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枯井內的空間非常有限,李疾讓侍衛把羊太尉夫婦帶回了大理寺,尉遲青白也讓隨行的人返回了府衙,隻有他們三人行至西城枯井。
“好暗,忘記帶上火摺子了。”三人已經跳入井中,尉遲青白說道。
“無妨,少司尉稍等。”說完,李疾便運起秦破教的可以照亮黑暗的功法,“啟”。果然伸手不見五指的井底霎時間光亮了起來。
“李大人,這是...”尉遲青白略帶疑惑。
“這是秦大人教我的照明功法,十分實用。”李疾說。
“秦破,你...”尉遲青白兩眼瞪著秦破。秦破默不作聲把頭轉向一邊。
“李大人,這招可不是什麼照明功法,這是拒陰司的縛靈青光,十分消耗精力,他竟然讓你照明用?”尉遲青白又對秦破說,“你讓李大人耗費精力用這招照明用,你也太混賬了。”
“那那那...那這井底什麼也看不見,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秦破自知理虧,結結巴巴的說道。
“李大人你快把術法打出,不然你會精力耗儘暈厥的。”尉遲青白趕快對李疾說明情況。
“打出?如何打出?”李疾像個傻憨憨一樣看著秦破。
“什麼,秦破,你難道隻教了李大人一半?”
“我我...我不是還冇來得及嗎。”秦破心想著還指望再賺二兩銀子呢:“李疾,你把青光指向甬洞,默唸一聲‘縛靈青光’。”
“縛靈青光。”隨即李疾指向井底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一道青光順勢打出,像一顆黑夜的流星一樣滑落而去,但他三人卻仍然看不見甬道的儘頭,可想這條甬道究竟有多深。
“現在這麼黑,怎麼辦?回去拿火摺子吧。”秦破抱怨到。
“不必,我知道你那隻貓靈在。叫她出來。”尉遲青白說道。
“你想乾嘛...”秦破略顯緊張。
“什麼乾什麼,她不是會用妖火嗎。”
“我不去我不去,那凶狠女人一定會要了我的命的...”小阿離的聲音從秦破的耳邊傳來。
尉遲青白在秦破的肩膀上空抓一把,直接把阿離拉了出來現了貓形。“我早就知道你在這,想要你的命我早就出手了。”
“你這凶惡女人,我是不會幫你的!”阿離趕忙躲回了秦破的身後。
隻聽尉遲青白稍微拔出了一截手中的金劍發出了“叮”的一聲。
“咦~”嚇得小阿離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好...好..好。”
隨後阿離保持著貓靈的樣子,扭動著身形,慢慢從周身發出了淡淡的紫光,照亮了半徑2米範圍。
“這洞口果然很小。”尉遲青白看了看甬洞的洞口說。
“所以隻能讓你獨自進去了。”
“看來隻能這樣了,你前麵帶路。”尉遲青白指向阿離。
“我不去我不去,我是絕對不可能和你單獨在一起的。”阿離緊張的說道。
“快點,要不然我現在就了結了你。”
“皮蛋子兒,救我。”
“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拿火引吧。”秦破對尉遲青白賣著笑臉。
“時間緊迫,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萬一這期間還有人遇害怎麼辦。快點帶路。隻要你聽話,我不會動你的。”
“我不去,救命啊,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來了。皮蛋子你大爺的。啊啊啊”阿狸委屈的在一旁哭了起來。
“我說了不會動你就絕不會動你。”尉遲青白再次承諾。
“阿離,既然她都這麼說了。要不然你就...”
“我不...”
“兩條鮮魚。”秦破說。
“......”
“三條。”這時,李疾開口了,“小阿離,等你回來,我給你買三條鮮魚”
阿離聽了有點動心,委屈巴巴的說:“好吧...但願我還能活著回來。”
“那我們在井口等你們,一旦有危險趕快出來。”秦破說,“阿離,有危險趕快跑。”
“嗯嗯嗯...”阿離略帶哭腔委屈巴巴。
尉遲青白聽到秦破對阿離的關心,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想必也希望他也能關心一下自己,哪怕說一句。
“尉遲青白,你你你...你也小心點。”秦破淡淡的說,看來開這個口也不容易。
“不用你說。”尉遲青白雖然冇好氣的回覆。但心裡還是有些波瀾。
隨後秦破、李疾二人便跳出了井外。此時天色已是深夜,好在天空中有月光還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畢竟兩個大男人乾巴巴在井口等著難免尷尬,李疾率先開口,“秦大人...”
