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星。
九州,天海市。
街道路邊的角落裡。
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渾身散發出難聞臭味的老年乞丐,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偶爾有從這裡路過的行人看到這個老乞丐後,也是捂著鼻子一臉嫌棄的加快腳步離開。
冇有人知道,這個看起來已經虛弱到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老乞丐,曾經是一名武道宗師巔峰的強者。
武道宗師巔峰,哪怕是在整個九州也是有數的高手了。
老乞丐的名字叫顧福元,正是曾經的天海頂級武道世家顧家的管家。
五年前,那驚動整個九州的一戰,曾經的天海頂級武道世家顧家覆滅。
顧家在那一戰中被滅門,整個顧家上下數百口人中,顧福元是唯一一個僥倖存活下來的人。
然而,他雖然在那一戰中僥倖活了下來。
但是他的經脈多處被廢,雙腿也被打成殘疾,已經徹底淪落為一個廢人了。
現在的他不但是年老體邁,還要日日夜夜忍受著當年留下的暗傷和諸多病痛的折磨。
五年來,顧福元苟延殘喘的活著。
甚至有好幾次他都處於命懸一線,但是每次他都靠著堅韌的信念挺了過來。
他顧福元並不是怕死,已經年過70的他也早已對自己的生死看淡。
但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死,他要活著等他的少主回來,然後告訴少主顧家的仇人是誰。
他心中堅信,顧家曾經的那位天驕少主顧長生一定會回來的,也一定能為顧家報仇雪恨。
正是內心有著這樣的一份堅定的信念,五年來支撐著他在病痛的折磨中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
“我要撐住,我還不能死……不能死。”
這一天,顧福元的暗傷再次發作。
他和往常一樣蜷縮著身體,咬緊著牙關,忍受著身體劇烈的疼痛。
……
“福伯。”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顧福元耳邊響起,令他渾身一震。
“少主,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
顧福元有些艱難的抬起頭,看到眼前出現在身前的男子容貌後,激動顫抖的說道。
來人正是顧長生,回到地星後,他從莫天河口中得知顧家被滅門,便立刻趕迴天海。
但是他冇有立刻前去為顧家報仇,而是先找到了顧家唯一倖存下來,已經淪為乞丐的管家福伯。
“福伯,是我,我顧長生回來。”
顧長生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淒慘的福伯,壓下心中的怒火,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少主,您終於回來了,老奴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老奴苟延殘喘的活著,終於等到您了。”
福伯神色激動的努力想要爬起來,看著顧長生哽咽說道。
顧長生見狀連忙向前扶住福伯,用靈氣滋潤他那已經到達極限的身體,同時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治療傷勢的丹藥給福伯服下。
片刻時間後,在顧長生靈氣的滋潤和丹藥的作用下,福伯的痛苦明顯的得到了減輕,臉色也微微紅潤了些。
“少主,老奴對不住您啊,我們顧家……”
在身體疼痛的折磨減輕後,福伯淚流滿麵的哽嚥著說道。
“福伯,顧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爸媽他們……葬在哪?”
顧長生開口聲音低沉的說道,此刻的他,隻想立刻去看看他的家人們。
……
天海市。
北郊墓園。
顧長生在福伯的指引下,帶著福伯在一個個墓碑前走過,隻見這些墓碑上刻著:
顧長歌之墓。
顧長卿之墓。
顧長風之墓。
顧幼紅之墓。
顧幼甜之墓。
顧幼靈之墓。
……
顧晚月之墓。
顧晚晴之墓。
顧晚雲之墓。
顧震華之墓。
顧震南之墓。
這一片區域的整整數百個墓碑,安葬的全部都是他顧家的族人。
這些人中,有和他父親同一輩的,他的叔叔伯伯們。
也有和他同一輩的,他的堂兄弟堂姐妹們。
更還有他的晚輩,年僅幾歲的侄子侄女們。
顧長生帶著沉重的心情,一一走過這些顧家親人的墓。
在福伯的指引下直奔來到他父母和妹妹的墓前。
顧震北、楚雲舒之墓。
顧晚秋之墓。
“老爺,夫人,大小姐,五年了,老奴終於等到少主,少主他回來了,他來看你們了……”
來到墓前,在顧長生放下福伯後,福伯立刻流著淚水悲切說道。
“爸,媽,你們不孝的兒子長生來看你們了,晚秋,哥哥回來了。”
顧長生直接跪在地上,看著墓碑上相片中那三個熟悉麵容,淚水不斷從眼中流出。
此刻,從得知顧家被滅門後他一直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悲傷,在看到自己父母和妹妹的墓後,終於完全爆發了。
“爸,媽,都怪我,是兒子不孝……晚秋,是哥哥不好,你一定怪哥哥冇保護好你吧。”
顧長生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跪到墓碑前,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墓碑上父母和妹妹的照片,臉上流著淚水哽咽說道。
看著照片上的父母和妹妹,顧長生想到了自己剛出生時,媽媽楚雲舒一臉幸福的看著爸爸小心翼翼抱著自己的樣子……
想到了幼年時,每次自己突破武道境界後,爸爸顧震北總是自豪的說:我兒長生,有武道大宗師之資……
想到了那個從小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妹妹顧晚秋,特彆愛哭又喜歡粘著自己……
從小到大的一幕幕記憶畫麵如同電影一樣不斷回放在顧長生的腦海中,彷彿這些事情都隻是發生在昨天而已。
“爸、媽、晚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在的話……”
“爸,媽,妹妹,我失蹤了那麼多年,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們一定很擔心我,很想知道我去了哪裡。”
“其實我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我在那個世界整整十萬年,冇想到最後我還是回來了。”
“爸,媽,晚秋,你們安心的在這睡吧……顧家的血仇,我顧長生髮誓一定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顧長生在父母的墓前跪了兩個多小時,和他們說了很多,也將自己失蹤後的經曆一一告訴他們。
最後,他在父母的墓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慢慢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