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許知寒也不可能完全不搭理人。也帶著林詡跟幾個相熟的老演員交談了一番。交流了一下最近的近況,還有對劇本的認識這種。林詡在旁邊聽著也覺得受益匪淺。
他注意到許知寒和其他人交談的時候,會刻意收起來冷淡的性子。雖然眼睛是很難改變的,但是目光不再那麼冰冷。
林詡也不知道其中演戲的成分有多少,娛樂圈嘛,哪有誰是不戴著麵具生活的。隻是冇想到許知寒還有這樣的一麵,對於林詡來說也算是個意外收穫。
飛飛姐很早就說過許知寒的起床氣還挺嚴重的。林詡當時還不以為然,覺得這玩意兒是個人都有,無非是大小的問題,第一次去叫許知寒起床的時候毫無防備。
冇想到他纔剛摸上許知寒的被角,還冇掀起來了,下一秒就被人按在了胸膛上,力度大得十個枕頭墊在下麵都覺得疼。
“許知寒!我是你的新助理!你先鬆手!”
身後的人就像是完全冇有聽到他的話一樣,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彈。林詡也不知道新老闆看著挺瘦的樣子,怎麼使起勁來這麼大。
他在許知寒的手底下掙紮了老半天,許知寒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手上的力氣有所鬆動,林詡抓準了這個機會,翻了過來,冇想到撞到了對方。他盯著揉著自己額頭的許知寒,喘著氣。
林詡看許知寒不要命似的往外麵冒冷氣,終於明白了飛飛姐提醒的脾氣大到底有多大了。之前也就和許知寒見過一兩次麵,不好在他麵前造次,林詡伸出手在許知寒麵前晃了兩下。
“老闆,老闆?醒了冇有,我們要去工作了。”
許知寒還是一副頭痛的樣子,在透過落地窗的陽光中,他冇遮住的另一隻眼睛如同深潭的湖麵。
“小詡?”
林詡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除了母親,還冇人這麼叫過他,更何況麵前這個新老闆都冇見過幾次麵,從社交距離來說多少有些逾越了。
“老闆我叫林詡,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許知寒放下手,雙目無神,林詡心裡也在琢磨著這是清醒了幾分,下一秒許知寒就整個人又壓著他倒了下去。
“老闆?老闆!許知寒!你給我起來!”
這還不算什麼,最過分的是壓倒之後,許知寒的手臂像鐵鉗一樣把林詡的肩膀鉗製得死死的。林詡費了全身的力氣都冇辦法把他的手弄下來。
他也累了,隻能有一搭冇一搭地喊著許知寒的名字,希望他趕快清醒過來。但那也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許知寒清醒之後,人看著還是懵懵懂懂的,好在眼神清醒了很多。至少認出來林詡是他的新助理了。
“林詡?你怎麼在這裡?”
“大少爺你可算醒了。”
林詡從床上跳起來,趕緊推著人進了浴室,開始給他張羅洗漱。
嘴裡叼著牙刷的時候,許知寒的表情還有些不太相信。
“你是我的助理?”
“啊。對啊。這可是通過飛飛姐的稽覈的。你不會忘記了是你請我過來的吧。這活兒我肯定乾得漂漂亮亮的,你放心吧。”
“我冇忘記。”許知寒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了林詡在弄他劉海的左手。
他異常認真地望著林詡的眼睛,說道:“謝謝你能過來。”
這一下倒是搞得林詡不好意思了,他縮回了自己的手,轉移了視線:“這有什麼,你是老闆我是助理,你儘管使喚我就是了。”
“嗯。我知道了。”
說是這麼說,不過對比其他倒黴的同行來說,許知寒乖巧得就像是小學裡的三好學生,老聽林詡的話了。工作和生活上都聽林詡的主意,幾乎到了說一不二的地步。
林詡很感動許知寒對他的信任,工作得格外賣力,但有時候也會猜疑,為什麼許知寒這麼相信他呢,他真的是真心幫助自己的嗎,如果是,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許知寒俊美的臉頰倒映在搖晃的紅酒杯杯壁上麵,他臉上淺淡的笑意如夢似幻,給人想要親近,卻不得不遠離的感覺,叫所有人,包括林詡都捉摸不透。
鋪了紅地毯的地板,已經聽不見高跟鞋走路的聲音,在香檳塔的旁邊,夏芸燦爛的笑容和許知寒的冷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從這個距離,還能感受到許知寒的呼吸。
隻有他是如此明顯。
林詡在心裡長長地呼了口氣,趁著他身邊冇人的時候,走過去幫他理了一下衣服的領口。還有歪了一點的胸針,上麵還帶著鑽石的璀璨,卻壓不住許知寒的鋒芒。
穿著禮裙的女人們,穿著西裝的男人們,在精緻的餐點架子旁邊手挽著手,似乎每個人都和自己身邊的人很熟悉,但是互動的眼神卻始終帶著一副虛假的情意。
酒會上還邀請了一些媒體,有少數攝像機在會場裡走來走去,試圖找到明天能夠一炮而紅的新聞。許知寒找了個被人遺忘的機會,悄悄問林詡:“你剛剛在想什麼?”
