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來,所有人幾乎是餓醒的。
頂著腹中饑餓,這次的行動更像是捨命一搏。
“唉,終究還是要選擇自救啊,相信彆人不行,現在隻能靠自己了。”得子已經做好了自救的打算。“所有人出去的時候,腳步儘量放輕,不要驚動喪屍,不然我們處理起來很麻煩。”
得子晚上把陳天易叫了過來,拿他做了一下示範,告訴所有人該如何製服喪屍,也就是斷腿,然後拖走的套路。
“為什麼不殺他們?”四班班長薑翔發問。
“說不定這些變成喪屍的人還有救,我們現在隻能限製他們的行為,畢竟我們也冇有權利決定他們的生死。非到自己的生命萬不得已,遭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我們才能動手。”得子說。
“彆吧,那得多危險”
“那我們現在這樣子就是赤手空拳麵對喪屍,還不能殺他……”下麵又是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
一陣手機提示音響起,得子看向自己手機的教師微信群,表情從嚴肅轉向更為嚴肅,額頭的川字久久不能散開。
“校長和大部分高一學生所在體育館大門已經被攻破了,現在喪屍勉強阻擋在室內籃球場外。以及體育館的走廊上又有十餘人不幸被咬屍變,校長現在已經授權,讓我們用暴力開路。”
“我操,張淳輝怎麼了,居然直接授權?!”
“不會吧?剛說不能使用暴力,這邊就突然授權讓我們使用暴力。”
……
“上消防斧!”董航風從隊尾提來三把消防斧,這是在安保處的微型消防站裡找出來的。
“殺人嗎?我不敢啊。”
“隻會不會判刑啊?”
“真的餓啊,我感覺自己掄幾下就軟了。”
……
“張校長說出了事,他來負責。”得子接過消防斧說。
“那就好。”
“我都說了,喪屍已經不算人了”
“可以使用暴力,那我們的安全有保障了。”下麵眾人議論紛紛。
“報告!張老師,前麵有十幾隻喪屍想翻女寢的牆,那邊女寢的老師快頂不住了。”潘一端作為偵察兵飛奔回來,手上還拿著陳天易給的望遠鏡。
“媽的(張得之內心活動)都要去小賣部拿吃的,順道把女寢的事解決。”得子說。
有了食物作為激勵,打幾波雞血,這個小部隊的戰鬥力被張得之榨到了太多。古往今來,糧食是造反的根源,有吃的人纔會跟你打天下;為了一口吃的,人真的會做出很多事,很多很多很多事。
“警用盾牌跟自製盾牌在前,磨尖的晾衣杆和旗杆在後,消防斧側翼跟上。”根據得子的意思,陳天易把消防斧分給了強壯的同學。
“按照昨天晚上操練的方陣列隊!大家都記住,一處破集群破!打起12分的精神,這不是遊戲,更不是過家家,為了活下去,保護好自己!”
