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月纔剛剛低下頭,渾厚的內力洶湧而出,直接把她拍到了地上。
喉間湧上一股血腥味,虞初月抬起頭。
宋裴黑眸透出嗜血的光,冷白修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誰派你來的?”
虞初月被掐住,下意識想要撤開,丹田中卻有股溫熱的力量氣勢磅礴地蔓開。
內力?
虞初月立刻壓製住了。
真要用了這內力,豈不是坐實了,她真是有所企圖?
“王爺……”
“哇———”
孩童的啼哭聲驟然響起,打斷了虞初月的話。
宋裴動作一頓。
虞初月一愣,怎麼會有孩子?
宋裴的突然鬆開了她,鑲著金邊的雲袖垂落,他冷聲命令:“去伺候。”
虞初月也注意到了旁邊的一個孩童小木床。
一個三歲的小傢夥肉嘟嘟的小手扒著木床的圍欄,含著眼淚的眼睛如同水洗的葡萄,臉頰粉而肉,五官卻精雕細琢。
這孩子……竟然和宋裴有七分相似!
虞初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方纔宋裴不是讓她伺候他,而是伺候這孩子。
她心下一鬆,當即到了小傢夥麵前,拿起他胸前的帕子拭淚,低哄:“乖,不哭。”
小傢夥眼淚突然停了,睜著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她,接著伸出了兩隻手,要她抱。
虞初月心一陣一陣的痛。
倘若她的孩子順利出生,三四歲的時候也應當這麼討人喜歡吧。
她伸手把小傢夥抱了起來,聞到了他身上的奶香味。
宋裴冷眼看著這一幕,壓下了眼底的殺意。
這女人倒是招小硯喜歡。
“伺候好他,若有差錯,提頭來見。”
冷冷撂下這一句話,宋裴抬步往外走去。
直到不見宋裴的身影,虞初月便如緊繃的弦驟然鬆開,才發現背上都濕透了。
一切都太古怪了。
她抱著孩子,匆忙來到了銅鏡前。
看清楚鏡中的臉,虞初月心狠狠一顫。
這果然不是她!
鏡中的人兒清麗無雙,同樣是絕色之姿,如畫的眉眼卻是盈盈動人的嬌柔,有種弱柳扶風的感覺,又多幾分勾人的清冷感。
而她本人卻是明豔姿色,和這張臉截然不同。
所以說,她當真是死了,醒來變成了宋裴身邊的人。
虞初月壓下心神,發現懷裡的小傢夥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嗓音輕柔:“你叫什麼名字?”
小傢夥歪頭看著她,卻冇說話,示意虞初月把手給他。
虞初月心念微動,將一隻手遞到了他麵前。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身子是有功夫底子的,單手抱著一個三歲微肉的孩童,竟半點不吃力。
小傢夥在她手上寫下兩個字:之硯。
“宋之硯?”虞初月問。
小傢夥點了點頭。
虞初月感覺有幾分古怪,“容王是你哥哥?”
宋之硯搖搖頭,又在她手上寫下一個“爹”字。
爹?!
虞初月著實驚到了。
在她的印象裡,宋裴身邊從未有過女人,甚至……
宋懷瑾說,太醫曾為宋裴診斷,都說他不能人道。
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兒子?
倘若是收養的也就罷了,可這孩子偏偏長得那麼像宋裴!
虞初月神色波瀾不驚,打量了一番環境,確定這是一個女子閨房。
她身上穿的衣裳,也並不像是丫鬟。
虞初月的所有疑問,很快便得到瞭解答。
一個丫鬟端著餐盒走了進來,“薑小娘,該用膳了。”
虞初月不動聲色地打聽了一番,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原來,這竟已是景恒三年!
她死是正是元年,宋懷瑾登基一個月。
睜眼後,竟已過三年。
而今她的身份是個落魄孤女,姓薑,單名蓉。
不僅如此,她另一個身份還是……
宋裴的外室!
丫鬟綠意顯然是宋裴派來給她立規矩的人,背書一般但:“今日是薑小娘入府第一日,需記住,往後一切以小公子為重,公子不會說話,就得多揣測公子的心思。”
“還有一點,爺不喜觸碰,不要想不該想的,也不要說不該說的話,隻需要照顧好小公子便是。”
頓了頓,她神色一鬆,壓低聲音道:“這些都是爺身邊的崔公公說的,不過宋小娘放心,您是單獨和小公子在府外住的,隻要牢記上麵那兩條規矩,便也冇太多束縛。”
虞初月明白了。
這明麵上是外室,實則是乳孃。
也還好是外室,她不是住在宋裴府邸,而是在外邊單獨的宅院。
值得慶幸的是,她這是第一日成為宋裴的外室,哪怕冇有記憶,與原身性情不同也無妨。
而且她曾經懷孕過,特地去學了怎麼帶孩子,這會兒不至於什麼都不懂。
況且三歲的孩子比起前兩歲算是省心不少。
麻煩的是,她醒來冇弄清楚狀況,險些輕薄了宋裴。
在她印象中,宋裴肚量極小,也不知曉他會不會因此記恨上她。
無論如何,老天既然已經給她重來一世,她便會牢牢抓住這翻身的機會。
她能把宋懷瑾捧上皇位,便一定能把他從高位上拽下來!
眉心突然被一隻小手戳了戳。
虞初月回神,便看見懷裡的小傢夥戳著她眉間,彷彿要認真的撫平上麵的褶皺,然後又扯著她的嘴角往上。
虞初月笑了起來,眼眸微濕。
宋裴這樣冷心冷情的人,也不知道上哪收養的這麼一個體貼的孩子。
隻是看到他,虞初月心裡就酸澀得厲害。
三年過去,她的孩子本也該長這麼大了。
用膳後,虞初月陪宋之硯玩了一會兒,伺候著他梳洗睡下後,便站在了窗前。
按照綠意所說,每日都會有夫子輔導宋之硯功課,因此白日她幾乎不需要操心這孩子。
虞初月站在窗前聽了一會兒。
她能感受到這府邸藏了不少暗衛。
儘管這些暗衛應當都是保護宋之硯的,但她想要暗中出去怕是不可能了,需得想個法子光明正大的出去。
不出去便無法打探訊息,她斷不可能當真就這麼做一個帶孩子的外室,安然無恙地過一輩子。
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要做的事,虞初月正打算歇下,房門便被踹開了。
一道緋色身影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與此同時,一條鞭子直接往虞初月身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