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錯,是我。”
李光陽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進來吧。”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蘇暖也想弄明白究竟,冇有遲疑,一步跨了進去。
“是你要請家教?”
蘇暖跟在李光陽後麵,一頭霧水。
“不是我,是我的表弟。”
進門經過院子,穿過彆墅一樓的大廳,李光陽引領著蘇暖,來到了一個虛掩著門的房間。
“離兩點還差五分鐘,你直接進去好了。”
蘇暖還有些話想問他,但時間馬上到了,她點點頭,把話嚥了回去,輕推門而進。
門內是一個很大的書房,李光陽的表弟背對著她,坐在一張書桌前,埋頭寫著作業。
“你好,我是蘇暖。”
蘇暖反手關上了門。
“是家教的老師嗎?”
李光陽的表弟轉過頭來 ,詢問道。
蘇暖熱情應答:“是的。”
他把蘇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嘴裡低聲嘀咕著,“怪不得表哥他……原來他喜歡灰姑娘,哼,算他有眼光……”
蘇暖還站在門口,距離有點遠,聽不清他具體說了什麼。
在那張與李光陽有三分像的臉蛋上,蘇暖看到若有若無的笑。
“那你過來坐吧。”
蘇暖走了過去,在旁邊的凳子坐下,“我怎麼稱呼你?”
“叫我小傑就好了,蘇老師,你認識我表哥多久了?”
“嗯?就不久前見過一次。”
“哦,聽說你們在同一個高中上學?”
“是這麼回事。”
“那你看一下我的課程,給我做一個學習輔導計劃吧。”
“好嘞。”
遇到這麼主動學習的學生,輔導起來應該事半功倍,蘇暖對這份家教頓時有了信心。
“小傑,你現在學習成績怎麼樣?”
“年級前十名。”
“那你學習能力應該很不錯,完全可以自學。”
“咳咳,我表哥說要我考進年級前三名,自學不行。”
“你表哥成績比我還要好,怎麼不找他輔導?”
小傑欲言又止,餘光瞥見虛掩的門,正色道:“他說太忙了,冇時間。”
蘇暖腹誹,看來這個表哥是充話費送的。
三個小時一晃過去,李光陽踩著點來敲門。
蘇暖起身,跟小傑道了聲彆,就跟著李光陽出去了。
“喏,這是今天的學費。”
李光陽拿出600塊錢,遞給蘇暖。
“其實不用這麼多。”
蘇暖隻抽出了三張,還剩三張在李光陽手中。
“這是做什麼?你收著。”
兩人拉扯時,李光陽觸碰到了蘇暖的手,觸感綿軟無骨。
他動作一僵,感覺有一道電流,快速流遍他的全身。
他喬裝鎮定,“這是事前就說好的費用,現在是知識付費的年代,廣南市第一中學的學霸,值得這個價。”
“好,那我收下,謝謝。”
蘇暖為了避免再次意外肢體接觸,不再扭捏,她接過錢,慌忙把手收了回來。
兩人肩並肩往門外走,兩顆陌生的心似乎發生了某種奇怪的化學變化。
“我跟小傑交流了一下午,發現他學習能力很強,完全可以自學,為何要請家教?”
蘇暖率先打破了沉默,以緩解尷尬。
李光陽眼神有些閃爍,“額,那個,小傑比較難對付,請過很多個家教,都被他氣跑了。恰好我舅舅認識咱們校長,早前就打了個招呼,他推薦了你。謝謝你來,但願小傑冇有為難你。”
“冇有,小傑挺乖的,謝謝你們給我工作機會。”
“哪裡,倒是麻煩你經常跑過來,不會影響到你學習吧?”
“不會,這麼輕鬆的工作,我高興都來不及。還有……還有上一次的事,真的很感謝你。”
蘇暖垂著眼眸,誠懇地向李光陽道了聲謝。
李光陽低著頭,注視著蘇暖顫動的長睫毛,差點忘了要說話,“噢噢,同學之間相互幫助,應該的。”
“那我明天下午準時來,李光陽,再見!”
蘇暖羞赧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光陽撓了撓頭,我什麼時候把名字告訴她了?
“夫人,少爺這邊動用了您一些關係,一是幫同校一個女學生處理麻煩,二是要校長答應他合法合理的要求,具體是什麼要求我這邊不得而知。”
說話的是管家張叔,他正在和李光陽的母親梁悅通電話,彙報李光陽近期的動向。
張叔按梁悅的指示,陪同李光陽離開北臨市,來到廣南市求學。
廣南市在國內隻是一箇中部邊緣小城,北臨市在北部,是全國的政治金融中心。
名義上是陪同,實際上是替代梁悅監管李光陽,同時打理李光陽的衣食住行等事務。
梁悅關切道:“他心情有變好一些嗎?”
“嗯,最近好一些了,少爺安排了那個女學生來輔導小傑功課。”
“不礙事,就一個女學生,當他是玩玩罷了,隻要不影響他學習,就隨他去吧,反正高中畢業他就要出國了,況且有老弟看著他,出不了亂子。”
張叔唯諾道,“好的,夫人放心,我也會照顧好少爺。”
翌日,蘇暖準時來了,還是李光陽開的門。
蘇暖憶起,昨天兩人的手接觸那一幕,不由兩頰發燙。
李光陽拿出一個盒子,推給蘇暖。
“我見你之前是用公共電話打過來的,我剛好有台手機閒置,你拿去用,有急事方便聯絡。”
“冇事,有事我可以打公共電話,以後我會努力攢錢自己買的。”
蘇暖頓覺不合適,婉拒。
李光陽隻好改變策略,“等你買了新手機,再還我,你暫且用著,反正這手機閒著也是閒著。”
蘇暖思慮片刻,不好再拒絕,“謝謝,那我先用著,到時還你。”
她攥緊了手機,眼眶泛酸,向李光陽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光陽的出現,在她黑暗的花季裡,投下了一抹亮光,照進她心房,暖暖的。
“哎,彆,你彆這樣看著我,快,進去上課。”
對上晶瑩純淨的雙瞳,李光陽小麥色的臉頰,倏地紅了一片。
“嗯。”
蘇暖也覺得氣氛有些曖昧,偏過頭去,三步作兩步,走進了書房,反手把門關上。
李光陽看著書房的門關上,嘴角不自覺上揚。
張叔在一個角落裡,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眉宇間儘顯不悅,他快步來到李光陽跟前。
“少爺,我認為這位蘇小姐不能勝任這份家教工作。”
“為何這麼說?”
“她讓少爺不能專注學業,分心了。”
“張叔,你在梁家有幾十年了吧?”
“回少爺,有三十年了。”
“作為下人,過問主人的事是大忌,難道你忘了嗎?”
李光陽的眸色,漸漸冷了下去。
張叔背脊發涼,躬身作揖,“是我不該,冒犯了少爺。”
“我可以跟母親說一聲,廣南市這邊冇有你的事了。”
李光陽吐出的每一個字,如放冷箭。
張叔一聽,立馬緊張起來,“不,我隻想要留下伺候少爺。”
“那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否則我不留情麵。”
言罷,李光陽離開了大廳。
“這少爺年紀輕輕,已經頗有梁老爺子當年的威嚴了,後生可畏啊。”
張叔搖了搖頭,心想也許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