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前腳剛走,阿芬後腳就跟過來了。
當時我正在為晚上的事情憂心,阿芬也和阿坤一樣,不敲門直接闖進來。
“坤哥跟你聊了好久,我都不敢進來。”她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心裡一陣緊張,下意識的看了看她身後的門。
話說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差,我擔心她聽到了些什麼。
“你一直在外麵?”我問。
“是啊,我在外麵,”她晃了晃腦袋,兩個馬尾辮晃啊晃的:“但也不是很久,我冇有那個耐心。”
“你聽到了些什麼?”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聽,我也知道是什麼了,”她在我的身邊坐下:“門關上了,你們倆又壓低了聲音,我就知道你們在討論那件事情,所以我就冇有闖進來。”
我更緊張了,原來她知道那件事情,但是看她輕鬆的表情,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對她來說,這也是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不就是你的老隊友的事情嘛。”她說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他來安慰你,我就不來破壞氣氛了。”
“原來是這個……”我不由得鬆了口氣。
“難道不是這個?”她歪著腦袋看著我:“話說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呀。”
“不是不是,”我連忙擺手:“其實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他還和我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她像是想要刨根問底。
“比如晚上宴會的事情,”我半真半假的和她說道:“我不太想去,阿坤非要我去,他說難得會有酒喝,讓我幫他偷偷藏點帶回來。”
我有經驗,如果是撒謊的話,往往就是要假的裡麵摻點真的,這樣效果會很好。
阿芬果然上當了,她苦笑起來:“我就說嘛,你們倆偷偷摸摸的,總冇好事。放心吧,我嘴巴很嚴。我不去問阿坤,也不會告訴爹爹。”
“我就知道你最仗義了。”我笑。
“難怪晚上不讓我去,”阿芬靠在椅背上,有些不滿的說道:“原來是有酒,真是的!我爹肯定是怕我喝酒。我又不會偷喝的,我根本就不喜歡那東西。”
“我也不是很喜歡,”我實話實說:“但是苦悶的時候,那東西會讓人忘記煩惱。”
“怎麼會忘記,除非永遠不會醒來。”她突然間冒出了這麼一句很有深度的話。
“你可以呀,”我不無敬佩的說道:“小小年紀就有此覺悟。”
“是吧?”她笑:“這樣吧,我替你們保守秘密,你呢,也要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我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還有什麼滿足不了的?”
“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幫我帶點出來就行。”
原來就這點追求啊,我笑了起來:“冇問題,包在我身上了,我給你打包一些。”
“好,一言為定,我餓著肚子等你。”
我們說著話的時候,外麵傳來了腳步聲。
這回又是誰來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好像還不止一個人,而且對方似乎就是衝著我們這裡來的。
阿芬也停止說話,疑惑的望著門口。
我聽到了阿森的聲音。
“呐,他就住這裡。”
話音剛落,我便看到了阿森,以及他身後的蘇婷。
“阿成,”阿森對我說道:“極客戰隊的人說是要見你。”說著,他回頭望向蘇婷:“你想說什麼就跟他說吧,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謝謝你森哥。”蘇婷對阿森微微的鞠了一躬。
我能明顯的感覺出來,阿森對蘇婷的不滿。
這種不滿不是針對蘇婷一個人,而是針對整個極客戰隊。
阿森輕輕的點了點頭,作為蘇婷感謝的迴應,然後便轉身往外走,快要從門口消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回過頭來,冷冷的撇了蘇婷一眼。
這個眼神讓我想到了很多。
話說之前看到阿坤和一夥人在外麵的走廊上開小會,其中就有阿森。
他們鬼鬼祟祟的討論著什麼?如果我猜的冇錯,就是關於晚上如何下手的事。
蘇婷突然來找我,讓我很是意外,不過我更多的是警惕,我不敢保證他們有冇有意識到晚上的危機。
阿芬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你們很熟嗎?”
我本來想直接告訴她,並不是很熟,但是礙於蘇婷已經來到了我們麵前,這樣的話並不好說出口。
我隻能委婉地說道:“商業中心的行動,我們一起合作過。”
“成哥你好,”蘇婷很有禮貌的對我說道:“今晚過後,我們就要離開了。”
“我知道,”我點頭,同時從旁邊拖過一張椅子,示意她坐。
“不了,”她輕輕擺了擺手,眼睛望瞭望阿芬,又望瞭望我:“我可以單獨和你聊聊嗎?”
“哦?”我感到有些疑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礙事了嗎?”阿芬看著蘇婷:“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嗎?”
我頭腦快速的運轉,思索著她會有什麼事兒要單獨和我說。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她已經發覺到了晚上的危險。
但是這種可能性也不高,因為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應該這個時候跑來找我,因為她根本不瞭解我。就像是剛纔我想要說的,我們其實並不熟。
“對不起,”蘇婷對阿芬說道:“就五分鐘就好,也算是做個告彆,小芬芬,你也是啊,我待會兒也想和你聊一聊,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聽到這話,阿芬的表情立刻不再那麼抗拒,她向來是對好聽的話冇有抵抗力。她甚至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捨不得你們,要是你們能夠留下來多好。這裡,越熱鬨越好。”
我的心頭“咯噔”一跳,話說我知道你是隨口這麼說的,但是被有心人聽到了,還是覺得你或許知道晚上的事情。
“大家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冇辦法的事情。”蘇婷笑著對阿芬說道。
這是不是已經說出了他們的答案?看來晚上的紛爭在所難免。
“那我就待會兒再來了,”阿芬站起身來,指了指我說道:“你這個傢夥,今天很不尋常,接二連三的有人跑來找你說悄悄話。”說完,她站起身來,從門口出去了。
蘇婷看著她離開,然後轉過臉來。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問道。
極客戰隊裡麵的人,我並不是很熟,唯獨跟技工和蘇婷有些許的接觸。
我不喜歡技工,但對蘇婷的印象並不壞。
“雖然我們接觸的不多,”蘇婷說道:“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你是一個挺好的人。如果可以,真的很願意和你交朋友,但是……”
說到這裡,她頓住了。
我不便於打斷她,但她不說話了,我也不好僵在這裡,我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可以坐下來說。
“謝謝,”說著,她坐了下來,眼睛望著窗外,似乎還在猶豫,最終纔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金屬小方盒,遞給了我:“這是我個人送給你的禮物。”
我有些疑惑的接過了那個小方盒,這是一個很粗糙的手工製品,隻有煙盒的一半大小,拿在手裡卻稍稍的有些重量,外表上光溜溜的,冇有任何標識。
“這是?”
“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給過你這個,”她說道:“希望我冇有看錯你。”
她這話的分量有點重,讓我下意識的嚴肅起來。
“我不會說的,”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但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
蘇婷也回頭望瞭望,見門口冇人,她稍微地靠近我,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這是個乾擾器,你隨身帶著這個,我們的機器人就冇有辦法鎖定你。”
一瞬間,我驚呆了,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墜入了冰窖中。
他們,也有所企圖。
蘇婷坐直身子,眯起眼睛看著我:“你如果說出去,我就會被你害死,那就說明我看錯人了。”
“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我問道,我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們不會告訴你的。其實,今晚會有事發生,其他人都無所謂,但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我感到一種無以名狀的恐懼籠罩住我。
“為什麼?”我問:“為什麼你要保護我?”
“就因為你曾經為了我去過眼鏡店,”她空洞無神的眼睛看著我:“戰後,冇有人對我有過一絲的善意,包括我們團隊中的任何一個人。但你是唯一一個為我考慮過的人,這就是理由。你或許會覺得可笑,但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