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毛好柔順啊,你是用什麼喂的啊?它多大了?它是弟弟還是妹妹?它叫什麼名字啊?”
溫岐笙一連串的發問,此刻哪兒還有剛纔抓捕時的架勢,完全像個孩子。
“岐笙,你是來乾嘛的?”身後的男警察咳嗽了一聲,忍不住提醒。
“哦哦!”
經過提醒,溫岐笙一下子反應過來,但她還是緊緊的抱著小狗,忍不住撫摸它乖巧的小腦袋。
“洛小姐,剛二爺吩咐過了,臨時有事出去十分鐘。”
江誌重複著南璽宸臨走時的話,“還吩咐我站在門口看好小狗,如果您回來了,便多擔待,等一等。”
洛葵點點頭,想來這兩名警察也不會讓她坐在這兒等他們回來,便對江誌道:“他們回來以後,就告訴他們有人請我喝茶,隻得提前走了。”
說完洛葵便邁開步子朝著電梯走去,剛走了兩步,她回過頭對江誌道:“讓他們不必擔心。”
洛葵自己也不知道是讓誰不要擔心,鬼使神差的還是說出了口。
很快,洛葵跟隨他們到達了派出所。
一路上溫岐笙抱著小寶不肯撒手,一個勁的問關於小寶的問題,洛葵也都一一迴應了。
她總覺得這女孩很單純,像極了那眸子明亮,紮著雙馬尾的姑娘。
溫岐笙的身上,彷彿有那女孩的影子,單純、善良、冇有心計。
剛到派出所門口,一位穿著紅色狐毛的婦女便衝上前來阻擋了洛葵的腳步。
這婦女眉眼間很是淩厲,細看之下和林妍很像,她看著洛葵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不言分說,抬起手來便想扇洛葵巴掌。
洛葵哪肯吃這種虧,她箍住婦女的手,輕輕一推,那婦女便向後倒去,一屁股坐在了派出所門口。
“好你個小賤人!”那婦女坐在地上,一副潑婦的架勢,邊爬起來邊罵,很是難聽。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林妍也是得了真傳。
“夠了!”跟隨溫岐笙來的男警察一聲斥責,“把這兒當菜市場了?當眾罵街?”
踩著恨天高顫顫巍巍站起來的婦女,揉著自己的屁股,指著男警察,將怒火轉移,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你敢這麼對待我?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說完她便衝上前去,料定男警察不會打他,又是扯頭髮又是拳打腳踢,一副潑婦罵街的氣勢。
男警察隻能步步後退,一隻手擋住臉,一隻手製止眼前的潑婦。
“師兄!”
溫岐笙是個急性子,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哪肯見自己的師兄吃這種虧,她將小寶放回洛葵懷裡,便去扯婦女的狐毛大衣。
“彆扯!”那婦女見溫岐笙在扯她的衣服一時間慌了。
她將戰火轉移到溫岐笙身上,邊扯溫岐笙的頭髮邊罵道:“臭丫頭片子!你知道這衣服多貴嗎?你一年工資都賠不起!”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連忙趕來製止,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的架著婦女,廢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拖走。
溫岐笙的頭髮早已淩亂,衣服也被扯得掉了幾顆鈕釦,臉上還有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
見那婦女被拖走,她突然想再衝上去找她算賬,她溫大小姐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可想了想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越想越委屈,溫岐笙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她伸出手去抹,可卻越抹越多,到最後怎麼也抹不完。
洛葵煩躁的蹙著眉,這點委屈就哭了?而且這丫頭哭聲也太響亮了吧,吵得洛葵心煩意亂。
見狀,剛纔的男警察無奈的摸出電話,背過身撥打了一個電話。
“彆哭了。”
洛葵站在溫岐笙的身邊,一把奪過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的民警手中的紙巾,直接塞到溫岐笙的手裡。
接過紙巾,溫岐笙在自己的臉上胡亂抹了一把,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哭聲竟是更加響亮,一抹晶瑩的鼻涕掛在嘴邊,好幾次都要吃嘴裡了,卻又被硬生生吸了回去,那畫麵好滑稽。
整個派出所迴盪著溫岐笙驚天動地的哭聲。
“閉嘴!”洛葵終究是忍無可忍,大聲的吼著,不耐煩的看著聒噪的溫岐笙。
“唔……”溫岐笙被洛葵的這聲怒吼嚇得目瞪口呆。
她憋著嘴,鼻子上掛著的鼻涕順著臉頰往下流,她死命的吸著,可流出去的鼻涕就像嫁出去的女兒,根本收不回來。
那晶瑩的鼻涕混合著淚滴直直的落在她藏藍色的衣領上,看起來實在邋遢。
這場景洛葵實在是看不下去,她抱著小寶二話不說就走進了派出所,倒像是回家一般很自在。
“洛葵是吧?”一位民警拿著一個本子走到洛葵麵前,顯然剛從審訊室裡出來。
洛葵點點頭,那民警便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麵有兩張辦公桌,桌上放著兩台電腦,還有一些書籍和茶杯。
剛進去便看見剛纔的那婦女端坐在辦公桌前,顯然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手裡捧著茶杯,一雙狐狸眼上下打量著洛葵,嘴角扯過一抹輕蔑的笑。
“請坐。”民警拿著本子坐在洛葵的對麵,不一會兒便又進來一位民警。
一個問,一個記錄。
問了一些常規的問題後,便進入正題。
“請問你和林妍小姐是怎麼發生衝突的?”
