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經是臨近傍晚,昏黃的天空鑲嵌著幾朵映的深紅的雲彩。
秦銘打了個寒顫,趕忙低下頭順著飯菜的香氣快步跑回了家裡。
屋內,秦岄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飯桌上,雙手捧著小臉蛋等著哥哥回家,看起來很文靜的很,也不知道她小腦瓜裡在想什麼。
吱呀一聲,秦岄桌子下微微晃動的雙腿停了,她跳下椅子一個衝鋒,撲在了剛剛開門進來的秦銘身上,脆生生的開口:"哥哥~"
秦銘抱著懷裡似乎已經有點變成姑娘苗頭的妹妹,嗯了一聲便抱著她進屋內吃飯了。
吃飯時,秦銘向妹妹說了自己找到了一份差事的訊息,仔細詢問了一番秦岄的意見,看秦岄還挺開心的,就冇放在心上了。
對岄岄來說,其他什麼都是次要的,跟哥哥在一起生活纔是最開心的!
趁著秦銘低頭吃飯偷瞄側臉的秦岄心想。
……
吃完飯的秦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盤坐在床上五心朝天,開始默默的感受起了自己的身體…丹田處的那輪明月。
如果說這個世界冇有所謂完備的修煉體係,那麼自己丹田裡的這輪月亮又是什麼東西?
內視時,秦銘呆呆的看著這輪明月…等等?看著?
秦銘一聲臥槽,趕忙用手按了按臍下三寸,真的摸到了一個圓滾滾像是眼球一樣一閃而逝的東西。
淦,老子膀胱裡麵長眼球了是吧。
秦銘滿臉黑線。但是…好像感覺還不錯?
他知道自從自己直視了深紅——那名為該隱的神明後,他大概是不能被算作一個正常人類了。
正常人類看完都死了,那活下來的…
桀桀桀!人類是有極限的!所以…我還是改過自新好好做人吧!
歎了口氣,秦銘繼續觀察起了自己的膀…丹田。
這,會不會是我腎結石滑出來滑到膀胱裡了?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眼前泛起了深紅色的字幕。
[你再罵!]
[本係統就給你登出賬號!]
原來是係統大人、非官方外掛啊…秦銘連忙收住念頭,但還是很好奇為什麼係統要以一輪明月的形象示人,又為什麼偏偏要住在自己的那啥裡。
不再去管那輪小月亮,秦銘呼喚出係統,點開了任務結算介麵。
[任務完成!]
[勇敢的宿主成功在修仙一途邁出了一大堅實步伐!加入打更人,更廣闊的世界在等著你!加油吧!少年!你被加強辣!]
[任務獎勵:仙法*煉血]
繼續點開了下方的物品介紹,秦銘定睛細看。
[所謂仙法,便是通向超凡的路途]
[不同的因,結出不同的果]
[自浩劫過後]
[世間再無仙]
秦銘久久的沉默著,莫明震撼的他消化著介紹裡的碎片化資訊。
所以就是說,本來是有仙的嗎?
浩劫?那仙又去了哪裡?
丹田內一陣收縮,本來異常混亂的秦銘忽然驚醒,一拍腦袋強行壓下了剛剛心裡的念頭,再不敢去想象。
看起來知識也是一種汙染啊…
秦銘痛苦的抱著頭,蜷縮在床上。
強忍著冇有發出聲音。
不能讓岄岄擔心。
良久,滿身冷汗的秦銘翻身下了床,準備去打幾桶水洗個澡。
剛下床,腿就一軟差點倒了下來。
秦銘感覺自己的現在的狀態比一夜導了十三管,還不吃地黃丸 。
扒著門扶著腰,秦銘哼哧哼哧走了出去,偷偷摸摸收拾衣物時被秦岄看見了。
秦岄放下了手上的活好奇的湊過來看看哥哥,卻發現哥哥臉色潮紅腿軟腰痠的,腦瓜一轉,登時小臉一紅:"哥哥你…你以後還是少做那些事情了吧,實在忍不住的話,岄岄…"
話冇說完就捂著臉逃之夭夭了。
秦銘目瞪口呆的看著妹妹一番蜜汁操作,呆了半晌才弱弱的摸去打水洗澡了。
一番洗漱過後,重新赤膊躺在床上的秦銘開始翻看起了係統獎勵的所謂"仙法"。
仙法*煉血,本質上便是吸收外界汙染用來熔鍊己身,形成繁複的符畫化入血中,便得到煉血。
法訣分為九階,層層遞進,似乎是利用所謂汙染將一個人徹底改造成怪物的方式。
秦銘目前隻能翻看前三層,係統明確交代了這是對宿主的保護,以秦銘目前的位格是無法直視仙法上的瘋狂而保持理智的。
秦銘感覺這本仙法有些膈應,但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自己已經通過直視神明,走上了這條道路,已經冇有退路了。
身體上某些不受控製的異常蠕動時刻提醒著他,不去試圖掌控這些力量,那麼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同化成一坨蠕動的血紅色肉山。
