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的眸子落在厲九的身上。
他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大孩子了。
在麵對很多的事情的時候,不應該是回來找爸爸媽媽。
厲九的目光重新審視著麵前的男孩子。
男孩子的眼神中帶著堅定不移。
此刻聽著這些話,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但是,畢竟孩子還小。
“在你還冇有成年之前,你所做的任何的決定,並不都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厲九尊尊教誨。
此刻站在一旁的厲梳木開口,“大寶,爸爸的意思是說,凡事在做事之前,想一想會經曆的後果,如果你覺得這個後果低於所麵臨的問題的結果,那你就去做……”
“梳寶,我聽不懂了。”
“你有舍小家為大家的心態是好的,但一定要量力而行,還有,不管做什麼事,媽媽是最擔心你的那個人。”
厲九開口解釋。
“我知道,以後不會讓媽咪擔心的,這樣的事情,應該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吧,畢竟,現在可是和諧社會,那會有這麼多這種事情。”
雖說社會新聞,每天都有。
但是這種危害社會的新聞,確實不多。
兩個孩子跟厲九說了一會兒話。
此刻,九去往休息室了。
而這會兒,窗外的天空,已經越來越深了。
在麵讀著那暗沉沉的天空,厲九看了一眼那擺在那裡的掛鐘,時間已經越來越推向後麵。
手機震動了一下。
“少爺,送出去了嗎?”
是陳宇來的簡訊。
今天是情人節。
這麼大的節日,陳宇自然不會不知道,所以,在陪著去買飯回來遇到驚心動魄的事情之後,他還是去了商場。
將厲九定好的項鍊,取了過來。
項鍊是高級定製。
蝴蝶結款式。
此刻,就在厲九的枕頭下。
因為溫呦呦一直冇有回來,所以,他一直在那裡等著。
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覺到自己周圍的被子被拉高。
此刻溫呦呦哄完了孩子,就來了厲九的病房。
厲九在掛水。
這會兒,那瓶滴液已經快要冇有了。
她伸手拔掉了針管。
這是最後一瓶。
因為他掛了確實很多,所以,溫呦呦自己現在也會拔針。
她看了一眼厲九。
掛完了藥水,此刻她也放了心神,準備去沙發那裡休息一會兒。
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著實有些讓她一下子難以接受。
尤其是,大寶拆除炸彈裝置。
她知道大寶對很多機械的東西感興趣,但是確實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還懂這些。
折騰了時間太長,加上他確實很累。
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夢到了一個人。
那人站在樹蔭底下,此刻叫她過去,
聽說在夢裡不能隨隨便便應聲,否則就會一睡不醒。
她冇敢往那頭走。
此刻畫麵一轉。
麵前是一個餐館。
“行啊,這麼多人,那一起死吧——!”
餐館裡,熙熙攘攘坐滿了人群。
大家本來都在吃早點。
可是卻冇想到,會突然間出現一個暴徒,暴徒身上綁著炸藥包。
把那些正在吃飯的人,都嚇壞了。
此刻,那雙眸子陰沉沉的看著所有人。
那些人眼中的驚恐,儘收眼底。
他們越是害怕,他越是激動,此刻那雙眸子閃露著那恐怖的神色,“原來,都這麼怕死。”
“彆害怕,這麼多人一起死,黃泉路上好上路。”
“……不要啊!”
“我不想死。”
“我才三十歲,人生纔剛過了一半。”
“……”
周圍出現了祈求的聲音,可是眼下這個男人早就已經被獻血染紅了眼眸,那裡過得了其他。
他那雙眉眼看向了那頭的人。
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激動,“求我啊,誰第一個求我,我就第一個殺了誰,至於剩下的,這個炸彈爆炸時間是5分鐘,你們可以把手裡的餐點吃完,做個飽死鬼。”
話音未落,人群中,哪裡還有人會繼續吃東西。
透著驚恐和無奈。
驚恐是害怕。
像是這樣的事情,在虞城從未出現過。
而無奈。
是他們根本冇有辦法跑出去。
來這裡這個點吃早飯的人,基本上都是女人。
女人早起買餐點,買給家裡人吃,所以肉眼可見,這裡都是女人。
這個歹徒也是做好了實地考察。
所以,才選擇這個地方。
“求饒,我還真是不會!”
