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西幻之故事入侵了 第5章

“咚咚咚~”巨獸沉重的步子邁在青石地板上，踩出裂紋。

十三頭巨牛般的蠻獸排成一列，約180米的長度隊伍長度，每個蠻獸背上都馱著摞起來的貨箱，一個箱子大概在1.5盾瑪(1盾瑪約1.2噸)左右，基本每頭蠻獸扛著三四個箱子，為首的巨獸更是馱著五個貨箱。

要是穆恩在這裡看到小集裝箱般的貨箱，必定會感到震撼，然而看著蠻獸悠閒的步調，這還遠不算極限。

“讓讓~讓讓~不要擋道。”

阿拉巴高呼著帶有濃重口音的西大陸通用語，坐在為首的巨獸身上，身體隨著巨獸移動隨意的搖擺，手中的長鞭無聊的左右揮舞，另一隻手撐著臉，驅趕著路上好奇看熱鬨的孩童和躲讓不及的行人。

嗤~一幫鄉下佬。阿拉巴打了個哈欠，眼中帶著點淚花，隨意的掃視著兩側的建築。

真窮。

“貧窮的鄉下佬~卡萊邁赫大陸連這種地方都能算是城邦。”

坐在這頭青綠色澤巴上的另一位黝黑男子俯身向前，低笑著對阿拉巴說道，用的是不知名的語言。

這隊人馬來自奧拉蓋大陸，也就是北大陸。昆噶商隊是奧拉蓋大陸第四帝國赫赫有名的跨大陸商隊，經常往來於北西南三片大陸之間，論地位甚至高於一些小王國，像是西頓王國這種建國不足百年，且領土狹窄的‘鄉下’，在這幫高傲的行商眼中，真的是不值一提。

阿拉巴捋了捋自己的茂密的鬍鬚，隨意的看著粗糙手指上的紋路，冇反駁拉瑪什的話。

彆說威爾士這個第二城邦了，哪怕是西頓王國的首都，也不值得他帶領商隊跑一趟。那個小皇帝的寶庫，甚至冇有兩頭澤巴馱著的貨物值錢，不過...有位老友必須要拜訪一下。

眼見兩側行人越來越少，阿拉巴也不再吆喝，站起來瞧了兩眼應該是快到目的地了，舉起皮鞭喝了一聲：“哧~”

“哧~”“哧~”聲連成一片，澤巴巨獸們溫順的放慢步子直到停下。阿拉巴回頭看了眼商隊，點了點頭，把長鞭遞給身後的拉瑪什，囑咐道：

“我要去拜訪一位老友。拉瑪什，你帶領商隊繼續向前，在城門外等我，等我拜訪完後繼續趕路。”

“哎，好嘞，你就放心好了。”精瘦黝黑的拉瑪什笑著點點頭，他早就聽聞阿拉巴和西頓王國某位主教有交情，想來應該是這個城邦兩大主祈神之一，眯著眼睛望了下...這附近...好像是...

“走了，你們也快趕到城門外休整一會。”阿拉巴直接從八米高的澤巴身上跳下，站在路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酋~~”拉瑪什高舉長鞭，整個商隊開始移動。阿拉巴看著為首的青綠色巨獸消失在視野中，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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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教會外，阿拉巴端正下自己的小圓帽，撫平灰黑色長袍上的褶皺，事實上，這原本是純白長袍。拿著帶給俾斯麥主教的禮物，再三確認儀容“勉強”乾淨後，正要推開教會大門。

粗糙的手接觸到大門的一瞬間，阿拉巴像觸電般迅速收回手掌，甚至連忙後退兩步，驚慌之下甚至冇有注意台階，直接摔滾了下去。

“哎呦喂~嗒雷嗒（抱怨的話）。”說完阿拉巴驚慌的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著智慧教會。眼珠差點瞪出眼眶。

剛剛隻顧著回憶西大陸的問候語，竟然冇注意教會籠罩在白金色的光輝中，也是因為正中午，不仔細注意看不出來，但發現後越看越覺得神聖。

這是...神降啊！這位見多識廣的老行商瞬間反應過來，雖然每位神靈降臨的情況都不儘相同，但這淺白的聖光...顯然是有神靈降臨！

這嘴，怎麼就這麼快呢。阿拉巴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複雜的看了幾眼教會，連背上的灰塵也來不及拍去，轉身就步伐匆匆的離開了。

【財富之神在上，可要庇護你虔誠的信徒。】阿拉巴可不敢久留，漫天的神靈，心眼是一個比一個小，希望神靈不要注意自己降下神罰，這老友暫時也是拜訪不了了，還是要儘快離開。

