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陰沉,氤氳青色煙雨在木屋前小溪的水麵上,搖漾起了陣陣漣漪。
那顆堅鬆任由冷風呼嘯而過, 依舊屹立著肆虐的風雨之中。
陳言將手中的妖丹捏碎,化為一股精純的力量輸入秦清的體內。
一道暗黑色的印記隨之而進入。
一時半霎
秦清深徹地感知到腹中那股暴戾霸道的力量,似乎在宣泄死亡前的憤怒。
要知道的是,這頭三尾妖狐,是直接被陳言無情地斃殺!
這股力量可見一斑!
秦清的父親秦正玄, 是秦族近支旁係的族長。
作為少族長的秦清,憑藉著驚豔的修為與過人的膽識,在秦族眾多天驕之中脫穎而出。
更與當時正在曆練的陳言相識,兩人便因此成為了朋友。
而遭受迫害修為儘失的秦清,能夠順利地離開玉京城,全靠陳言的從旁協助。
秦族那位貴人,也不敢說什麼話。
青城山太清門庇護秦清,也是藉此向陳族與陳言示好。
秦清睜開眼睛,重新光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奇經八脈中的靈氣變得凝實了許多。
他從來冇有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自身的修為廢然而返,甚至還強甚了幾分。
“謝謝!”
秦清很清楚這兩個字,對於這位眾星捧月般存在的陳族世子來說,一切都顯得寸絲半粟。
但於他而言,這是恩同再生!
“你我多年的交情,我又豈能看你深陷黑暗這般墮落的模樣。”
陳言一笑而過,眉宇間那股陰騭稍縱即逝。
秦清擁有著逆天氣運的人,而那位蘇心正是所謂的氣運之女。
他不介意從中幫助一把,送自己這位好友一份大機緣!
倘若這位明麵上的“好友”,有一天會成為陳族的攔路虎。
他不介意將其無情抹殺!
陳言從玄戒內徐緩地取出一個玉色瓶子,其中發散的氣息讓秦清的靈識得到滋潤一般。
“百年龍骨髓或許可以根治你當年的頑疾。”陳言淡淡地說道。
秦清本是秦族第一天驕,不料為奸人投毒所害,最終修為儘失,落得如此下場。
愕視著玉色瓶子的皙白色光華,秦清壓抑著心中的激動,連連擺手,表示拒絕。
“知樹,這東西過於貴重了,恕我難以接受。”
百年龍骨髓的誘惑力極其大,秦清還是遏製住心中貪婪的**。
他聽說了這可是道門三宗之首的終南紫府,舉辦天衍聖會之中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而天衍聖會更是一甲子開啟一次,如此寶物稀有至極。
陳言讚賞地看來對方一眼,道:“寶物之所以是寶物,自然是物儘其用。”
他已然將劍塚傳承收於囊中,欲要儘數將其參悟,需要一定的時間。
此次回京,便是閉關!
待他出關之時,勢要天下英才儘折腰!
百年龍骨髓雖有固本培元,滋養靈識的妙用,然而陳族不泛其物。
此階段的秦清若得龍骨髓,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秦清淚如泉湧地凝睇這位陳族世子,不再說什麼。
做兄弟,在心中!
哪管他什麼身份顯赫的陳族世子!
在秦清的心裡麵, 已經認定了這個好兄弟。
接下來,陳言準備回京,三年的南方遊曆也因此而結束。
“我期待一個月後的你,踏破蘇家的大門!”
“那你可得看好了, 不過你得給我準備上好的君子竹!”
冷雨淅淅瀝瀝而下,寒意陣陣襲來,裹著一絲涼意。
一襲青衣手擎油紙傘,他踏著光滑的泥路在蜿蜒曲折的山腳中前行。
大魏都城,上京府,玉京城。
陳族祖地
此間瀰漫著天地靈氣,符隸道陣數不勝數,便是玉墟強者也不能全身而退。
陳言回到玉京城的第一件事情,徑直前往了祖地。
祖地外部
一位手擎天傘的玄色劍袍衣衫中年男子, 傍依在庭院中央的青柳上。
望見陳言,他反覆地打量著,露出欣慰滿意的笑容:“此行, 你有很多收穫。”
陳言見是陳族六祖,連忙作揖問候:“知樹,見過六祖。”
......
經過一番詳談,哪怕存活幾千年如同活化石一般的六祖,也是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你說劍塚那位殘仙,為某種力量所侵蝕了?”
六祖將葬仙握於手中,一股陰冷寒意侵入掌心。
一道道法則之力,自他的手掌心溢位,這柄邪劍便老實了許多。
他取出幾枚碧青色的柳葉覆蓋於葬仙劍身之上,泛出聖潔光明的聖輝。
“劍塚那位主人也算一代英才,使用這柄葬仙, 斬殺了不少天上仙。”
陳言不禁有點疑惑:“劍塚主人也會使用這般邪劍?!”
六祖笑了笑:“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劍塚那位主人為人族氣運使用此劍斬殺天仙,而邪劍道人卻用此劍禍亂蒼生。
這天底下哪裡有真正的正義與邪惡。”
陳言默然。
陳族屹立萬年而不倒,可不是靠的是仁慈度人,而是詐謀奇計,玩弄他人於股掌之間。
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纔是這個世界的森林法則!
“你既得劍塚傳承,那便就此閉關吧。”
六祖觀察到陳言的修為已至瓶頸,正好突破玄海。
這位老祖突然一瞥,注意到族中這位麒麟子臉上的疑雲。
“你可是在想困擾劍塚主人的那個東西?”
陳言想不明白這世間到底有什麼東西,連仙都能腐蝕。
六祖流露出惠風和暢的笑容,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言兒,你隻需要知道陳族的敵人,不僅僅侷限於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