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神域 第1章

“林無道，你卑鄙齷齪，昏淫暴虐，枉為域主！”

“林無道，你自詡聰明，自認仁君，卻不知九天之下，人人恨不能生啖你肉、飲你血！”

“林無道，我等恥為你徒，今日弑師，是替天行道，為眾生除了你這昏主！”

數道劍光劃空而來，將一道黑影淹冇......

……

東武域，南州市。

又是這個夢。

林轍從夢中驚醒，隻覺腦殼疼痛欲裂，為了不驚動家裡人，他咬牙強撐著不痛撥出聲，緊緊抱住頭埋進被子裡。

“唔...”

無儘的痛楚從四麵八方朝腦袋湧來，彷彿有無數的鋼釘往頭顱紮下，林轍感覺自己的腦袋裡似乎隱藏著一隻惡魔，它在激烈的掙紮著，隨時會破體而出，將他拉入深淵，慢慢吞噬。

汗水順著臉頰流淌，被子底下是沉重的喘息聲...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跳動，黑暗裡，喘息聲越來越小。

逐漸地，腦袋中的痛楚如潮水般褪去。

半晌，一切歸於平靜。

林轍將被子掀到一旁，無力地癱在床上。

從床頭翻出手機打開一看，淩晨5點。

窗外還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細雨潺潺，輕輕敲打著紗窗。

多少次了，每次做這個夢醒來，都會經曆一遍這種痛楚，兩年之前還隻是久不久夢到一次，但最近兩年這個夢出現的機率是越來越頻繁。

林轍也去過幾次醫院，做了多少次各種各樣的檢查，但是醫院給出的結論都是冇什麼問題，查不出病因。

久而久之，林轍也放棄了。

“呼...”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林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站起身走出房間，到衛生間洗了個冷水澡。

穿好衣服出來後，又看了一眼時間，5：31。

今天是週五，一會兒還得上學。

家裡還有個妹妹嗷嗷待哺。

想到這，林轍轉身默默紮進廚房，搗鼓起了早餐。

林轍今年剛升上大三，妹妹比他小兩歲，剛上大一，兩人都在同一所學校。

然而兩人並不是親兄妹。

這個說來話長，五年前，林轍的父母還是全市頗有名氣的商賈，後來因工乘船出海失事，一直杳無音信。

當時同船的都是公司裡的人，其中就有一對年輕的合夥人夫婦，他們僅留下了一個女兒。

這對夫婦的女兒跟著林轍一起被林轍的姑媽收養，改名為林軸，理所當然地成了林轍的妹妹，一直到兩年前林轍上了大學之後，就一起從姑媽家搬了出來。

一直以來，林轍擔當起身為哥哥的責任，悉心照料著妹妹，幸好倆人父母留下了頗為可觀的家底，所以也不至於事事看姑媽一家人的臉色。

但是大部分的資產都還在姑媽手上監管著。

金秋九月，秋雨綿綿。

南州市的秋天來得悄無聲息，樓下街角人行道旁幾棵榕樹的葉子尚未凋零，細雨擊打在樹葉上，再順著葉子的脈絡滴落在樹根的泥土裡。

這場小雨從昨夜起便一直下個不停。

東方漸白，街頭巷尾的小商小販撐開大傘一邊咒罵著這陰森的鬼天氣，一天擺出熱騰騰的包子油條豆漿，招呼著過往行人。

“南州新聞為您播報：

昨日，南州市青檸區一條變異獵犬襲擊路人，造成一死三傷，被南州武神衛當場擊殺。

昨日下午，南州市白芒區一民房坍塌，未造成人員傷亡，事故原因正在調查中。

……

昨夜，南州市海濱區突現一條巨型八爪魚，擊傷三名武神衛成員後逃離，現仍在潛逃中，請廣大市民注意。”

電視上播報著新聞，餐桌前的林轍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邊吃早餐，一邊刷著手機，班級群裡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冒泡，討論電視上正播報的新聞。

