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萱和雲薇兩人站在原地,她們看著那邊已經遠去的轎攆,眼中所有的不悅之色,全部都落在雲璃那道背影上。
此刻,雲薇適才所壓抑的種種,全都傾瀉而出,“可惡,雲璃那個賤人,先皇後都死了好幾年了,現在是母後統領後宮,她還真當她是那金尊玉貴的嫡公主,在我這兒,二姐纔是。”
雲薇越說越起勁,“不就是比我們早出生,她這個大姐我可不認,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狐媚手段,竟然莫名其妙就勾搭上淩王了,父皇還給她賜婚,她也配當淩王妃?”
雲萱歎了一口氣,說道:“就算先皇後已死,但不能否認,她都是父皇膝下的嫡長女,她和雲宸,都是父皇嫡妻所出的嫡女、嫡子,除非……”
雲薇臉上的怒氣未散,麵紗隔著都要溢位來,她順著雲萱的話直接道:“除非她也死了。”
“噓。”雲萱輕聲道:“三妹,這青天白日,宮中長街,說話要注意。”
“是,二姐的提醒我記住了,心裡想的,不能隨便宣之於口,隻要冇真的將其抹去,有些話,說出來,會平白招惹不必要的非議。”
“三妹明白就好。”
雲薇聲音低沉,言語中依舊憤怒,“她之前令她身邊的賤婢,當眾掌我的嘴,害我顏麵儘失,剛剛又羞辱我們,這些,我定要讓她加倍奉還。”
雲萱見雲薇這般心思,完全是藏不住的,但她又何嘗不是,她自小就討厭雲璃,恨雲璃在長幼、嫡庶、容貌……都壓她一頭。
直到後來,先皇後死了,她母後坐穩後位,這一切纔開始向她傾斜。
原本以為,先前那一步,就足以讓雲璃身敗名裂、墜入深淵,冇想到失敗了。
明明雲璃都主動解除了和旭哥哥的婚約,藉此機會,禁軍統領府也會偏向他們,卻冇料到雲璃能勾搭上淩王。
她比誰都更想讓雲璃去死,冇了雲璃,她便是皇朝最尊貴的嫡公主。
雲薇伸手拉著雲萱,“二姐,我不是說要給你看樣好東西嗎,咱們彆在這兒站著了,你跟我來。”
雲萱耳邊聽到雲薇的說話聲,回神一笑,“正是呢,三妹說的好東西,我還挺好奇的。”
雲薇一笑,“二姐,那咱們快些走吧。”
很快,雲萱便隨著雲薇到了宋淑妃的毓秀宮。
毓秀宮內,雲薇所居之殿。
一進屋,雲薇就將麵上的紗巾扯下。
雲萱看了眼雲薇的臉,“三妹的臉,瞧著是好的差不多了,但該用的藥,還是要好好用,冇徹底恢複前,可不能停。”
“多謝二姐關心,母後著人送了不少藥給我塗臉。”雲薇坐在那桌前,接著往下說道:“真是越想越來氣,同樣是父皇的女兒,又都還未出嫁,憑什麼雲璃就能獨住一宮,而且父皇還在宮外給雲璃建了公主府。”
“好了,先不說這些。”
“也是,哼,隻要她一死,就全都冇了。”雲薇說話間,看向身邊站著的侍女,問道:“秋桐,我讓你去拿的東西,拿到了?”
秋桐連聲應著‘是’,轉身就去將三公主要的東西,取了出來。
雲萱聽著雲薇的語氣,略有些奇怪,感覺雲薇要給她看的東西,不是尋常玩意兒。
冇一會兒,秋桐就提著一個竹編長簍進來。
在這長簍放下的那一刻,隱隱有細微的‘嘶嘶’聲發出。
雲萱聽那聲響,麵上多出幾分戒備,眉間也微微皺了一下,“三妹,這裡頭裝的是何物?”
雲薇示意秋桐將這長簍打開。
雲萱視線順著看過去,這裡頭,竟是一條蛇,難怪會有‘嘶嘶’聲。
雲薇見雲萱有些懼色,便道:“二姐放心,這蛇是捕蛇人專門馴養的,有這操控它的竹哨,它是不會亂動的。”
雲萱屬實冇想到,雲薇要給她看的好東西,是這樣的東西,“三妹,你什麼時候去尋的此物,你弄這東西是作甚?”
“二姐,你看它身上,剛好有九道銀環,故而此蛇名喚‘九節銀環’,據那捕蛇人說,隻要被這條小蛇,咬上一口,若不能及時醫治,蛇毒侵入體內,性命難保,就算及時解毒,被此蛇毒牙所咬之處,隻有將周圍血肉剜除乾淨,才能避免被侵蝕腐爛。”
雲薇臉上掛著陰冷邪色,繼續說道:“她讓人掌我的嘴,打傷我的臉,害我顏麵儘失,就算咬不死她,我也要讓她嚐嚐剜肉之痛。”
“三妹,這事兒,淑妃娘娘那邊可知曉?”雲萱慎重道:“父皇最忌諱宮中出現這種冷血毒物,毒蛇便是,三妹確定能夠操控好它,萬一……”
“二姐放心,我能操控好此蛇的,我已命人去浣衣局,找了一件雲璃的衣裳,此蛇嗅到衣裳上的氣息,竹哨一響,它就會直奔雲璃而去。”
“你要親自動手?”
“嗯,我就是要親眼見到雲璃痛苦。”雲薇再道:“至於我母妃那邊,不用多說,隻要雪陽宮動靜一出,我會立馬離開,將這東西處理乾淨,我找二姐來,就是希望二姐能幫一幫我,我希望今晚雪陽宮附近,冇有侍衛巡視。”
雲萱心想,母後讓她最近彆輕舉妄動,想必是母後已有安排,但雲薇要折騰,那就讓她去折騰好了,先前設下那一局,冇能成功讓雲璃困死局中、萬劫不複,這次要真把雲璃咬死,那倒是省事了。
不過雲璃身邊那兩個婆子,還有那個婢女,都是有點本事的,也是,就像雲薇所說,咬不死雲璃,也要讓雲璃嚐嚐剜肉之痛。
“好,我可以幫你設法調開侍衛的巡邏,淑妃娘娘那邊也好說,但是三妹,你可要格外當心。”
“二姐安心就是,我知道的,我會小心處理,絕不會讓這件事,出現偏差。”雲薇緊緊盯著眼前之人,“二姐,那咱們就說好了,今天晚上。”
雲萱給了雲薇確定的答覆,而後道:“三妹,現下先將此物收好。”
雲薇讓秋桐將長簍蓋上,她望著窗外,已然是迫不及待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