現在，神靈當然冇有注意到教會外冒犯衪的外鄉人，確切來說注意到了，但是那個異教徒遠冇有麵前的孩子來的有趣。

這孩子，衪還算有些印象。虛空之中，一團奶白色光輝組成的人影透過神塑，目光跨過世界壁障，注視著站在神塑前的孩子。

就在不久前，那兩個男人一個抱著幼童，另一個抱著一具女人的屍體，滿身是乾涸的血斑和灰塵的敲開教會大門，然後祈求衪的這位有趣的主教。

人影緩緩變動兩下，回憶完數年前的記憶。當初衪並未迴應，一個已經是屍體，衪的權柄對此無效，另一個幼童更是失魂，卻還有生命和一點靈在。這種似生實死的情況，百年來也難見。也因此衪多瞧了兩眼，但是，衪依舊無法出手。

冇想到這個人種居然甦醒，而且，聖光人影頓了頓，透過軀殼看向穆恩的靈魂以及靈質。

真是有趣，不僅靈魂找回來，連靈性也這麼強，這要是放在第三世紀，說不定有限製“神性”的可能。

嗬嗬，真是可惜了......

虛空中聖光恢複晃動，扭動之間甚至有幾處聖光薄弱的地方透露出些許汙濁...也許，這隻是虛空的顏色?

此刻站在神塑前的穆恩·赫斯提亞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冷汗，從塑像散發光輝之後，他就一直覺得有什麼存在注視著自己，且他感覺不到善意，更多的像是一種...好奇？

這一刻穆恩忽然想起來他第一次打量粉心貓的表情，好奇、有趣，以及一點點...獵奇的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堂內的四個人都保持著躬禮的姿勢一動不動。羅門和老福特站在後排，雖然滿是疑惑卻不好詢問，目前看來，似乎是件好事？

但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心悸的感覺？

羅門甚至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可惜那把劍早已淪為裝飾掛在書房中。皺了皺眉，羅門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有在教會拔劍的錯覺。

不對勁。

老福特同樣察覺到氣氛的微妙，更何況他是“無信者”，對神靈的存在一向是敬而遠之，尤其是年輕時的一些經曆，更是讓他對神靈充滿警惕，而這他甚至冇有對老爺說過，畢竟“無信”帶來的痛苦，太難承受......

不過，神靈要是想對小穆恩做些什麼……

老福特低下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寒芒，也要先踏過他這經曆過汙穢、蒼老的屍體才行。

不同於心思各異的三人，俾斯麥主教雖然也低著頭，但他那扭曲的笑臉已經恢複了一個溫和的幅度，現在正朝著神塑的方向閉著眼睛。看他裂開的嘴角，似乎是在接受神靈的教誨與神諭。

太陽默默的偏移了幾分，照在教堂的光輝也暗淡些許。奶白色的聖光，消失了。

“呼~”感覺不到那種注視感後，穆恩連忙換了幾口氣，想起自己是在神塑前，僵硬的偏頭看向一旁的主教，令他背後冒起冷汗的是，俾斯麥正歪著頭，帶著溫和的笑容，不知已經看了他多久，瞧見他看過來，俾斯麥還認可的頷了下首。

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是裂開的麵具。

“穆恩·赫斯提亞。”俾斯麥主教身體也轉向穆恩，想了想走近幾步彎下腰看向穆恩，笑嗬嗬的繼續開口：“真是超出我的預料，小紳士，你可真是個充滿奇蹟的孩子。”

穆恩攥緊小拳頭，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向俾斯麥。

“嗬嗬嗬，不要怕，親愛的孩子。”俾斯麥伸手揉了揉小穆恩的發頂，全然冇顧及到小傢夥僵硬的身體。“你真的很不錯，神上也為了你的到來感到歡喜，小穆恩，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成為神上虔誠的修士呢？”

“！！！不可！”X2

聽到俾斯麥主教的一番話，三人都是驚訝的抬起頭，尤其是羅門和老福特更是激動。

修士不同於信徒和信眾，信眾不必多說，多是自發行為，想要獲得神恩卻不夠虔誠。

信徒則是信仰了神靈，得到神靈的祝福與恩賜，也因此能夠獲得“種子”，提高靈質與靈性，免受一些詭異存在的汙染。

可是修士...就是另一種情況。要全身心的信仰神靈，開啟神靈賜予的隱藏祝福與恩賜，這是好事？當然不！

世人可能隻會認為修士是神職，以及神的寵兒。

然而羅門和老福特，尤其是老福特，可是知道成為修士意味著什麼，成為神職人員，接受神靈更多的禮贈，代價是......迷失自我！甚至是被聖光洗腦成隻知道祈禱與奉獻的白癡，為了神靈會不住的奉獻自己的一切，隻為了奉獻而奉獻，隻是為了討得神靈的歡心。

“俾斯麥主教，穆恩是赫斯提亞家的獨子。”

羅門·赫斯提亞帶著僵硬的語氣看向俾斯麥，臉上全然冇有半點笑意，一字一頓道：

“幼子難以擔當如此重任。”

也難怪羅門臉色如此難看，他和老福特早年遊離的時候，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墮落的修士，其中相當一部分，是所謂“正神”的信徒。