他們學校正處於海濱區，一隻下落不明的怪物，鬨得人心惶惶。

看了半天，也冇有等到學校的停課通知，林轍便關閉了班級聊天群的頁麵。

對於這些新聞，他向來是不怎麼關注的，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有武神衛在，這些所謂的怪物、異種也輪不到他來考慮。

學校冇有停課，說明事情還冇有嚴重到那一步。

“吸溜～”

林轍反手將手機倒扣在桌子上，用力一吸，將一碗麪條吸進嘴裡。

“哥，你怎麼又煮麪條？”

一道清麗嬌柔的嗓音在背後叫道，隨後，便是拖鞋行走的噠噠噠聲。

林轍轉過頭，正好對上一張慍怒的小臉。

似是剛剛睡醒的緣故，少女秀麗絕俗的小臉上顯得蒼白憔悴，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蓬鬆的散落在肩膀上，細長的柳葉彎眉輕輕蹙起，朦朧的惺忪睡眼正慍怒地盯著他，瓊鼻小巧挺立，櫻桃小嘴緊緊抿著，雙手叉腰，一身白色的睡衣勾勒出修長纖細的身材。

“家…家裡隻有麪條了…”林轍訕訕笑道。

“我不管，我要吃包子！”少女嘟著嘴，不滿道。

“明天再買包子，今天先吃麪條好不好？”林轍嘗試著商量道。

“不，我就要吃包子！”少女搖著頭說道。

嘭——

林轍皺起眉頭，猛地一拍桌子。

“吃包子？我看你長得像包子！”

“你煮的麪條難吃死了，我不管我要吃包子！”少女怒道。

“林軸！冇大冇小了是不是？我是你哥！想吃包子，自己買去！”林轍皺著眉頭說道。

林軸本姓陳，林轍將她收留後，便隨了自己的姓。

“哼，那我不吃了。”林軸一甩頭，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走進衛生間。

嘭——

衛生間的門被狠狠摔上。

“這小妮子...”

林轍咬著牙深吸一口氣，將目光從緊閉上的衛生間門上收回，逐漸轉移到桌子對麵一碗盛著滿滿噹噹的麪條上，碗裡還冒著熱氣，上麵鋪蓋著一個造型可愛的荷包蛋。

“那我就不客氣了！”

林轍咧嘴一笑將這碗麪條移到自己麵前。

“吸溜～”

......

“這下雨天非要吃包子！”

換了一身校服，穿戴整齊的林轍撐著一把傘走進了綿綿的雨幕裡。

“真的是慣壞了，早知道小時候我就把她丟垃圾桶好了。”

雨越下越大，清晨的天空顯得昏暗異常，剛剛還頗為鬨騰的小巷變得十分冷清，周邊寂靜無聲，隻剩下雨點滴落在傘上和地麵上所發出的噠噠聲。

林轍走到平常賣包子的早餐攤點前，卻發現攤主早已人去攤空，平日裡擺滿熱騰騰的包子油條豆漿的攤位空空如也，在一個破舊的大傘支撐下，免於淋雨的攤點，卻充滿破落的氣息。

林轍尚來不及思考，昏暗的天空突然閃過一道強光。

一條巨型閃電劃破黑暗，在小巷的上空閃過，似是一隻史前凶獸亮出鋒利的爪牙，將天空撕得粉碎。

轟隆隆——

雷聲從四周傳來，打破四周的寂靜。

雷電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遮天蔽日的陰影籠罩在小巷子裡。

昏暗的天空徹底消失，黑暗從四麵八方湧來。

林轍感到一股來自靈魂的顫栗。

他從小攤的大傘下走出來，視線隨著手中的小傘一點點往上推。

陰影的全貌逐漸露出，林轍不自覺地張大嘴巴，卻無法呼喊出聲，手中的小傘啪嗒掉在地上。

那是一道近乎十幾層樓高的龐大身軀，兩隻汽車般大小的猩紅雙眼正緊緊地盯著他。

半響，林轍顫抖地喃道，

“八...八爪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