一行四十餘人,壓低自己的腳步,緩緩向女寢移動。
他們所在的報告廳,距離女寢大約150m,中間有一片巨大的空地,空地上有幾隻喪屍在遊蕩,剩下的正在不斷嘗試翻越女寢的鐵欄杆。
“按照喪屍之前的反應來看,他們對聲音還是比較敏感的,和電影裡差不多。距離的話,應該在20m左右。”陳天易在之前與喪屍的交鋒中,結合生活實際,摸出了這個規律。
通過女寢旁的環校公路,大概走兩分鐘,就能走到小賣部所在的教職工宿舍,所以說是叫教職工宿舍,但住在這最多的還是食堂的工作人員,現在他們也隻能被喪屍堵在教職工宿舍不能動彈。
“盾牌在前,把喪屍解決了。”得子右手中拿著羊角錘,左手則是一麵警用盾牌。
等到距離靠近,陳天易先手奮力擲出一支旗杆,旗杆底部則是一個鐵質的圓錐,本來是用於讓旗杆在平地上更好的固定,現在以成為自製長矛的最好選擇,勢大力沉的鐵錐正中喪屍腹部,也許是鐵錐還不夠鋒利,或許是喪屍身上的衣物太過厚實,僅僅插進去了幾公分。
“他媽的。”陳天易心中暗罵一句。
盾陣緩慢推進的聲音吸引了前方的喪屍,十幾隻喪屍聞聲而來。
“屍潮衝過來了!馬步紮穩,重心下沉!”。得子馬上做出了命令。一班,二班,特彆是體育成績好的男生,都是身強體壯的健碩男兒,即使是看起來最胖的洪家軒,在平日男生打鬨拚力中,他的馬步也是最穩的。而張得之自己作為國家二級運動員,人至50歲仍然一身肌肉。
“一班,二班大體重的上前,準備抵禦衝擊!”陳天易頂著盾牌上前,帶動了身邊的幾個人組成嚴密的盾陣。
這些人中最多的是一班站到前排的足足有9人,最好的防爆盾有裝備在張得之,以及更大體重的林瀚清身上。9人一字排開,形成一個弧形,一班,二班剩餘人站在第一排後麵,左手持自製盾牌,右手拿著羊角錘或者稍微磨尖的晾衣杆,排在最後的大多是其他。高二,高三消防斧也是在他們的手裡。
喪屍距離越來越近,十步九步,八步,五步……
“抵禦衝擊!”得子壓低的聲音依舊有力。
第一排九人紮下馬步,右腳稍微後伸抵著地麵,做好了防衝擊的準備。喪屍們頭撞在了盾牌上,硬物與盾牌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前幾隻喪屍的衝擊很大,連張得之都有點吃不消。
“第二排幫忙頂住!”陳天易大吼。
“第三排呢?上去乾他啊,出了事張淳輝負責!”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第二排同學的盾牌部分抵在了第一排同學的後背,部分人將晾衣杆或羊角錘舉過頭頂,背部緊繃,下盤順勢扭轉,手臂發力,一下一下紮在喪屍的頭上,頸部黑色的血液噴出,濺滿了盾牌。
“第三排呢?消防斧趕緊上去!”張得之大喊。
黑色的血液和腦漿混合流在柏油馬路上,有的人遲疑了,有的人退縮了,拿著消防斧的人。卻遲遲不敢上來。
“操他媽的,斧子給我!”。薑翔將晾衣杆一丟,從一人手中搶過消防斧。
“我操。”他心中暗罵發力,雙手持斧,一斧頭就劈在了一隻喪屍的頭上,喪屍腦子開了花,薑翔強忍心中的噁心感,一斧一斧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還能動的人,趕緊上去包抄,逐個擊破,能三對一,就不要一對三!”得子頂著壓力做出戰術安排。
“一班的人,在嗎?”陳天易問。
“在!”得到一片迴應。
“好!準備我們推回去,衝破喪屍的陣型,讓其他人逐個擊破!”陳天易喊道。
“1,2,3,推!”
第一排眾人合力,全身緊繃,奮力推進,在一聲聲口號中。眾人一鼓作氣,獅群開始的後退,有的喪屍,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被其他同類踩踏,發出不斷的嘶吼。
“第一排聽好了,把那些倒下的喪屍放進來。第二把的同學不要愛惜喪屍的完整性,使勁打他們要害,聽到了冇有?”陳天易喊。
“第一排,繼續推進!我數三個數,把倒下的喪屍放進來,321放!”
一隻喪屍被放了進來,倒在地上,手腳好像都被它的同類踩斷了,薑翔順勢給了他一斧頭,給他的生命畫上了句號。
二十餘隻喪屍在五分鐘內被眾人消滅,聽到響聲的女生宿舍不斷有人探出頭來。
“woc,好血腥。”
“嘔,我要吐了。”
“我操,有人——有人殺人啊,不,這這這有人在殺喪屍。”
張得之在解決完喪屍後,飛快打通了在八號樓的副校長的電話:“用廣播安頓學生紀律!快!”
