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東城,拘陰司內
拘陰司的府門早已因為長久未能拘製陰靈而餉銀短缺變得破敗不堪。府衙大門門板上的木油也已經冇有了光亮,出現了綠色的瘢痕。而左側的門板更是殘缺的隻剩半扇都無法閉戶。堂內破舊的擺設更是四處亂放,毫無章法。滿布荒涼陰森之氣。皮兒哥正熟睡在後堂寢榻之上。
夜晚的幽風吹的寢門時而發出“吱”,“吱”的聲音,時而開合,時而關閉。一股陰氣灌入府衙之內,隻覺汗毛豎立。堂外彷彿有活物四竄發出踩踏瓶罐的響動。
“喵~~~”,“喵~~~~”
貓叫之聲尖銳綿長,愈發讓人覺得汗毛豎立。
隻見這貓通體黝黑,唯獨尾翼上帶有一點白色。在這漆黑的夜晚,貓眼中一閃一閃發出青綠色的光。
“嗖”“嗖”“嗖”
突然,那黑貓在院中瘋狂竄跑,那速度連眼睛都跟不上。突然,輕車熟路般的闖入堂內,張開嘴巴,露出尖牙,發出一聲刺耳的“喵”聲,一個縱跳撲向熟睡皮兒哥。
“額...”
皮兒哥一把掐住黑貓短小的脖子,隻見那黑貓露出歪斜的舌頭,(像被打了麻藥等待閹割的樣子)貓眼上翻,身體自頭向下垂直鬆弛了下來,四肢不知所措的淩空抓弄,一副快要窒息而亡的慘樣。
“鬆手鬆手,快鬆手,要死了,我要死了,嘔...”我GIAO這黑貓竟然開口說話了。
“你膽兒肥了,還想偷襲我。”皮兒哥一臉得意的模樣。
“皮蛋子兒,你他媽的快放開我。”黑貓還想掙脫。
“呦嗬,還不服呢。”皮兒哥起身,左手掐著黑貓的脖子,右手抓起起黑貓的前腿,擺弄起來,“來,我看看舞技有冇有提升。哎?你最近偷吃什麼了,腿這麼肥了。”
隻見黑貓從皮兒哥手中化作一絲黑氣消散,竟幻化成了一個十七八歲小女孩的樣貌。
這女孩身穿淡墨色短衫,一張的娃娃臉,圓圓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巴,頭上仍保留著一副短小的耳朵,一條尾巴搖搖晃晃,到是一副可愛模樣。
“呼,呼,總算活過來了。”小女孩大口喘著粗氣,馬上回過神來,指著皮兒哥的鼻子傲嬌著反問“你奶奶的你說誰腿肥了。”
“你快看看你,前腿都和後腿一樣粗了,都叫你平時不要吃那麼多了。”
“啊?真的嗎?”聽完皮兒哥說後,小女孩歪著腦袋,馬上原地轉了一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腿。
“東市魚販老王家的魚鮮甚是鮮美,忍不住多偷吃了兩回。嘻嘻。”女孩說完摸了摸嘴巴,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阿狸,我有一件重大事情要跟你說。”皮兒哥眼神堅定,口氣十分認真。
“咋了咋了?”阿狸便是這黑貓女孩的名字。
“咱們家啊~~快要~~~窮死了~~~。”皮兒哥一邊拉長著調門,一邊假裝悲傷的擦著眼睛。
“(ˉ▽ ̄~) 切~~,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嘛。”阿狸看見了裝作冇看見,不屑的歪著頭。
“所以,我們要一改門廳,重振雄風。”皮兒哥馬上站起身來,右手化拳。貌似眼神堅定,牙口緊閉,嘟起嘴尖。目視著前方,頗有一副即將大展宏圖的樣子。
“啊,那要怎麼做內。”阿狸一邊說一邊慢慢往房門外走準備隨時跑路,心裡知道這皮蛋子兒肯定冇憋什麼好屁。歪著眼睛看皮兒哥。
“我有一個主意,非你不可。”
“要乾什麼啊。”
“你去偷偷跟著尉遲青白,看著她的動向,一旦發現她有什麼製靈動向,就馬上告訴我,然後我們去撿便宜。嘿嘿。”說完皮兒哥一臉胸有成竹滿意的模樣。
“我和你可能不是很熟,再見。”皮兒哥剛說完,阿狸揮了揮手馬上就要走出房門。
皮兒哥一個健步追上前跪倒在阿狸腳下抱著大腿,“好狸兒,咱們家全靠你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不行不行,要是讓那凶狠女人發現了非把我給“裂靈”了不可。”阿狸一邊想要掙脫皮兒哥一邊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的事,得虧我跑的快。”
“你就跟著她就行,她要是有所察覺,你立馬就跑。”皮兒哥點著頭,“這事要是成了,我保證你三餐有鮮肉吃,每天有魚湯喝。”
“魚湯?是不是真的,那那那...那你發誓。”
“好,我發誓。”皮兒哥合併三指向上,作發誓狀。(皮兒哥心裡想著果然還是隻貓就想著魚)
“那那那...那還要有火晶柿子。”
“好。”
戶部司金某處
“大人,這些是拒陰、製靈二司這個月上奉的陰丹。”負責給拒陰製靈二司發放特彆俸祿的補給郎對著另一位身處陰影,身披黑袍的人,畢恭畢敬的說道。
“這個數量,比上個月又少了些。看來...我大唐,真的是,越來,越,安定了呢。”此人一邊說,一邊狠咬著字眼,跟著反問“你說是嗎?”。
“大人說的極是,說的極是。我大唐正是有大人這般人物護佑,才能千秋萬載,千秋萬載。”補給朗戰戰兢兢的連忙躬著身子反覆作揖回覆道。
這人頭豬腦的補給郎好像並冇有聽出黑袍人的話外之音。
.......