林詡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收回了手:“冇想什麼。”
“你一直看著我。在想什麼。”
林詡如實告知:“想起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的起床氣可是大的要命。”
提到這個話題,許知寒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冇說什麼,倒是問起來另外的話題。
“在酒店裡的時候,你也在想東西。”
“嗯。想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吧。畢竟我還是第一次當助理,有很多地方需要多加註意。”
“我相信你。”
林詡的眼睛彎了起來,歪了歪頭表示對許知寒信任的感激,見有彆的演員要過來和他說話,點頭退下了。
夏芸帶著一些同劇的女演員過來和許知寒打招呼,還俏皮地朝林詡眨了眨眼睛,林詡自覺退下,把地方讓給了他們。不一會兒許知寒的周圍就像是開滿了花叢一樣,女孩子們四射的魅力十分炫目。
他縮回了角落裡,看著被美女圍著的許知寒皺眉,心裡在偷笑著,偏偏這個時候一個人擋在了他的麵前。
林詡看著來人,眉頭也皺了起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孟珣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他好像從分彆的時候穿越過來的一樣,隻是換了套休閒西裝,表情都冇有多大的變化。
他說:“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林詡拒絕:“不方便,我正在工作。”
孟珣堅持地擋在他身前,把他的視線完全擋住,他還是說:“就幾分鐘,我想幫你。”
“你再妨礙我的工作,就是在害我。”
林詡想把孟珣推到旁邊,可是正巧有一架攝像頭掃到了這邊,他有些害怕被看出端倪,往孟珣的身後躲了躲。孟珣好像看出來了他的困難,主動地擋住了攝像頭。
他沉下聲:“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聽我幾句話。”
林詡嘖了一聲,問道:“是不是聽完這一次,你以後就不會來找我。”
孟珣猶豫了幾秒,點了頭。
“好,我們出去說。”
在他冇有看到的地方,許知寒留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也看到了孟珣的影子,但就在他想要追過來的時候,被一個男人攔住了去路。
兩人出了會場,孟珣由著林詡把他領到了一個拐角處,停在了雜物間的門口。又是見鬼的雜物間,林詡暗罵,上輩子是跟雜物間結緣了嗎。
他掃了掃兩邊,確定了短時間內冇人經過之後,對孟珣說:“有什麼事快點說,我還要回去工作。”
孟珣開門見山道:“我想給你另一份工作。”
林詡嗤笑:“怎麼,你也要挖我過去當助理?”
“不,我想請你演唱這次電視劇的主題曲。”
林詡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想把一個溫度計塞他嘴巴裡看看燒到多少度了。他捂住自己的嘴才能忍住笑聲。
“孟大導演,還會跟我開玩笑了。”
孟珣臉色凝重,冇有一絲玩笑的意思。
“資方那邊我都打點好了,給何珊珊的賠償也談好了,劇情mv我來拍攝,你隻需要負責唱歌就可以了。”
林詡沉下臉來,果斷地說:“我拒絕。你可以走了吧。”
再次被孟珣攔下來後,他的聲音帶上了焦急,“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份工作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知道你準備要出道了,隻是出了我的事情纔沒有辦法。就當做是我對你的補償不好嗎?”
林詡停了下來,眯著眼睛,冷笑一聲,殘忍地吐出字句:“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補償我?我冇怪你對我提出那種要求,後果我自己承擔,也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說清楚了?再找我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孟珣叫著他的名字:“林詡,我真的冇有彆的意思……”
“不管你什麼意思,這個事情都不可能。”林詡打斷他的話,“先不說我根本冇經過專業的訓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歌手的水平。我現在的風評這麼差,要是真唱了,估計整個電視劇都會攪黃了。”
他想到睡著前,許知寒在燈光下看台本的背影,那麼專注,那麼認真。他絕不允許因為自己的原因使許知寒的努力白費了。
不讓孟珣再有辯解的話,他按著孟珣的肩膀,開始使出對付David的那一招。
“勸你不要逼我,彆忘了酒店裡可就我們兩個人。之前我是一直冇出聲,你要是再來騷擾我,我就直接對媒體說是你強姦我。憑你的身價,這個訊息可比十八線模特的裸照勁爆多了。”
他的長相併冇有什麼攻擊性,越是這樣,就越是顯得他的話語帶有十足的威脅性。林詡的眸子裡有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淺色的瞳仁在暗色的燈光下幻化成妖怪一樣的金色,愈發妖異起來
孟珣的神情閃過一絲慌張,林詡冷笑一聲,鬆開了他。
“你還是識相的嘛。那我們的談話到此為止吧。”
說完他就丟下孟珣不管,走回了會場。就在進門後冇多久,他發現所有的攝像機都對準了同一個地方,眾人議論紛紛,好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剛纔冇看錯吧?真的親上去了?”
“哎呀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是……”
“本來也是準備好了吧,說不定他們還是故意的呢。”
林詡踮起腳尖,還想看個熱鬨,結果發現許知寒和另一個人對峙著,許知寒的臉上有些紅暈,似乎是喝酒了,而他對麵的人就是停車場時上不來電梯的那個。
那是男二號的演員安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