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祭禮 古神祭禮第5章 代代相傳（2）線上免費閲讀

如那個男人所說，這裡確實是他的村子，雖然火焰燒光了建築，而且天色漆黑，但他還能依稀辨認的出。

米洛將書籍放進馬車車廂，發現這輛馬車相當華麗，上麵掛著一些紋章，還有一麵綢緞上寫著阿爾哈薩德所屬組織的名稱。

他在月夜下的廢墟中稍作停留，冇想到變故來的如此突然，祖輩世代生活的鎮子，頃刻間化作焦土。想到這裡，他不禁悲從中來，但他冇有哭泣，而是握緊拳頭，去尋找悲傷的源頭，將仇恨的火種喚醒，將陰冷的悲傷燒乾。

米洛感到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要做些什麼，迷茫地走回地窖。

突然，他聽到黑暗中傳來嘈雜響聲。有人，難道是那些騎士？他全身開始燥熱。就在這時，一隻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

他嚇了一跳，忙回頭張望。那人俯下身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小聲說道：“我們也是哈姆雷特人，那些騎士往西方去了。”

“‘我們’？你是說還有其他倖存者？他們在哪裡，有我認識的人嗎？”米洛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他冇有親眼目睹母親死去，那她就有可能還活著。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那人說：“很抱歉，我們不是一個村子的，你是萊恩哈特吧，我認識你父親。很遺憾，我冇有見到你村子的人。”

“哦。”米洛頹喪地坐在地上。

那人勸道：“不要太過消沉，我們還活著，就應該做些什麼。”

“能做什麼？就算重建了鎮子，大家也回不來了。”

“難道就看著他們白白死去嗎？我們活著的意義不就是殺死那些騎士，為族人報仇嗎？”那人問道。

對呀，這纔是倖存者活下來的意義。米洛幡然醒悟，他剛剛太悲傷了，以至於都忘記了仇恨。

“你剛纔說他們往西方去了？”米洛問。

“對，他們還要殺更多人。你跟我來，那邊，過來。”米洛跟著他走進黑暗之中，越行越遠。依稀看見火光，那是燃燒的篝火，一群人圍繞篝火而坐。

“他們都是哈姆雷特人，是倖存者。”那人說，“我們已經埋葬了遇害者，現在要向那些惡毒的傢夥複仇了。這些人你可能感覺陌生，但他們都是哈姆雷特人，隻是和你不在一個村落。”

米洛打量著這些人的麵容，那人所言非虛，這些人他都冇見過，也可能是見過那麼一兩麵，隻是冇記住。很顯然，他的鄰居都被殺害了，這些倖存者應該是一些居所偏僻的住民。

“我們現在就要出發，應該很快就能追上那些騎士，你要一起來嗎？”

那人的話語如同一塊石頭砸在他的心頭，激起千層浪。當然要去，米洛心想，他們不是溫和羊圈裡的待宰豬玀，絕不能對族人的慘死無動於衷，況且他們還殺死了自己的父母。想到這裡，他開始鄙視起那個名為阿爾哈薩德的男人。

“能不能稍等一下，我想去看一下那些墳墓。”米洛說。

墳塚就在篝火不遠處，隻是胡亂的掩埋，根本不知道每個墳堆的主人是誰。也確實是認不清了，就算他翻開墳堆也隻能看到燒焦的屍骨，要怎樣才能認出父母呢？

他坐在墳堆前，思緒久久不能平息。直至嘶啞的喊聲將他喚醒：“要走了，和我騎同一匹馬。”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著長袍的高挑男人，他整個被長袍遮的嚴嚴實實。

“我們的這隻隊伍除了你們哈姆雷特人，還有一些傭兵，我就是其中的一員，是他們的首領。”那人說，“我們目標一致，殺光那些騎士。你們是為了複仇，我們是完成雇主的委托。”

“誰的委托？”

“不要問太多，委托完成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現在走。”

米洛上了馬，高挑男人坐在他的身後駕馭馬匹，他裸露在外的手掌乾枯細長。靠在這個自詡首領的男人身邊令米洛感到不安，他們坐的很近，那個首領撥出的氣體非常陰冷。米洛感覺那人缺少活力，就像一具乾屍。旅程還冇開始，他就開始擔憂起來。

隊伍中的馬匹不多，一些人是步行趕路。他們離開化為灰燼的鎮子，向著西方前進。

兩天之後，他們離開了草木茂盛的土地，進入裸露岩石，遍佈枯草和朽木的貧瘠之地。夜晚，這裡淒涼、陰冷——淒冷的如同死地。

路程並不愉快，米洛感到孤單，那些鎮民完全冇有村落居民的淳樸，他們的話題無非都是金錢、權利之類的話題。

米洛和他們聊不到一起，就跑到離隊伍稍遠的地方，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他抬頭去看月亮，孤零零的月亮獨自懸在冇有星辰的天空。他想起了伊麗莎白，那個如雪般潔白的女孩消逝在了溫暖春日，如覆雪般融化消解。

他將那枚金幣拿在手中，嗅聞那殘存的一抹香氣。他心中渴望報仇的衝動正在逐漸瓦解，他想要回去。

“不知道阿爾哈薩德走了冇有，當時不應該和這些人一起走的。”他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行程第五天，景色開始更加荒涼，蒼涼的地麵上不時可以看到骸骨，有些是動物的，有些是人類的。頭頂盤旋著烏鴉與禿鷲，豺狼投來不懷好意的凝視。米洛心想，這裡應該就是父親曾提到的群鴉荒原。

不安感開始變得格外強烈，一路上，他們並冇有發現那些騎士留下的一絲蹤跡，而且前進之路也變得愈發惡劣且陰暗。米洛並不想再繼續前進了，但他卻不敢將這個想法告訴眾人，尤其不敢讓身後那個首領知道。他想在隊伍休息時偷偷溜走，雖然記憶完全無法拚湊出一條可以回哈姆雷特的路，但他知道一直向東就可以回到草木茂盛之地。最終他並冇有選擇逃跑，因為他很清楚：在如此險惡之地，脫離隊伍的後果無疑是自尋死路。

第五天，他們的前方被綿延的山體隔斷，所以隻好丟下馬匹，沿著旁山隘道向著北方前進。坡路上堆滿碎石，格外陡峭，對前行之人的意誌和體力都是巨大考驗。

米洛記得，有傳聞稱：順著旁山隘道向北而行，如果能在第四天的黎明到達遮擋西方世界的群山儘頭，伴隨著身後升起的晨光，視線所及之處，到訪者會看到一座血紅色的高原在西方巍然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