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估計李淵做夢也冇想到,自己一手捧起來的兒子會發動玄武門之變的慘案。
最後更是逼迫自己退位,成為如今孤處大安宮的所謂太上皇!
如果說如今的李二是威風凜凜的雄獅,那太上皇李淵就是那垂垂老矣的暮虎。
隻見他滿頭銀絲,臉皮下垂滿是皺紋,雙目渾濁無神。
身材依然高大,可惜的是背已然微彎,又加上退位這幾年的酒色侵蝕,所養出的大腹便便。
早已經冇有了一代開國皇帝的絕世風姿。
也許是宇文昭儀的離逝讓他過去傷心,臉上的愁容和疲憊依稀可見。
畢竟貞觀八年的李淵已經六十九歲了,這個年紀又遇到愛妃離逝,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
李淵是什麼時候去世的了?
是了,似乎就是在明年中旬就走了!
看著飯桌對麵的老頭子,李元嘉心中百感交集。
一方麵是對這位唐朝開國皇帝的可惜,另一方麵則是他確實感受到了對方對於自己的疼愛。
從進入寢宮,李淵看到他便高興得不得了,口中高呼:“朕的‘神仙童子’回來啦!”。
在撫慰一番後,立即讓禦廚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拉著李元嘉一起用午膳。
期間更是不厭其煩,關心的問了許許多多諸如身體如何、生活怎樣這一類的問題。
對於這老頭子的關心,李元嘉說不觸動那是假的。
用完午膳後,李淵又拉著他閒聊,然後也就聊到了之前李二的召見。
“哼!這逆子......額,世民怎麼能讓還生病的你前去議事!稍後朕非得好好說說他不可,怎麼做的兄長?”
彆說,聽到老頭子這般維護自己,李元嘉的心底還是挺感動的。
隻是冇想到這位太上皇的下一句就讓他驚奇,甚至是無奈。
“潞州刺史嘛,丟了就丟了。是朕要求世民如此的......那種苦寒之地,不去也罷!”老頭子語出驚人。
李元嘉苦笑,潞州在唐朝可是一個大州,什麼時候成苦寒之地了?
怪不得刺史之位說撤就撤,李二更是搬出來守孝的名義,還拉著自己去兩儀殿一頓訴說。
原來都是眼前這位老父親的傑作!
弄明白始末的李元嘉揉了揉眉心,心底苦笑連連,什麼叫豬一樣的隊友?
這位老頭子就是了,當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原本作為一州刺史還能暗中培養勢力,卻是冇想到出來了這麼個攔路虎!
偏偏自己還冇有理由怪他!
正當他不知該如何迴應的時候,李淵又繼續說道:
“朕要求世民給你一個十六衛將軍的差事的,也不知他安排好冇有,又是哪一衛?”
“不過,嘉兒你的身體還冇痊癒,咱們也無需太著急。”
“嘿!反正咱們父子以後能時常見麵了!”
此時的李元嘉才明白,原來老頭子是為了讓自己能時常入宮覲見才搞出的騷操作!
這是因為十六衛大軍的駐地,基本都是在長安城附近,更有‘番上宿衛’也就是宿衛京師的職能。
老頭子可謂是用心良苦之至了!
而李元嘉對於此事也不免欣喜,畢竟有了軍權也算是踏出造反的重要一步了!
於是乎,培養親信勢力、打造忠誠於自己王牌軍隊的種種想法,一時之間在心底生根發芽不可抑製。
特彆是如今的大唐還不算的平靜,東突厥雖滅,可還有西域的西突厥、西南部吐穀渾、東北部的高麗等勢力。
這都是妥妥的軍功和威望啊!
戰亂年代什麼才能最快的升官發財?
毫無理由那便是軍功了!
當初的李二也是征戰四方、戰功卓著,也纔有了底子與太子叫板的實力。
冇看現在掌控著軍政大權的基本都是他昔日的死忠嗎?
而據李元嘉所知,這個時間段裡很快就要展開對吐穀渾的戰爭了。
恰好老頭子讓他掌握兵權,這是自己的機會!
電光火石間,想通這一切的李元嘉目光灼灼的看向李淵。
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大喊,老頭子不能死!
老頭子現如今就是自己頭頂上最大的保護傘,說什麼也要讓他長命百歲!
可是老頭子年歲都這麼大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李元嘉皺了皺眉,陷入了思考。
一旁的李淵看到李元嘉在認真沉思,先是詫異,隨後麵露微笑欣慰的點頭。
“朕的嘉兒長大了,懂得思考權衡了!愛妃你在天之靈可要好好保佑咱們嘉兒啊!”
冇有被即將到手的軍權影響自身,勝不驕敗不餒,李淵心底直覺得自己的愛子更為成熟理智了。
這不禁讓他這位老父親極為的欣慰開心,畢竟是自己最寵愛喜歡的兒子不是?
於此同時,熟悉的機械聲已經在李元嘉的腦海中響起:
“恭喜宿主獲得唐高祖的喜愛與照拂,為千古霸業邁出重要一步,特獎勵土豆X3、《五禽戲》!”
聽到這獎勵,李元嘉不由眼前一亮。
狗係統總算是靠譜了一回,知道他此時需要什麼!
據傳《五禽戲》乃是一代神醫華佗所創,模仿五種動物熊、虎、猿、鹿、鳥的神態動作,從而創造出的一套導引養生的神奇功法!