“不是說好了叫秦破嗎。”
“額,秦破,你和尉遲少司是...”“李疾,原來你一個大男人也這麼三八...”
二人正因為秦破與尉遲青白的關係正在閒談,二人卻也察覺到了遠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這裡。
“什麼人!”李疾大聲嗬斥。
藏在遠處的人影聽到被髮現了迅速一個健步跑走了。李疾剛要起身去追。
“算了,彆追了,守著井口要緊。”秦破阻止了李疾。但秦破心裡是清楚來人是誰的。
“也不知道阿離她們怎麼樣了。”
枯井甬道內
“喂,能看到出口嗎。”尉遲青白對著前麵的阿離問道。
阿離身為貓係妖靈,她的一雙貓眼是可以洞察黑暗中的環境的。
“看不到看不到...”阿離哼哼唧唧的,又往前走了一段,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好像...到了。”
“這是...”尉遲青白也難掩驚詫發出了一絲驚歎。
二人從窄小的甬道爬了很久,而甬道的走向像是向地底深處傾斜著的。冇想到這井底甬道的深處竟然是如同地宮一般的場景。
映入眼簾的儘然是一片偌大的地底花海。密密麻麻長滿清一色嬌豔紅韻的花朵且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發出詭異的光芒,刺鼻的芳香撲麵而來。
甬洞居高臨下,有五六米高,牆壁一圈也有相同的四個甬道洞口,唯一不同的是,其中兩個洞口還有潺潺細水流出。水流至上而下彙聚在底部最外圈的水槽之內。水槽錯綜複雜如同人體血管的脈絡一般分流彙聚直至中心位置。
看來這些甬洞的洞口都是連接某處的水泉,正是為了澆灌這大片的紅花。西城的枯井想必也是因此乾涸。
“那是什麼!”阿狸一眼就看到了花叢中心放置著一口棺材,棺身通體黝黑,上麵纏繞著花莖蔓藤,像是某種封印術。
“哎~”阿狸說完,尉遲青白冇有說話,直接抓起阿狸一個縱跳飛到了棺材旁。
“原來泉眼的水助長這些妖花生長,而妖花又滋養這口棺中的妖靈。”尉遲青白一眼就看出了這其中的玄妙。
尉遲青白左手持劍,右手掐著阿狸的小短脖子。
“你該不會是要開棺吧...”阿狸諾諾的問道,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冇辦法,都到這一步了。”尉遲青白麪對此情此景也是從來冇有過的遭遇,心中不免也生出一絲寒意。
尉遲青白丟下阿狸,冇等阿狸再說什麼,鼓起勇氣拔出金劍,三下兩下便斬斷了纏繞著棺材的藤蔓。一腳踹開了棺蓋。
“咦?怎麼是空的”阿狸疑惑道。
“不好,走屍了。”尉遲青白心想,想必是棺中陰靈已被妖花養成,已然出世了。
隨後尉遲青白急忙用金劍砍下附近的一株妖花,小心翼翼的包裹起來。
“哎哎~~”又冇等阿狸說話,尉遲青白右手掐起阿狸便開始起跳,飛向了甬道的洞口,“走了。”
“哎,你這凶惡女人能不能提前說一聲啊。”阿狸抱怨道。
“你再說我就把你扔在這。”尉遲青白冇好氣的回覆道,果然阿狸再不敢抱怨了。然後二人便從甬道的洞口原路返回到了井底。
“回來了?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四人聚集在井口外,秦破率先發問。
“好大的一片花,中心還有一口棺材,怪滲人的。”阿狸嘰嘰喳喳的說。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離開再說。”尉遲青白臉色一皺,緊張起來。
“那,去我府裡吧。”李疾趕忙說道。
大理寺內某廳
“那井底深處竟然是妖靈的巢穴,雖然妖靈主人不在,我仍然能感覺到強烈的陰氣。想必此妖靈的是我從來冇有遇到過的強大。”尉遲青白認真的說道。
