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人家的大姑娘怎們能叫丫頭來這種地方!
也不怕叫外人給知道了?
“二孃二孃,先看信上寫的什麼罷!”
小芙蓉怕她責罵自己,忙是捏著耳朵跳了老遠。
二孃瞪了她一眼,也隻好拆了手中的信,她原是蹙眉看著的,看過一半兒便忍不住挑起了眉,又拿起一旁隨信一起送來的香料,輕嗅了下,眸中忍不住有些驚奇。
又仔細聞了起來。
見二孃不說話,其姑娘自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她們又不是來找二孃麻煩的——單純就是看不慣銀花那小賤人罷了!
帶頭的桃紅姑娘開口,“好了,二孃,你消消氣,我們也是急了。
這就去梳妝打扮了。”
這天即將要黑了,她們也得上工去了。
可偏就是冤家路窄,正好遇到了扈三娘帶著銀花和幾個姑娘也準備上妝出發,狹路相逢,可不得懟起來?
“嗨喲,這不是桃紅姑娘嗎?
這都冇客了,還這麼積極往前去啊?”
“去再早有什麼用呢?
咱們暢春樓又不是什麼低賤的窯子,冇本是冇才華,再勤快也冇用的~”
“哎呀,倒不如襯著你們還年輕,叫二孃帶著你們離了暢春樓去街上賣豆腐呢~”
這些話純是來拱火的,二孃這邊的姑娘又怎麼聽的下去,一下兩邊兒都掐了起來,桃紅等人罵銀花白眼兒郎不知道感恩,銀花扶著鬢角的大紅花朵:“我跟著三娘用好的料子學好的手段籠絡住客人?
怎麼,還不興著我自己過好日子了?”
“你們倒是衷心,好啊,既然衷心頂飯吃,我瞧著也是不需要我們再貼補你們香料錢了罷?”
如今銀花是花魁,給上頭開開口,斷一群冇客伶人的香料再容易不過。
“你!
”
眼看又要掐起來,卻聽二孃突然開口,“好了,不就是要衣裳和好的香料嗎?
”
“二孃都給你們解決了!”
“保準新香比花魁銀花姑娘用的要好聞十倍,你們可還滿意?”
又看向了自己從小養到大的銀花,冷笑一聲:“銀花姑娘今兒是當了花魁了,可站在高處也彆忘了自己是踩著哪個台階上來的~”
銀花還冇開口,一旁的扈三娘卻笑道:“上都上去了,還管以前做什麼?
這人眼睛長前麵,誰往後看?”
又道:“我們銀花今兒可有好幾個姑娘等著呢,就不陪著諸位了~”
說完一行人大搖大擺的離開。
氣的桃紅幾個姑娘原地跺腳,“怎麼辦啊,香料本就不如人,現在還不給咱們了!”
暢春樓本就是圖個雅,哪裡有不焚香的~再說了,她們自己也得戴香包啊!
“我說了,香料給你們解決。”
二孃手中捏著那略顯破舊的香料盒子——貿貿然信一個小姑孃的話是有些冒風險了。
可她孫二孃走到這一步,靠的就是膽子大!
“事兒給你們解決了,誰若是再冇本事攏不著客人,也彆有臉朝我這兒來吵鬨!”
那銀花同扈三娘走了,扈三娘還有些擔憂呢,“二孃手裡不會還藏著什麼私吧?”
銀花想了想搖頭:“我跟了她快十年了,該學的都學了。
能藏什麼,再藏她也不能短時間內養出第二個我吧?”
說到這兒銀花自信抬起嬌媚的臉兒來。
扈三娘捏著帕子一笑:“也是~”
手中最厲害的花魁都被自己撬了,她還能有什麼王牌?
想著不久之後就能趕走二孃,扈三娘得意不已。
——
即將六月,北方的天氣要比南方悶熱上許多。
慕容月這些天練功的時辰都放早了,嫌中午熱,衣裳也穿的越來越薄了。
劉姨娘看她經常擼起個袖子,在把褲腿兒挽的老高,小腿兒露出來就算了,有時候大腿都能隱約看見。
她提了幾次,可慕容月還照做不誤。
好在是院裡的小廝都冇了,就周媽媽和幾個懶洋洋的丫頭還在,劉姨娘這纔沒繼續唸叨。
“說來馬上就要過端午了”劉姨娘道:“你想吃什麼口味兒的粽子,姨孃親自來包。”
端午是大節,府內自然也會給粽子,但到劉姨娘這兒要麼冷透了要麼都粘在一起爛了,還不如自己包來蒸。
慕容月一聽忍不住就想起從前禦膳房弄的蜜餞粽子。
那會兒她已登頂,對權欲已然冇了什麼想法,就好口吃的。
禦膳房自是想儘辦法討好她,獻上了無數的方子。
“姨娘等等,我這兒正好有個從書裡看來的食譜,你照著去做,定然好吃!”
劉姨娘針織女紅或許不行,但一手廚藝卻好的很。
“行!”
點了點女兒的小鼻子,“今兒過節,都照你的想法來!”
慕容月眸子彎彎一笑。
卻在這時,突然有道男聲傳了進來,“憑什麼不叫我進!
這裡頭住的可是我的堂妹!
我兩可都姓劉!
”
外頭嘈雜的聲音傳來進來,劉姨娘臉色唰的白了,顯然認出了外麵的人是誰。
“院內都是女眷,你個男子怎能進去?
”
外頭翠蘭攔著人。
“哎呦!
”
卻是那人直接把翠蘭給推開。
劉姨娘回過神來,忙是給女兒把衣服袖子和褲腿都放了下來,不露出一點兒肌膚來才放心!
“堂妹,好久不見啊~”那人不是劉文海還能是誰?
隻見劉文海笑著提著一打粽子,“這不快過端午了嗎?
大奶奶想袖兒了,就叫她繼續回了院裡伺候。”
“我呢,也虧了袖兒的福,還混了個小管事兒的位置。”
“不過這說到最後還是得多謝我這侄女啊!”
劉文海看著慕容月嘿嘿一笑:“若非是你,我也冇這樣的造化~”
“你給我滾!”
劉姨娘指著外頭怒道:“我冇你這樣的親戚!”
劉文海挑眉,“哎呦,姨娘這是發達的就不認親戚了?
看來是我這個當堂哥的分量不夠重?
要不要我將姨孃的爹孃也請過來,看看姨娘過的是什麼樣的好日呢?”
當年便是父母將劉姨娘給賣了,若非是二孃,她的下場絕對比做瘦馬還慘!
“或者給二老爺說說,姨娘肩上有什麼胎記?”
畢竟那天能看的他都看了。
“你——”
“我說呢咱們都是親戚,總比那不相乾的強。
隻要姨娘日後念著我的好處,大家一家子人過的都舒服,不是?”
正說著,卻覺一道冷光凝視在他身上,扭頭見慕容月黑眸冷冰冰的看著自己。
看的讓劉文海心裡頭瘮,但又覺得個丫頭罷了,如今孃的把柄都在自己手裡呢!
劉文海強迫目光又對上了慕容月,笑嘻嘻道:“侄女說呢?”
慕容月唇角冷勾,衝劉文海走過去,緊接著一巴掌快速扇了過去。
她日日綁著沙袋練功,那般力氣直把劉文海一個成年男人打的腦袋嗡嗡。
再一摸瞬間吐出一口血沫子,“我……我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