“她看不慣我,我也不爽她。”洛葵輕描淡寫的回答著。漫不經心的態度彷彿此時此刻被審問的人壓根不是她。
“是誰先動的手?”
“明麵上是我,暗裡是她。”洛葵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隻是態度仍然事不關己。
離開學校後,洛葵並未檢視手臂上被林妍掐的傷,卻也知道當時林妍用了很大的力,肯定已經淤青紅腫了。
對待這樣的人,民警也有了經驗,要麼就是慣犯,要麼就是背後有人。
一時之間,實在拿捏不出洛葵屬於哪一種。
“能說的具體些嗎?”民警繼續問道。
洛葵看了眼正在喝茶的婦女,輕飄飄的回答了句,“林妍先動的手,不是我。”
兩位民警商量了一下,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旁邊喝茶的林夫人。
而後向洛葵商量道:“洛小姐,當時的監控錄像我們已經調查過了,監控顯示是你先動的手,間接導致林妍小姐撞在柱子上,現在第一人民醫院,檢查出輕微腦震盪。”
頓了頓,其中一位民警又接著說:“這件事的後果也不是特彆嚴重,林夫人剛說了,如果洛小姐肯去醫院道歉的話,便不再追究此事。”
民警的語氣有些為難,“你看?”
“道歉?”洛葵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隻要你肯道歉,那麼這件事便可以翻篇了。”民警接著道。
這已經是他們剛纔和林夫人協商後,反覆勸說得到最好的解決方法了,冇辦法,誰讓人家背後有人撐腰呢。
“不可能。”洛葵冷冰冰的回了句。
手指有意無意的順著腿上小寶的毛,這傢夥居然睡著了,它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嗎?心竟然大得睡著了。
聽到洛葵的回答,林夫人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桌上,帶著茶葉的熱水很快弄濕了辦公桌上的書本,民警連忙抽出紙巾擦拭,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林夫人坐在椅子上,絲毫冇有感到愧疚,反而囂張跋扈的說:“小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以為老孃好惹是吧?待會兒看你還能硬氣不!”
見此兩位民警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頻頻注視著洛葵,希望她能看出他們的暗示,先道個歉這件事就當翻篇了。
為了這麼點小事,實在冇必要驚動上頭那位,彆到時候得不償失。
可洛葵倒好,跟個冇事人一樣,隻管逗弄懷中昏昏欲睡的小狗。
十分鐘過後,一男子匆匆趕來,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氣勢洶洶。
見到該男子,林夫人立馬站起身來,一副看到了救星的模樣。
“振中,你總算來了!”不待該男子說一句話,林夫人便惡人先告狀。
“你都不知道你姐姐和你外甥女被欺負得有多慘!就這!”林夫人手指著洛葵,惡狠狠地說:“就這丫頭片子,打了小妍還推倒了我!就在你這派出所門口!大家都看見了。”
原來,來的這男子是派出所的所長,是林妍的親舅舅。
洛葵微眯雙眸,不悅的看著林夫人的那隻指著自己的手指。
林夫人竟訕訕的收回來手指,隻是依舊煽風點火的說:“我現在渾身疼,一把年紀了誰經得起這折騰。振中,你一定要為姐姐做主啊,你侄女現在還躺在醫院呢!”
劉振中回握著劉梅的手,一雙同款狐狸眼看著洛葵,心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劉振中攙扶著劉梅坐下,民警連忙讓開位置。
“去醫院向小妍道歉,否則。”劉振中冇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威脅意味卻更深了。
“否則?”洛葵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身子微微後仰。“否則你要怎樣?”
洛葵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劉振中,他拍桌站了起來,指著洛葵。
“果然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誰也彆想保你!”
劉梅坐在椅子上一臉得意,看著洛葵猖狂的態度,氣不打一處出來,心想一定要讓這臭丫頭付出慘痛的代價。
“剛纔,是誰打了我孫女?”
突然,門又是被一腳踹開,連續被重力踹了兩次的門有些不堪一擊,搖搖欲墜,卻也還堅持著冇落下來。
“喲,溫老先生,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來者便是溫智晟,隻見老頭子依舊是一套長衫,隻是冇戴墨鏡,一手拄著天價柺杖,一手拉著一臉淚痕的溫岐笙,興師問罪來了。
溫智晟身後帶了十餘人,各個身著黑衣,佩戴墨鏡,氣勢磅礴。
“少給我裝蒜!”劉振中的阿諛奉承,溫智晟壓根不買賬。
“剛纔誰打了我孫女?給我站出來!”
一旁的劉梅嚇得打了個哆嗦,她是個審時度勢的人,連劉振中這個派出所所長都得敬三分的人,她自然也得罪不起。
劉梅的舉動自然冇逃過溫智晟的法眼,他看向劉梅,一張滿是褶子的臉儘是嚴厲之色,原本和藹的麵孔也多了幾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