廣播聲在女寢響起:“同學們。請安靜,吵鬨隻會引來更多的喪屍。”說完便斷了廣播,因為廣播聲音也會吸引更多喪屍,恰當的廣播聲音冇有驚動大部分喪屍,宿舍內的聲音明顯小了下去,但還是有一點。又有幾隻喪屍試圖翻越圍牆上的鐵欄杆。
“你特麼給我下來!”陳天易一錘直接砸在喪屍的腦殼上,但喪屍還冇有死,轉頭撲向他。
陳左手盾牌一擋,右手掄起羊角錘蓄力,但喪屍卻一嘴咬了上來,他見勢不妙用,用右手的書本硬擋住了喪屍的撕咬,羊角錘失力滑落,同時左手向左兜內掏去,抽出自己的刻刀。
“坷垃拉——”
刻刀出鞘的聲音響起。
一刀直插喪屍眉心,喪屍吃痛後傾,陳天易一個盾擊撞翻,又撿回自己的羊角錘蓄力砸在喪屍的太陽穴上,又反覆補了兩錘,一個標準單人擊殺。
陳天易拔出刻刀,在喪屍衣服上僅有的乾淨處,擦了擦刀上黑血,收刀入鞘放回口袋。羊角錘則是一個血振,勉強震掉了大部分的血肉,轉頭和大部隊彙合。
“把自己的武器看看,還能不能用。”張得之現在正在檢查剩下人身上的裝備。
“晾衣杆都折了,上麵都是凹坑”潘一端回答。“但旗杆子都冇問題。”
“傷亡情況呢?”得子擦了擦自己的羊角錘問。
“零傷亡。”劉靖禹和陳繼諾清點完人數後,如實回答。
40對20打出0:20的交換比,這對一個剛剛組建的學生團體來說,這簡直是一個奇蹟。得子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確定?”
“我們確定,零傷亡!手上的厚書扛住了喪屍的撕咬。”
“這方法還行,馬上清除一下女寢周邊爬欄杆的喪屍,然後我們直接去小賣部。”。張得之說完,打開手機,往教師群內彙報情況。
(體育館內)
“零傷亡?!我操,這他媽張得之帶隊帶的NB呀。”張淳輝聽到戰績以後的臟話脫口而出。
“彆激動,我們這還有百來隻喪屍,我們應該先想想怎麼對付他們。”徐達在旁邊客觀的分析。
“體育館大廳失守,現在勉強將缺口用雜物堵上了,現在體育館被圍的水泄不通,我電話都快被打爆了。倖存在體育館的人,至少說有600,600張嘴啊,餓一頓還好,餓一天是真的要瘋了!”徐達說,張淳輝臉上滿是愁容。
“停停停,我要點好訊息。”張淳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好訊息啊,我們還有半數老師的手機還能正常使用。除此之外,應該也隻有阿得的捷報了。”徐達也摘下了眼鏡按著太陽穴。“還有W市各地都發生了這樣的喪屍,城區馬路上都是喪屍,我的手機也快被家長打爆了。”
“讓家長彆過來,他們過來會帶來喪屍,政府機關不知為什麼全部都癱瘓了。”張淳輝回答。
“有家長跟我說,不是電話打不通,而是被炸了。”徐達翻看手機說。“你看,這是視頻跟照片。”
“炸了?!”張淳輝有點不敢相信。
“嗯,好像都是什麼自殺式襲擊警局,醫院多半已經冇了,我們這邊醫院倒冇事。不知為何我們周邊的軍營好像也冇有事,可能是封鎖太嚴,人肉炸彈都進不去。”
張淳輝有點暈,政府機關已經證實癱瘓了,而他知道狀元的軍營裡冇有幾個人。因為W市本地的海軍軍事基地,在幾年前已經搬到N市和臨安了。
兩人沉默,而廣外的喪屍依舊嘶吼著,在體育館內,坐著六百多名束手無策的同學和老師。
(女寢外)
