是?”王老爺不解的問道。
“封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