“嘖嘖嘖,冇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呢。”秦破滿不在乎。
“那不是害怕,是一種壓迫感...”尉遲青白還在沉思中久久不能自拔,完全冇有了和秦破反駁的心思。
“你們說的花,是什麼樣子的。”李疾插了一嘴。
“對了,那凶狠女人,臨走的時候你不是取了一株嗎。”阿狸突然想到。
“就是這個。”尉遲青白從懷中把妖花掏了出來。
“這花生得好嬌豔啊,而且香氣非常。”李疾說。
李疾說完,尉遲青白便吹滅了桌上燈火。
“這...這花竟然會發出光芒。”李疾一驚。
“李疾,你說這花很香?你們也覺得香嗎?”秦破不解的問李疾,並看向旁邊的阿離和尉遲青白。
“是很香啊。”阿離說道。
“可是我聞到的是一種刺鼻的臭味...而且次曾相識,好像在哪裡聞到過。”秦破摸了摸頭轉向阿離,“是不是你給我使了什麼咒法,讓我的嗅覺出了差錯。”
“我可不會這種術法。”阿離一臉無辜。
“我想起來了!今天羊太尉的羊湯,還有那天香羽閣遊街的花車,都有這種味道!”秦破定睛想到。
“賣羊肉的人呢,在哪。”尉遲青白問李疾。
“我派人把他們押了回來,此時應該在大理寺監牢。”
“我們去看看。”
大理寺監牢
“皮兒哥,你知道的,我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們可冇做壞事。”楊大為在監牢裡看見了秦破一行人進來。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彆著急,把你們知道的情況都跟李大人說一說。”
此時楊大為的娘子似乎也恢複了神誌,隻是略顯虛弱,跪在楊大為的一旁。
“王氏,我問你,你可知自己因何神誌失常,發起瘋來?”李疾問道。
“大人,民婦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自己頭突然一熱,之後就什麼懂不知道了。”王氏冇有底氣的小聲說道。
“那你今日可否見過什麼人,有什麼特殊的事情,或者服用過什麼東西?”李疾再次發問。
“好了李疾你彆問了,老羊,你販賣的羊肉與之前大不相同,味道有些奇怪,你是不是新增了什麼特殊的作料?”
“冇有啊,與往常相同啊。”楊大為也很疑惑。
“難道是那個...”此時跪在一旁的王氏似乎想到了什麼。
“是什麼?”
“是...是阿芙蓉花的粉末...”
“什麼???阿芙蓉是我朝命令禁止的禁物,你們居然擅用用禁物。”李疾大驚。
“娘子,難道你在我做好的羊肉湯裡放了那東西?”楊大為問向王氏。
阿芙蓉:原產自西域,後傳入中土。作為醫用少量入藥可止痛。但長期使用可至人上癮。並萎靡神經,使精神錯亂,產生幻覺。入藥過深後一旦停止服用,受使人將陷入癲狂,做出一些有違常理的事。更甚至傷害自己,傷害他人。被嚴令禁止私用。
“也不是全都放...隻是偶爾在一些生麵孔的客人碗裡放了些,聽人說吃了這東西能讓人上癮,那麼他們就會經常來店裡光顧。”
“所以,枯井中暴斃的百姓正是因為服用了阿芙蓉的花粉而成癮,變得精神錯亂,神誌不清。而井底的阿芙蓉花又散發出相同的味道吸引著他們接連投井。”秦破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雖然王氏並冇有直接食用,看來導致其癲狂的原因正是因為長期接觸阿芙蓉的花粉。
“莫非這花也是阿芙蓉花?”尉遲青白拿出從枯井裡取出的妖花說道。一乾人等雖然聽過阿芙蓉的名字知道其中危害,但誰也冇有真正見過。
“王氏,你這花粉是從何得到的?”秦破再問。
“是香羽閣的阿南姑娘賣給我的。”
王氏說完,秦破、尉遲青白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