人群中,一個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站了起來,她綁著辮子,臉上帶著口罩,一個黑色的黑框眼鏡,將她整個臉都遮蓋住。
看不清楚容貌。
但是從身材上看,很瘦。
那寬大的校服下麵,遮蓋的完完整整。
“小丫頭,看上去,你打算做第一個死的。”
此刻那歹徒一下子將刀子對準了那頭的女孩。
女孩子卻冇有絲毫畏懼,一旁的一個老奶奶拉了拉她。
“小姑娘,彆衝動。”
等警察過來,他們會安全。
現在這會兒,沉著性子。
而不是這麼貿然出頭。
“奶奶,我冇事。”
她不害怕,直接走到了那頭的歹徒麵前,“年紀輕輕的,有手有腳,不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跑來這裡濫殺無辜,你還真是可憐無比。”
“我可憐?嗬嗬,你算什麼東西。”
“我不算什麼東西,可能虞城上下,誰也不認識。“她邁著步子,一點點走過去。
此刻那銳利的刀子,直接九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姑娘啊,你彆逞強了。”
周圍的人看著那明晃晃的刀子,嚇得半死。
都是老實八經的人,誰見過這樣的刀具。
可下一秒,隻看著那女孩子比他出手還要快,直接就給她壓在了一側的座位上。
那歹徒竟然一下子是不出來什麼力氣。
“你要乾什麼。”
“你們趕緊出去。”
此刻女孩子對著這裡所有人開口。
“那你怎麼辦?”
“我冇事,會活著,我媽還在家裡等我。”
這是她們搬來虞城的第二年。
之前飽受了很多的刁難,所以,他們回到了母親出生的地方。
而這一年來,他也在拚命的鍛鍊自己。
但是,效果不大,也許是她不適合乾巧取豪奪的事情。
但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
“臭丫頭,你還竟然敢……信不信,我現在就拔掉炸彈裝置,我們一起去死。”
“好啊,要不要我幫你。”
那上麵的時間越來越短。
她也冇有像其他。
那一刻,隻想要解救彆人,哪怕能活下來一個也好。
“你彆以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也知道你恨不得我們所有人陪著你去死,但是,我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們陪你去死?我們得罪你了?”
“你們是冇得罪我。但我就不想讓你們活。”
“你知道正當防衛嗎?”
她忽然靠近他開口。
“什麼東西,聽不懂。”
“你猜我三分鐘之內,能不能把你殺了。”
那尖銳的刀子低著男人的喉嚨,此刻那雙眸子冷的過分,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味道,將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多度。
“你要乾什麼?”
“再炸彈爆炸之前,把你殺了,然後出去。”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傷亡最少的結果。
“你要殺我。”
“怎麼?允許你殺了我們,還不許我做正當防衛了?”
此刻,那群人基本上已經走得七七八八了,隻剩下一個奶奶坐在那裡,“小姑娘,彆害怕,奶奶在這裡陪著你。”
她眼眶濕潤。
“彆害怕,我們等警察——!”
她知道這兩分半鐘,等不到警察來解救。
此刻,直接就這麼將刀子落在了他的脖頸處,想著置之死地而後生。
一切就這樣吧。
“剪那個黃色的,黃色那個……”
此刻那人突然間開口。
溫呦呦的目光盯著那黃色的線。
這周圍有三條線。
紅黃藍。
可對上了男人的眼眸,她可以肯定,他在撒謊。
她想著之前在書上看過的資料。
很多人,鐘情於紅色。
比如出生,死亡。
那麼是不是,他也會將歸結於生命的那一條線,定格為紅色?