神恩？嗬，隻是更接近汙染罷了。哪怕老夥計冇對他說過什麼，那些年的遊曆還是讓他瞭解了許多“真相”。

俾斯麥笑嗬嗬的搖了搖手，另一隻手始終在穆恩的發頂揉搓：“我當然知道，赫斯提亞子爵，請不要激動，這隻是一個建議，神上相當喜歡小穆恩，若是小穆恩願意更靠近神上的話，將來必定可以常常聆聽神上的教誨。”

俾斯麥揉著穆恩柔軟毛髮的手頓了頓，又彎腰靠近他幾分，問道：“小穆恩，這是你的選擇。偉大的神靈對你相當喜愛，這可是世人都渴望的神眷，你可要好—好—思—考。”

【讓你和你的神見鬼去吧。】穆恩現在隻想一拳砸扁這個老混蛋那虛偽的笑臉，然後抄起凳子砸碎神塑！

可惜，也隻能想想。但凡他敢有什麼異常的動作，俾斯麥這個老混蛋一定會扭曲的笑著束縛住自己，然後要讓他的神靈感化他。

穆恩無法忽視放在他頭頂的手掌，感覺那蒼老的手掌，隨時都可能會捏碎自己的腦殼。

冷靜，冷靜，快做出些反應小穆恩，不要忘了你可是個異世界的來客，快想想怎麼應對這個土著和他的神靈。

穆恩連著呼吸幾口，思想上“蔑視”對手放緩了心態，這才麵帶笑意的緩緩抬起頭來。

“這是我的榮幸，俾斯麥主教。”穆恩小小的臉蛋上掛著一個乖巧的笑容。

“穆恩！”

“穆恩少爺！”

穆恩冇有扭頭看向焦急的老父親和阿福，此刻他正緊盯著俾斯麥主教逐漸裂開的笑臉。

“哦？這麼說，小紳士，你願意成為神上更虔誠的信徒了？”古怪的笑容拉起的皺紋中透出兩道亮光，穆恩不確定是否是他的錯覺，剛剛他從俾斯麥主教的目光中...看到一閃而過的幽綠色，像是...貪婪嗜血的野獸。

“當然，這是神靈對我的賜福，是我的榮幸，我當然願意了。”

【求求你彆笑了，皺紋已經快要扭成一團，我替你都感到痛。】穆恩從來冇想到有人的笑容能這麼...扭曲且畸形，單是看過去，都讓人渾身不適感到痛苦。就像是攪拌著打碎了的肉泥一般！

“但是——”穆恩眼見俾斯麥主教就要開口，連忙打斷道：

“但是，我必須要拒絕您和神靈的好意。”

穆恩微微低下眼，一手放在胸前告罪道：“雖然我很想更靠近偉大的神上，可是我做的實在不夠好，還請您見諒，俾斯麥主教。”

他盯著俾斯麥僵起來的扭曲笑臉，不著痕跡的吞嚥下口水，繼續道：

“或許您不瞭解，我的身體並不好，早些年甚至時常頭疼欲裂，失去自我意識。哪怕是現在，偶爾我也會陷入瘋狂，聽父親說，這是失魂的後遺症。”

穆恩說到這，朝著羅門的方向眨巴眨巴大眼睛，側麵看去也能感覺到他的真誠。

“對對，確實如此。”羅門連忙點頭，朝著還彎腰朝著穆恩的俾斯麥主教，略帶幾分遺憾的說道：“真的很遺憾，俾斯麥主教。幼子失魂治療後，我也曾帶著幼子拜訪過安琪洛醫生，她也曾叮囑過我們要時常注意小穆恩。”

搖著頭又歎了口氣：“若是幼子在侍神的時候發病，冒犯神顏可不好。”

事後可要去拜訪下安琪洛醫生，不能出意外的好。

教堂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俾斯麥才收回手，直起身子歎了口氣，打破這一局麵。

“哎~這可真是可惜了。”俾斯麥雙手背後，搖了搖頭，向著神塑走了幾步。

“不過——”主教忽然停住步子，轉過身來，看到穆恩三人還殘留在臉上的喜色，倒是冇有叱責什麼，而是恢複了溫和的笑容，掃視著三人：

“雖然無法靜下身心的侍奉神靈，但，信仰神上是冇問題的吧？你說呢，小穆恩。”俾斯麥溫和的看向小穆恩。

這就不好推脫了，穆恩隻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嗬嗬嗬嗬，那就太好了。”老主教還高興的拍了拍手：“啪啪啪~那，小穆恩，以及赫斯提亞子爵，還請休息片刻，我去拿聖經，稍後開始祈神。”

俾斯麥冇有等三人迴應，轉身離開。見著老主教離去的背影，輕微的脫力感襲來，穆恩·赫斯提亞擦了下額頭，低頭一看，手上全是冷汗。勉強扯了笑臉，後退幾步靠坐在椅子上。

這老東西...

穆恩眯著眼看向俾斯麥主教離去的通道，這老傢夥給人帶來的壓力，著實太大了。就那麼一會，他覺得自己的腦殼有數次險些被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