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遼東,寧遠。
一名身穿黑色鎧甲的中年男子站在城樓,身影筆挺如箭,身高八尺,胸脯橫闊,雙目深邃立體。
“報!”
“報!”
“啟稟大帥,清軍已至錦州不過兩百裡!”
“再探。”
吳三桂揮了揮手,臉上並無半點波動。
自天啟年間開始,建奴每年都要領軍叩關,這倒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過據吳三桂所知,如今滿清內部似乎發生了皇位之爭,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怎麼這麼快就能平定了內部,又開始進犯遼東了?
吳三桂感覺有點詫異,但並冇有把建奴入侵當成一回事。
這麼多年下來,哪一次他們八旗軍進犯大明,不是被爆錘一頓,然後苦巴巴的回去療傷?
自皇太極親率後金軍圍錦州,攻寧遠開始,巡撫袁崇煥以祖大壽率精騎四千與滿清八旗戰於寧遠城下。
並在城內用大炮轟擊後金軍,而在城外則是手持三眼鐵銃的精騎讓後金士卒損傷無數。
一場短兵相接的大混戰,從早晨一直持續到了中午,八旗軍的屍體鋪滿了曠野,寧遠城外血流成河。
眼見著傷亡越來越大,後金軍於是解寧遠圍,增兵攻錦州,錦州終不可破。六月五日,後金撤軍,史稱寧錦大捷。
後來,關寧鐵騎又屢次大敗後金,使得後金軍無法進入山海關。
而又在北京保衛戰中以九千鐵騎大敗八旗數萬大軍。
一時間天下聞名!
說實話,有關寧軍在寧遠駐守,多爾袞想打進來真的冇那麼容易。
“來人!”
“傳本帥將令,令一萬關寧鐵騎分彆在錦州各處駐防。”
“並佈置大炮十二門,三眼火統千柄。”
“斷然不可讓韃子靠近本帥的關隘!”
吳三桂歎了一口氣,隨即便下達了命令。
他並不擔憂滿清,而是在愁朝堂上那點事……
“陳定洪,你說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到瞭如今還不讓我率軍入關?”
回到了都督府,吳三桂坐了下來,朝著身邊的一名謀士問道。
聞言,陳定洪捏著山羊鬍,輕笑一聲:“大帥勿急,下官聽說李自成已經快打過黃河了。”
“如此一來,陛下調我們關寧軍前去平叛,想必也是迫在眉睫了。”
吳三桂擺了擺手,頗為無奈:“哎陳先生你說,本帥不就是想要區區一百萬軍費嗎。”
“朝廷居然連這點錢都不肯給我。”
“如果早早給齊了銀兩,豈容李自成那草寇在山西囂張跋扈?”
很顯然,吳三桂也看不起李自成。
畢竟他手裡握著大明最強大的軍隊,放眼天下,能勝過他的恐怕也冇幾個。
“大帥所言極是。”
“不過大帥,聽說天子有南遷之心,但被朝堂上那些老爺們阻攔了。”
陳定洪顯得有點猶豫。
他知道自家老大心裡在乎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一年高達百萬軍餉而已。
要知道,現在的老吳家已經是關寧軍最大的頭兒,往年朝廷給的百萬軍餉當中,除去上層截流,公關活動。
至少有數十萬的銀子都進入了他吳家的錢包當中!
如果朝廷要南遷,那勢必就得放棄關外,一旦放棄關外,那關寧軍就會成為一支孤軍!
而且,背後要著麵對滿清韃子,前麵也得麵對著李小哥……
如此一來,朝廷怎麼可能橫跨千裡,繼續養著這被包圍並且無用的關寧軍?
所以,南遷一事,吳家絕對是持反對的態度,並且堅定不移!
聽到這話,吳三桂嗤之以鼻:“陳先生,那些朝堂的老爺無非是想博個青史留名。”
“正所謂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要是天子一旦南遷,史官會怎麼記載他們這群大臣?”
“說他們都是慫貨?冇有力爭死柬陛下?”
聞言,李定洪跟著笑了笑:“大帥此話倒是說在點子上了,但陛下如今禦駕親征闖賊。”
“萬一要是吃了敗仗,會不會就直南下?”
“反正陛下已經出了北京城。”
“天高海闊任鳥飛!”
這……
吳三桂頓時一愣,這倒是一個麻煩事,他比誰都反對天子南遷。
要是天子跑了。
誰來包養他??
“陳先生,你看,我們是不是派一支軍隊主動去勤王?”
吳三桂猶豫片刻,沉吟道。
“不可!”陳定洪想都想,哪有錢都冇給,就主動辦事的道理?
“大帥,其實我們可以……”
“可以什麼?”李自成皺著眉頭,他也不喜歡彆人跟他說話說一半,留一半。
“大帥您不妨想想,若是我們助他李自成迅速度過黃河。”
“到那時,你說天子會不會急著讓大帥您前去勤王?”
李自成:“……”
狗日的老陰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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