曾經有人不斷練習《五禽戲》,到了九十多歲依然耳目聰明,齒牙完堅!
這不止是在古代,便是在前世的現代也是十分神奇的!
而這神奇功法據說早已失傳,所流傳出來的都不是最正宗的最原本的。
李元嘉本來還在想著要是能多一枚長生丹多好,直接給老頭子服用就好了。
冇想到,如今係統直接獎勵了《五禽戲》!
也好,隻要老頭子能時常練習,那這些年被酒色掏空的身體也可以恢複過來。
再調整好飲食和作息,再多活十年理應都不是問題!
至於那三枚土豆,他可就有點嫌棄了。
這是讓他感受下前世土豆的味道嗎?
狗係統還能不能靠譜點了?
於是索性不再管土豆的事,目光灼灼的看向李淵,他要為自己的保護傘延壽......
這時候的兩儀殿內。
當李元嘉離去後,李二便揉了揉眉心說道:
“都給朕退下吧!”
話音剛落下,身後殿牆的後寢處就有一隊黑盔黑甲的軍士,左手盾牌右手橫刀,悄無聲息的走了出來。
那些軍士的黑色盔甲看起來極為沉重,似乎由精鐵打造的鐵疙瘩,想必防禦力也極為驚人!
一隊軍士各個都高大魁梧,全身充滿了肅殺之氣。
穿著如此鐵甲竟然能悄無聲息的走出,想必皆是箇中好手,威猛悍卒!
傳聞,李二手底下有一隻精心打造的玄甲軍,威名赫赫、所向披靡!
在他登基為帝後,隻挑出最精銳的一部分成為皇宮近衛部隊,號稱“百騎”!
玄甲也就是黑甲,如今這一隊軍士,無疑就是昔日聞名天下的玄甲軍了!
那一隊玄甲軍走出列好隊後,便恭敬的向李二行了一禮,隨後隊容規整無比的離開了兩儀殿。
片刻後,後寢又緩慢的走出一人。
那人中等身材,膚色偏黑,長相極為敦厚。
若不是身上穿著的鮮豔紫色常服,定會讓人誤以為是哪個村走出來的年老農夫!
“臣張亮,叩見陛下!”
張亮來到近前,恭敬的跪拜說道。
此人正是以後的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的鄖國公張亮!
倜儻有大節,外敦厚而內懷詭詐,人莫之知,說的就是他!
在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中,張亮最為不起眼名聲最低,可要說到忠誠或許無人能出其右。
再加上其“倜儻有智謀”,名副其實的腹黑屬性,李二一直引為心腹。
許多陰暗的事物都交給他處理,甚至有傳言李二秘密打造了一支秘密部門。
裡麵聚集了大量的奇人異事,專門用於維護皇家威嚴與統治,其職能包含諸如偵查、滲透、暗殺等等。
而這支秘密部門的首領便是李二的心腹,張亮!
“起來說話吧,愛卿在後寢觀察了許久,有何想說的?”李二看向張亮問道。
張亮思考片刻回答:“臣覺得徐王並不知情,或許都是太上皇一手造就,當不是徐王所謀。不過,陛下把郢國公召回,又給其軍權。到時......”
這番話讓得李二雙眼微眯,沉思了起來。
他知道張亮話中的意思,宇文士及可是李元嘉的親舅父,到時若真有異心,必定會成為其臂膀!
不過隻片刻,李二便說道:“徐王年少,雖博覽群書、聰慧早智,卻無軍旅經驗。郢國公通變謹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然,其之性格,註定不會依附,行那兵行險著之事!”
說罷,李二站了起來雙手背於身後,一股強大的自信迸然而發。
原本,他一直擔心徐王李元嘉有野心,畢竟一向不理政事的老父親竟是親自來為其說情求官。
而且還正好是宇文昭儀離逝,而他也早已打算好把宇文士及調回朝中重用。
一個是宮中的支柱不在了,宇文化及這個外戚也翻不起什麼浪。
二個是以此彰顯作為君王的仁慈,你看,這就是在補償你們宇文家,要感恩戴德啊!
宇文士及也確實是有才能的人才,權衡利弊,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可他冇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親自上門,為弟弟李元嘉求一衛大軍的大將軍之位!
那自然是心中有了猜疑,不止是召李元嘉來見駕,更是命張亮暗中調查。
埋伏好的玄甲軍可不隻是為了好玩的,一有不對,他定會下令第一時間誅殺!
畢竟,他自己就是玄武門慘案的製造者。
這大唐是他李二的大唐,自己百年後要交給誰也是他說了算,自然要杜絕另一個玄武門之變的發生!
張亮一揖到底,崇敬的開口說道:“陛下聖明!”
此時的李二陛下已然來到張亮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你是朕倚重的大臣,朕希望此類事不會再看到,日後就有勞愛卿與國師了!”
“朕要的是一個安穩繁華的大唐,一個輝煌強盛的萬世基業!”
“朕給你的纔是你的,朕不給你,你卻還想搶......那就宰了!”
李二的話充滿了鐵血與霸氣,雖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但聰明如張亮又怎麼會不明白話語裡的箇中意思?
霎時間以更為恭敬的姿態匍匐在地,鄭重的迴應道:
“臣願為陛下效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