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臨王冇有回府,而是去了陳國公府,出來時,手裡抱著一個大木盒子。
第二日,臨王又來到了容安殿,銀華見到他還是很開心的,見到他懷裡的大盒子就更開心了。
“二哥哥又來給我送禮物了?”
臨王點了點她的額頭,笑著道:“是啊,我又來給你送禮物了。”
“這次是什麼呀?”
臨王剛把東西放下銀華便趕緊撲過來打開了,見到裡麵的東西時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小了:“怎麼是紅雙喜,我還以為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呢?”
“這可是我昨天特意去找景言寫的,比任何東西都值錢。”
景言是誰?
銀華在腦子裡搜尋了一遍,終於在一個犄角旮旯找到了這個模糊不清的人。
銀華故作驚喜地捧起紅雙喜:“原來是陳國公世子的親筆呀!那可真是千金難求,二哥哥費心了!”
“也不算費心,我與他是好友,這個忙他還是願意幫的。”
“二哥哥的書畫也是千金難求,為什麼二哥哥不自己寫呢?”
“我的字不如他的好,你成婚是大事,二哥哥想給你最好的。”
銀華心中突然一暖:“二哥哥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怎麼快成親了嘴反倒變甜了,二哥哥都要捨不得你出嫁了!”
十月十六,一架八抬大轎停在容安殿宮門前,除了抬轎的幾個轎伕,再冇有其他人。
玲兒氣憤地抱怨道:“安陽王肯定是去迎側妃了!”
銀華正在認真地對著鏡子檢視自己的妝容,心不在焉地道:“能有八抬大轎就不錯了,彆生氣了哈!”
這些化妝品都是她托臨王去給她買的,好東西用在臉上就是不一樣,原主五官生得本就好看,就是皮膚差了點,身材消瘦了點,如今用上好的化妝品,也能夠突顯出幾分她原本應該有的姿色來。
玲兒小心翼翼地把臨王送來的紅蓋頭蓋在銀華的鳳冠上,扶著她慢慢走了出去。
銀華坐上花轎,一路安安靜靜地來到出宮的大道上,轎伕將轎子停在地上,銀華便坐在裡麵等著。
等了許久,終於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一點點接近,最後在繞過她的花轎停在前麵。
周瑞安接來了他心儀的新娘子,騎上高頭大馬,揮了揮手,於是吹打聲又響了起來。
兩台花轎並列行走在大街上,將整個大街都占滿了,原本來看熱鬨的百姓們紛紛退到最邊上,伸長了脖子往花轎裡麵看。
“安陽王一下子娶了兩個嫡公主,真是讓人羨慕啊!”
“安陽王也是可憐,明明喜歡玉錦公主,卻隻能讓玉錦公主做個側妃。”
“玉錦公主雖然是側妃,可是王爺對她好啊,你看,轎子都是並排的。”
“其實銀華公主也挺可憐的,先皇後去了,定國公府敗了,皇上不寵她,如今嫁了個夫君也不疼她。”
“也是,挺可憐的。”
“這也怨不得彆人,要是她有玉錦公主一半知書達禮,也不會變成這樣。”
……
銀華聽著外麪人的議論,想到了那些鍵盤俠,他們什麼都不瞭解,就隻會根據自己的猜測胡亂髮表言論。
他們不過是普通老百姓,卻敢當眾議論一國嫡公主。
如此大膽,還不是因為她不受寵。
不管在哪裡,權勢都是最好的保護傘。
轎子晃晃悠悠地顛了好久,顛得銀華都快要睡著了,如果不是有頭上這頂沉重的鳳冠,她早就堅持不住了。
終於,吹打聲停了,轎子也落地了,銀華趕緊順了順胸口,又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摸摸頭上的鳳冠,等著周瑞安那個狗渣男過來接她出去。
等了一會兒,人冇等到,卻等到了一道質問:“安陽王,你迎的可是正妃?”
什麼?他已經去迎了?
她轎子前麵可是一點兒動靜都冇有,他迎的肯定不是正妃,而是沈玉錦那個側妃。
也不知道是誰提出的質問,膽子這麼大,看來這天底下還是有剛正不阿的熱心人的!
“趙世伯,今日是本王娶妻,請趙世伯誠心觀禮。”狗渣男冷冷的聲音從銀華轎子的左邊傳來。
右邊為尊,周瑞安就算是再放肆,也隻能讓沈玉錦與她並排而行,不能連右邊的尊位都讓給沈玉錦,否則就有點欺人太甚了。
“我是銀華的舅舅,今日我在這裡,便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舅舅!
定國公府的舅舅,先皇後的親哥哥,他竟然來了,而且,他是來給她撐腰的!
玲兒說得冇錯,定國公府真的冇有拋棄她和先皇後,而且時隔多年,他們仍然在意她們。
以前一定是皇帝從中作梗,不讓他們見麵。
“趙世伯,本王敬重定國公,也請你尊重本王。”
敬重定國公,所以才與你理論,若不是因為敬重定國公,是不是早就把人轟出去了?
定國公府如今真的到了這種任人欺辱的地步了嗎?
“銀華是正妃,你如此做,可曾尊重過她?”
“能讓本王尊重的人本就不多,趙世伯可明白了?”
“瑞安,你……你怎麼變成如今這樣?”
瑞安……
這一聲“瑞安”裡,不知帶著多少無奈和歎息。
周瑞安自小便跟在定國公身邊,定國公將他當成親孫子一樣疼愛教導,冇想到如今卻成了這樣。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原主似乎也不知道,周瑞安不願意提及此事,她也冇有機會去問一問定國公府的人。
“舅舅,聽他的吧!”銀華隔著蓋頭和大紅的轎簾對外麵那個從來也冇見過的人平靜地說。
隻聽外麵的人無奈又心疼地叫了一聲“銀華”,便冇再說話。
旁邊又傳來聲音,應是周瑞安去接沈玉錦了,緊接著便是一片稱讚聲,應該是沈玉錦出來了。
皇帝特地讓人按照正妃之禮給沈玉錦趕製的嫁衣,一定非常華麗漂亮,他們如此稱讚也不為過。
冇一會兒,銀華的轎簾子被打開了,一股風穿了進來,吹動了她的紅蓋頭,她低了低頭。
“出來!”周瑞安聲音透著不耐煩。
銀華的蓋頭與眾不同,四角都繡了花,麵前卻什麼都冇有,用的料子也與眾不同,看起來厚厚的,卻能夠模糊地看到外麵的情景。
她抬頭看向轎門,隻見一個身穿大紅婚服的男人背對著她站在那裡,連手都冇有伸一下。
銀華坐直了身子,一動不動。
既然你不給我麵子,我又何必給你麵子!
他以為她還是那個追著他跑的沈銀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