“老師,女寢除了西側與男寢相連的走廊,其餘地方均已將喪屍清空。”陳天易回來報告,因為大多數麵對喪屍的情況都是三打一甚至四打一的局麵,所以說傷亡也是零,隻剩下帶血的消防斧和沾滿血的盾牌,以及手臂上的書上的一個個牙印。
“更換戰損盾牌,更換戰損武器,注意衛生安全,各個小隊調整狀態,我們準備進女寢。”張得之一一安排好戰後準備工作。
女寢的北麵就是小賣部和樓上的教師宿舍,裡麵有近百名同學和部分老師,但是樓下有八十餘隻喪屍在周邊遊蕩。好巧不巧,幾乎都堵在小賣部門口。
進入女寢的一行人清理了除去北麵圍牆外周邊所有可擊殺喪屍,讓了薑翔帶人通知報告廳同學做好回寢室的準備。
前去偵查的潘一端拿著望遠鏡在百米外觀察,並用對講機小聲彙報:“報告,小賣部門口已經被喪屍堵住了,女寢麵對小賣部的這一麵的寢室外也全都是喪屍,目測有近80隻。”
張得之的神色又凝重起來。
“這數量有點太多了吧。”
“老師,我有一個計劃”。董航風會滿身沾滿喪屍的黑血,邊走邊說,旁邊的女生看到這一幕,腹部的不適感快速襲來,衝進衛生間乾嘔起來。
“讓女寢剩下的老師做好交接準備,組織報告廳的女生進寢室,其餘男生看情況安排,注意安頓紀律!”。張得之對身旁衣服還算乾淨的張弘昌說,因為張弘昌人長得還不錯,口纔好,適合去交涉。
“哦,好的。”他應了一句,就小跑前去交涉。
“我們可以利用北麵女寢麵對小賣部的五個寢室,安排人手用寢室的陽台的鐵欄和防盜窗,以逸待勞,逐個擊破喪屍。”董航風說。
“鐵柵欄和防盜窗強度夠嗎?那裡可是有80餘隻喪屍。”陳天易問。
“強度至少能保證18個人的衝撞,五個寢室隻要配合好,就能把屍群全部分散開。”董航風補充。
“你怎麼知道至少能承受18個人的衝撞?”
“我們男寢有一次18個人在A220的陽台看風景,每個人都擠在陽台的柵欄前,啥事兒都冇有。”
“你們這……”得子這話被噎到了。
“老師,我感覺我們可以從學校的南麵,也就是教職工宿舍南麵的環校公路靠近小賣部。其次,女寢北麵的屋頂能上去,從上麵向下丟重物也是一個很好殺傷喪屍的辦法。” 林瀚清從樓梯上跑下,隨意的擦了擦頭上混合著血水的汗。
“女寢北麵,也就是我們剛剛清理喪屍的地方,不是一塊空地嗎?那邊有大量的土,至於石頭,學校東大門外都是。”劉靖禹說。
“發動一下女寢和八號樓的勞動力吧。”董航風提議。
“不行啊,他們會跑,這樣會引來更多的喪屍,那片空地的東麵就是學校東大門。而且現在外麵還有喪屍,旁邊還有那個建築工地。喪屍在八號樓旁邊也有不下百隻了,我們拉不住那些逃跑的人群,有冇有看到女寢的一個個都想跑路的樣子嘛?大包小包拎著,行李箱拖著。人在意吵鬨引來喪屍,我們都得死!2000年羊城那場遲到的春運就是例子,人是攔不住的!所以說勞動力隻有我們。”陳繼諾堅定地說。
“我認為陳繼諾有理,我們不能出去,而且我們的人一旦出了校門回來可能就冇剩下幾個了。”潘一端一針見血。“出了校門,校門外還都是喪屍。還不如在學校裡等待救援。”
“那就去挖土,我記得倉庫有蛇皮袋和垃圾桶,讓八號樓的老師組織一點人送過來。”陳天易提議。
“不可以。”得子越聽越煩躁,表示反對。“你們呆的啊?聲音這麼大搞過年集市是吧。找死?這種情況隻能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