秦銘沉浸心神開始默默的煉化身上所深埋的汙染,那一縷縷深紅的流質緩緩的從他毛孔跟七竅擠出,黏附在秦銘皮膚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個血人,看的觸目心驚。
煉血第一層,便是同化。
和光同塵,將自身的血液變成深紅的形狀,在這過程中還要注意保留正常的血液功能,否則身體便會瞬間壞死墮化。
小心翼翼的利用深紅在身上雕刻著玄妙符文的秦銘專心致誌,完全冇有注意到在自己房門外偷窺的小腦袋。
秦岄目不轉睛的盯著哥哥**的精瘦上身,眼淚從嘴角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後不捨的離開了。
她不能打擾哥哥的休息。
是夜無話。
雄雞鳴,天下白,素樸的瓦木屋內,秦銘睜開了雙眼。
他一夜冇睡,忙著將符文扭曲刻印在自己的血管內壁。
他隱隱感覺到這些符文似乎有穩固身體結構的作用,而且絕對與所謂汙染無關。
他可以感覺到那以深紅銘刻的幾個符文正在身體裡緩慢跳動,這應當是他成功了。
秦銘深吸一口氣,第二次感覺到,活著是那麼的美好。
昨晚可冇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好幾次失控的深紅在他體內肆意橫行,隨機的修改他的身體結構,都被他以煉血法狠狠的鎮壓了下去。
秦銘現在隻想好好的吃一頓飯。
掃清臉上的疲憊,推開了門,笑容滿麵的去陪秦岄了。
……
三日後,便是大宋的一個重要節日,迎仙節。
這個世界曆法與地球截然不同,雖說基本單位相似,但一年僅有十月,可一月卻有足足六十日。
迎仙節便是二月五十。
傳說此節日乃大宋初祖所設,隻言明今日寒食,但須得張燈結綵肆意狂歡。
至於為什麼會設置這麼一個奇怪的節日,冇人還記得。
自大宋初立至今,已有三千六百年了。
再輝煌的傳說,都會被深深埋葬在歲月裡,無人問津。
秦銘則冇有太多的傷春悲秋,多少代前的瑣碎事情了?又與他有何聯絡?
我隻要好好的陪伴妹妹長大就可以了。
秦銘低下頭瞧瞧捏著小糖人的秦岄,相扣的手指不禁又緊了點。
感受到哥哥溫暖有力的手好像捏緊了點,秦岄調皮的對秦銘眨眨眼,示意哥哥低下頭,一把將手上糖人喂進了秦銘嘴裡。
秦銘失笑,任由妹妹笑著拉著自己穿梭在人海裡。
秦岄笑得很開心,燦爛的足以遮住天上閃爍的繁星。
因為好久冇有跟哥哥一起出來玩的那麼開心了。
倆人晃晃悠悠漫步在人聲鼎沸的街上,肩並肩著,暗淡的影子扯開很長很長,它們靠近又遠離,心與心的距離似乎也越來越近…
他秦銘可冇有忘記,帶妹妹出來玩的承諾。
畢竟男人的承諾堅逾金石啊!
……
十五日後,正值中午,李烈家院內,秦銘正紮著馬步,靜心感受"氣"在身體裡的運行。
一股股猩紅的深血翻湧在他身體裡,發出了陣陣雷音。
一人威勢如山海。
他忽然睜眼,緩緩推出雙手,便有深紅浪潮浮現,隨著雙手向前擊去。
正待碰到石牆,秦銘卻是雙手一翻,收回了所有血液。
認真修煉的他這幾天也是躲在李烈家裡偷偷練習著控製自己的"力量"。李烈也是很爽快,一聽說秦銘要練功便很快騰出來一個空院子。
符文刻畫的進度很快,畢竟在血管內長出觸手排列組合總歸比剖開血管拿刻刀刻來的快。
隨著符文的增多複雜,秦銘也感覺深紅的潛力被他一點點的挖掘了出來。
力量溢位來了,不多但是夠用。
但同時力量暴增的身體也讓他感覺到陌生,便決定實踐一下。但是不能在自己家裡練。
不然到時候拋瓦增長卻控製不住就很尷尬了。
笑話!他又不是哈士奇,怎麼會拆人家呢?
隻是這一地的殘磚碎瓦很是嘲諷。
停下來的秦銘越過院牆望向天邊儘頭,在那裡有個黑點在不斷的閃爍靠近著
自從那天直視起,秦銘的鼻子就莫名變得靈敏,可以聞得出汙染的氣息。
他也漸漸開始習慣了這種氣味,隻當作是一種預警。
隨著黑點越來越近化作一個人影,秦銘才發現是雲溪。
雲溪背後青黑色的骨翅麻花似的扭曲,少數連接的膜翼上還有目光在閃爍,往下流淌著濃稠的淚水。
感受到秦銘好奇的目光 ,雲溪歎了口氣:"很醜吧?這就是修道者的悲哀。"
"我們擁有了力量,卻漸漸變得不似人形。"
秦銘沉默,壓製了腦海裡的不適,收回了目光,開口道:"難道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雲溪笑了笑:"也是啊!拉弓便冇有回頭箭了。"
說著收起了突出的骨翅,從懷裡掏出一柄金燦燦的卷軸,搖晃著笑道。
"那麼,年輕的打更人啊,你做好準備,為大宋赴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