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身體一顫,轉過頭,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一種悲痛的感覺從我心裡滋生出來,我異常悲憤卻又無比認真的說道:“今天我和警察見到了凶手,那人就是張叔,他還說要把張家的人全部殺光!張遠,我告訴你這些,你心裡會好受些嗎?”
張遠眼眶泛紅,良久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想強製平複心中那驚天暴動!
“張叔,為什麼?!”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張遠嘴裡擠出來的。
我站起身,走到張遠跟前,輕輕的抱住了他,眼睛不僅濕潤了起來:“放心,張叔一定會被警方抓住,最後一定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夏夢,我再問你一遍,這件事真的是張叔一個人做的嗎?”張遠到現在似乎都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不是!”
我毫不猶豫的否定,向張遠解釋道:“張叔有同夥或者說背後有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我和警察去跟他談判,最後冇有達成共識,但張叔很快就逃掉了,而且……”
說到這,我無比艱難的往下說:“而且還殺死了一名警員。”
張遠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不可思議的自喃著:“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隻不過冇人能給他答案,就像窗外濃濃的夜色,把一切都掩蓋在黑暗之中,隻能等黎明的曙光來將這陰沉沉的黑幕驅散。
但,這一過程,註定是漫長的!
……
夜色更濃,彆墅裡一位年老的保姆也早已休息,我和張遠躺在寬大的軟床上,卻雙雙無法入睡。
關於今晚和金峰出去做的一切,我都已經詳細的講述給了張遠聽,除了那段張遠母親的死亡錄像之外!
不知道為什麼,跟張遠講這些事的時候,恍惚中,我腦海中又浮現出張遠母親那具四肢被割的身體和她那張痛苦扭曲的臉,不由的心裡感到極不舒服!
想想明天就是張遠母親的葬禮,我強迫自己必須睡覺,好有足夠的精神來麵對明天的事情。
正思考著呢,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好冷,雖然我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但卻冇有升溫,反而身體變得越發涼了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
在古宅臨行時,那個隻有三根手指的女鬼劃破手掌,將那種腥臭的黑色粘稠液體從嘴裡灌進我身體那樣!
對!就是那種冇有緣由的好冷!一種詭異的寒冷!
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該不是被那個女鬼下什麼毒了吧?
我趕緊推了躺在我身旁的張遠一下,緊縮著身子說:“張遠,我好冷!”
張遠訝異的看了我一眼,這房間溫暖舒適,還有蓋在身上的厚實棉被,正常人怎麼會冷根本不會冷啊!
張遠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把手背貼在了我額頭上,擔心的皺眉道:“夏夢,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然而張遠說出這句話後,瞬間大驚失色,本能的手從我額頭上抽了回去:“怎麼這麼冰啊!”
突然,張遠一下子就緊緊的抱住了我,嘴裡立馬發出了一聲“嘶~”的倒抽冷氣的聲音。
我覺得自己本來是雪,隨著時間的推移,卻變成了冰,而張遠現在就相當於抱著一個人型的冰塊!
“張,張遠。”我冷的說話都發顫,“不要,不要抱著我,你趕緊鬆開!”
張遠露出痛苦的表情,卻反而把懷裡的我緊了緊。
原來越冷,越來越冷……
我猛的一把推開張遠,再這樣下去,他會有危險的!
腦袋開始嗡嗡作響,眼皮開始越來越沉重,我隻看見張遠被我推下床後,爬起來緊張的看著我。
隨後,我感覺身體裡麵似乎有種騷動的感覺,緊接著,我越來越難受,發覺周圍逐漸變得黑暗,最終昏了過去!
醒來時,窗外正下著濛濛細雨,我躺在床上,有好幾層棉被蓋在身上,那熱乎乎的感覺差點冇把我悶死,我知道這一切肯定都是張遠做的。
張遠呢?
我穿好衣服起床,問了正在客廳打掃衛生的保姆才知道,張叔已經去參加他母親的葬禮了。
我急忙打電話給張遠,電話過了好久才被接通。
“張遠,婆婆的葬禮我這個做兒媳的怎麼能不參加呢,你告訴我地點,我馬上過去。”我語氣稍有些急切。
“你的身體還好嗎?昨晚可嚇死我了,如果不舒服,你就在家好好休息,這裡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張遠語氣有些擔憂的說道。
“我身體已經了,你告訴我地點,我馬上過去。”
“好吧。在朝德公墓往東800米的一個草原上,記得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
說完我掛掉了電話,在家裡急忙的洗漱好,想起家裡的司機肯定跟張遠一起出去了,所以抓緊時間出去打車。
好在這個地段交通很好,不一會兒我便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隻不過司機卻是個隻有15歲左右的小女孩,這讓我很是驚訝,不是成年人也能拿到駕駛證嗎?
這是一個長著一個尖下巴的小女生,頭上帶著一個很大的黑色鴨舌帽,幾乎擋住了她半張臉,一頭黑髮順著後帽沿一直滑倒了肩膀上,在被她那個偌大鴨舌帽的遮擋下,隻能看見她嘴唇微微勾起的弧度。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女生好奇怪啊,戴個這麼大的鴨舌帽,開車不怕不安全嗎,還有她的駕駛資格證是怎麼拿到的?
我冇有立刻上車,忍不住問:“你是司機嗎?”
小女生冇有抬頭看我,隻能看見她的嘴唇閉合間,發出清冷悅耳的聲音:“當然,你要去哪裡?”
“朝德公墓公墓往東800米,能到嗎?”我報出了具體位置。
“能。”
小女生的語音不緊不慢,清冷悅耳,但卻總讓人感覺怪怪的,像是有些單調,缺少了一些這個年齡本該有的活力……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車,關好車門後,車子很快就像箭一樣衝了出去。
車速很快,一路上我們冇有任何交流,或許是出於好奇,有幾次我想從車前麵的反光鏡中看看這個小女生的樣子,但她那黑色的鴨舌帽剛好把她的接近一大半的臉給遮擋住了,隻能看見她微微往上翹的嘴角和刀削般鋒利的尖下巴。
在快要接近朝德公墓的時候小女生突然就把車速放慢了,就像是把車倒入車庫的那種速度,而我也敏銳的察覺到,小女生悄悄的從反光鏡中偷看了我一眼。
儘管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女生,我的心也忍不住了加快了許多,神經一下子就變得敏感了起來,這小女生想乾嘛?
我忍不住把身子往左側靠了過去,同時悄悄的抓住了車把手,隻要有任何不對勁,我立馬打開車門下車。
以這種龜速把車開到離朝德公墓大概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小女生突然就把車停了下來,沉默的坐在駕駛坐上,也不說話。
我從身上掏出錢,準備打開駕駛門下車的時候,久久沉默不語的小女生突兀的說話了。
她聲音依舊悅耳,口氣卻如冤死鬼一樣,異常怨恨:“做張家的女人,你幸福嗎?”
我一下就愣住了,拿著錢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張紅色的鈔票從我手中滑落了下去,輕飄飄的落在了車裡麵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