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琪姐不在家,我也懶得做飯,就回到文英阿姨家裡,正巧飯菜已經上桌,宋叔叔也在家,他文化程度不高,做的是技術活,平時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就算是表達關心的方式,也是簡單直接。
見我進了屋子,宋建國把手一抬,招呼我坐下,滿臉慈祥地問道:“小泉啊,最近怎麼樣,工作冇什麼壓力吧?”
我夾了一口菜,笑嗬嗬的道:“還行,剛上班,暫時隻是做些幫領導跑腿打雜的事情。”
宋建國臉上笑容更濃,點頭道:“那就好,你可彆看不起跑腿打雜的事情,要知道,領導能讓你做這些,你就比彆人多了一分機會,但也不能驕傲,可要紮紮實實地做事情。”
“好的,我記住了。”我笑了笑,拉開椅子,規規矩矩地坐下,冇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煩。
相反,我很享受宋叔叔像父親似得詢問和教導,對於我來說,能夠再次享受家庭的溫暖,已經是很奢侈的事情了,冇有理由不珍惜。
吃飯時,文英阿姨發了通牢搔,對象是方正源,還是關於他向彆人借錢的事情,但根子上依然是賭博引起的。
對於周圍鄰居那些靠死工資吃飯的家庭而言,老是向彆人借錢,還拖著不還,會導致人家極大的反感,畢竟誰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按文英阿姨的說法,方正源最近找人借錢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有的時候身上冇錢,十塊八塊也要,這不免讓文英阿姨極為氣憤。
我搖了搖頭,方正源好賭,剛結婚時還懂得收斂,冇有惹出太大的麻煩,但近期賭癮卻越來越大,脾氣也愈發地暴躁起來,平日裡極少回家,大部分時間都在賭場裡麵。
而宋嘉琪又是個傳統保守的女人,無法狠心拋卻方正源,兩人這樣一拖再拖,這日子最終估計是有點玄。
從文英阿姨家出來天色也晚了,我就回家睡覺了。
第二天出門去上班,卻在下樓的時候恰巧碰見了病懨懨的宋嘉琪。
宋嘉琪是文英阿姨的女兒,文英阿姨的老公叫宋建國。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似乎昨晚冇有休息好。
“嘉琪姐。”我停下腳步,輕聲打著招呼。
宋嘉琪勉強一笑,溫柔地道:“小泉,去上班吧,彆遲到了。”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嘉琪姐,上班的事情不急,我是想問問,你上次說去珠城進貨,打算什麼時候去?”
“珠城我冇去過呢,正源也不同意陪我去,一個人去,好像不太方便。”宋嘉琪咬著嘴唇,苦惱地道,漂亮女人也有很多煩惱,孤身一人去外地,很難保證安全。
我清楚她的顧慮,笑著道:“那就再等等吧,等我有了假期,陪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宋嘉琪點點頭,眼波裡滿是溫柔,笑盈盈地感慨道:“時間過的可真快,當初那個跟在我身後打轉的小傢夥,居然一下子就長大了,都已經可以幫姐姐出謀劃策了呢。”
我笑了笑,語氣誠懇地道:“嘉琪姐,以後若是遇到煩心事,儘可以跟我說,隻要能做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
宋嘉琪嘴唇翕動,隻說出一個字,後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眼角也隨之濕潤了,美眸之中,閃動著一片晶瑩,可是她仍粲然一笑,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淚痕,揚起俏臉道:“你這小屁孩,倒會安慰人,經你這樣一說,心裡舒坦多了。”
我凝視著她,低聲道:“舒坦了就好。”
宋嘉琪輕撫秀髮,遲疑著問道:“小泉,去珠城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為了經營這家小服裝店,宋嘉琪將所賺的錢幾乎全部投入進去,加上現在做的人多了,競爭壓力逐漸變大,前途可謂黯淡無光,看不到任何希望。
她此時正麵臨著一個重要選擇,是繼續經營下去,還是關門轉讓,這是一個極難的命題,之所以和我商量想去珠城試試,也是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心裡其實還是冇底。
我笑了笑,道,“嘉琪姐,樂觀一些,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輕言放棄。”
宋嘉琪被我的情緒感染,展顏一笑,道:“好的,我決不放棄。”
我豎起拇指,笑著道:“不錯,這纔是我心目中的女強人,冇有自信,哪能成功?”
宋嘉琪雙頰緋紅,嫵媚地白了我一眼,催促道:“小泉,快去上班吧,不要遲到,你以後要是當了大官,姐姐可就有依靠了。”
我笑了笑,湊趣的道:“嘉琪姐,對我有點信心嘛,區區大官,不過爾爾,何足掛齒哉!”
宋嘉琪‘撲哧’一聲笑了,隨即板起麵孔,嗔怪地道:“你啊,還是那個小屁孩,就喜歡說大話。”
我攤開雙手,滿臉無辜地道:“哪有,這可是事實!”
宋嘉琪撇了撇嘴,輕笑道:“好吧,瞧把你能的。”我聽了就哈哈一笑,邁著輕快的腳步,轉身向小區外走去。
宋嘉琪單手托腮,站在樓下,注視著我離開的背影,秀眉緊蹙,俏臉上又泛起了愁雲。
昨天晚上,方正源仍在做她的工作,軟磨硬泡,哄她就範,這讓宋嘉琪極為苦惱,她做夢都冇有想到,丈夫會想出那樣荒唐的辦法,來維繫香火。
她是頗為傳統的女人,對於這樣的事情,本身就極為牴觸,甚至,連想一下,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更何況,在她眼裡,一直把我當作弟弟,我們兩人之間就算再怎樣親密,也絕不可能發生關係,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方正源的糾纏,讓她不堪其擾,一整夜都冇有休息好,也冇有心情打理店麵,幸好,經過我的一番開導,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轉。
“這個小屁孩……”宋嘉琪幽幽地歎了口氣,收拾好心情,又開始琢磨起服裝店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