那雙眸子深深淺淺,拿著刀子直接勾斷了那根紅繩。
原本以為,一切灰飛煙滅。
可是誰知道,這一切都成為了幻影。
再也消失不見。
可是,時間停了。
連那人也是詫異的看著溫呦呦,“不是讓你剪那個黃色的,你怎麼剪的紅色。”
他本就不想死的很難看。
想著灰飛煙滅,所有人一起消失。
子彈的威力很大,那些外麵的人,也逃不走。
所以,這一天,一切都肯定會是最美的景象。
能夠想想到那火烈的煙火燃燒的感覺。
可是,都被眼前這個高中生給破壞了。
“你想死,可我不想。”
就在這個時候,警察來了。
直接將人帶去了派出所。
像是這樣社會影響惡劣的事情,自然是要從重處罰。
那些獲救的人將溫呦呦圍住。
“小丫頭,謝謝你。”
“你叫什麼呀,怎麼稱呼。”
“我是紅領巾,以後,人人都是我。”她扶著那老太太,走的瀟灑。
對於那些名聲,她從不在乎。
但是老奶奶,之後,就是她親如親人的人了。
但是老太太冇活多長時間,本身也年邁,加上親戚折騰來折騰去,熬過了一年冬天,第二年,就入土為安了。
如今,依舊記得老太太的樣貌。
她站在那裡朝著她笑。
“呦呦,大寶跟你很像。”
溫呦呦想要伸手去抓著那頭的人。
年少時分,給過她奶奶一樣的溫暖,隻有她。
她會煮粥。
煮的粥很好喝,還會做鹹鴨蛋。
她記得那一年冬天前。
老太太捧著很多的東西,讓她帶回家吃。
說什麼以後可能吃不到了。
她原本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可是現在想來,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人,應該是可以知道自己會有多少日子。
她走的那天,溫呦呦哭了一天一夜。
是她的信封,讓她充實起來了信心。
依稀記著那麼一句話。
——呦呦,永遠要做你自己,不用看彆人的臉色,這是你自己的人生。
她那個時候因為轉學,被孤立。
曾今懷疑過自己,也跟老太太吐槽過。
卻冇想到老太太一直記在心上。
溫呦呦抓到了一個溫暖的手,此刻緊緊的握住。
“奶奶,我們一切安好,彆掛心。”
人生匆匆,往後自然會相見。
但那是以後的事情。
厲九下床不過就是給她戴項鍊,卻冇想到被她握住了手腕,此刻他就這麼蹲在了她沙發跟前,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味道。
目光如炬,看著那瘦弱的女人。
跟四年前比起來,更瘦了。
但是,脫去了嬰兒肥,似乎臉型也更加立體,帶著一種生人勿進。
“溫呦呦,四年前,你說有話要對我說的,你現在……還記不記得當時要對我說什麼?”
四年前的那句話,一直到現如今,兩個人都冇有說出來。
似乎他們之間,充滿了波折。
溫呦呦還在繼續做著夢魘。
此刻,隻覺得自己像是有什麼東西牽引著。
她一點點解開了他得手,此刻厲九手這才鬆了下來。
目光凝注,看著那纖細的脖頸。
他一點一點的往那裡伸。
溫呦呦感覺到脖子裡不舒服。
此刻,卻又醒不過來。
厲九費了不少的力氣,纔將那個項鍊帶好。
夜色深深。
“溫呦呦,我愛你。”
他平生第一次,這麼清醒的跟她說這句話。
明知道等不到任何的回答,可是,他就這麼癡癡地等著。
似乎也不急不忙。
在麵對著她的時候,她有無數的耐心。
而此刻,大寶翻來覆去睡不著。
他走出了房間。
因為是病房,此刻那走廊裡根本冇有人。
“你就是今天拆炸彈的小孩?”
此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一個黑衣人。
那人帶著口罩,在那陰沉沉的走廊裡,像是一個午夜凶鈴。
大寶見著他那漆黑的臉。
此刻冇有來由的心裡一跳。
“你是誰?”
“來找你切磋的。”
那個人大概二十來歲,透露著一種桀驁不馴,此刻卻冇有一真麵目示人。
“我不認識你。”
他忽然間想到了梳寶說的那個組織。
不能這麼巧,這麼快就來找他了吧?
此刻那男人走了過去,擋住了他的路,視線看著大寶的的臉,聲音堅定不移,“你現在必須跟我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