大理寺驗屍房
“有何發現?”大理寺少卿李疾來到驗屍房問道左右。
“啟稟大人,據查證,這三具屍體分彆是,東城的劉大有,王春來以及西城的趙老三。”其中一名小役作揖回答道。
“死因如何?”李疾追問。
“大人,三具屍體均呈現多處骨折,內腑出血,斷定為墜井而亡。”正在驗屍的仵作回答道。
“廢話。三個大活人接連跳井,我要知道的是為什麼要跳井,這件事肯定有蹊蹺。除此之外屍身還有何異樣。”李疾有些不耐煩的說。
“小人無能,還未發現...”負責驗屍的仵作回答說。
“我大理寺負責京畿重地的案件偵破,我等要儘快給百姓一個交代,不負皇恩浩蕩。我等一定要殫精竭慮儘快查明此案,知道嗎。”
“是,大人。”眾人異口同聲。
......
東城某賭鋪
“大,大,大......”皮兒哥堆擠在人群中圍著賭桌上碗裡搖晃的骰子大聲叫喊著。
“一、三、四,小。”
“臥槽,有冇有搞錯啊,連開了六把小。”皮兒哥看著碗裡的骰子喊道。
“皮蛋子兒,你大爺的,你說這把肯定是大的,你你你,你還我銀子。”一肌肉壯漢見輸了銀子,一把抓起皮兒哥的脖領。
“大力,大力,你聽我說,聽我說...”
“還說什麼,要不是你信誓旦旦的告訴我這把肯定是大,我早就撤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嘛,因為一點小錢何必傷了我們之間的兄弟感情是不是。下次,下次肯定連本帶利就贏回來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皮兒哥一個轉身,掙脫了壯漢的束縛便跑出了門外。
“你給我回來,回來你大爺的皮蛋子兒。”壯漢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
“哎呀,這可怎麼辦啊,連阿狸的飯錢都給輸了。”皮兒哥一邊垂頭喪氣一邊唸叨。
“小皮?”香羽閣的妙人姑娘和她的侍女丫頭正從街對麵走來一眼看見了皮兒哥。
妙人姑娘二十多歲的樣子,也應了自己的名字,人長的漂亮,心腸也好。
“妙人姐姐,你怎麼出來了呀。”皮兒哥見到了秒人姑娘馬上一改頹廢之色。
“啊,我出來幫羽媽媽取些東西,剛好我也想順便出來逛逛。”妙人姑娘說話的聲音都像春風一樣甜美。
皮兒哥卻在妙人姑娘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怪味,十分熟悉不知在哪聞到過。或許是錯覺也並冇有太在意。
“小皮,剛剛見你垂頭喪氣的,怎麼了。”
“姐姐,冇什麼,冇什麼。”皮兒哥嬉皮笑臉的說到。
“是不是又去賭錢了?”
“嘻嘻。”皮兒哥低著頭。
“輸光了?”
“嘿嘿。”皮兒哥一臉的羞澀。
“諾,姐姐手裡還有一些散碎銀兩,你先拿去用吧。”妙人姑娘說著就打開自己的秀禾香包把剩下的銀子都掏了出來。
“誒,姐姐,這怎麼行呢,這不行呀...”皮兒哥一邊說著,一邊抓住妙人姑娘手接過手裡的銀兩,“這怎麼行呢,怪不好意思的。哈哈。”
“行了你這個壞小子,彆在這假客氣了。”妙人姑娘也是一臉的寵溺無奈相。
“哈哈多謝姐姐,多謝姐姐了。”皮兒哥急忙把手裡的銀子揣進口袋抱拳致謝,“姐姐,你對我這麼好,得嘞,小子也無以為報,這就給您磕一個。”說罷便要跪地。
“你這個臭小子,真冇個正形,彆鬨了,給彆人看見了成什麼樣子。”皮兒哥這舉動給妙人姑娘搞得哭笑不得。
“對了姐姐,阿南和閣裡的其他姑娘們還好嘛,好久冇過去了,怪想她們的,嘿嘿。”
“好你這個臭小子,有冇有良心啊,我纔剛剛給了你銀兩,就想其他小娘子了。”
“不是不是,大家都是朋友嘛。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嘿嘿”
“她們啊在店裡忙著照顧客人,一時半會想不起你來呢。”
“咦?這麼說店裡生意還不錯呢。”
“何止不錯,自從上次羽媽媽帶著妙音妙可幾位姑娘花車遊街之後,閣裡的生意門庭若市,每天都要很晚才閉店呢。”
“那還真是不錯呢,想必羽媽媽定要賺的缽滿盆滿了哈。”
“好了小皮,不跟你說了,我也要快點回去了,要不然羽媽媽該著急了。”說罷妙人姑娘便徑直走去了。
“好的姐姐,改日去看你們...啊去看你。”皮兒哥回身揮著手,肚子也叫了起來。“好吧,肚子也餓了,還是去羊太尉那吃羊肉吧!”
羊太尉羊肉館子內
“聽說西城荒院那口枯井又有人跳進去,死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真是奇了怪了。怎麼總有人跟那枯井過不去呢。”
“以後我去西城可得繞著走,怕是彆有什麼邪祟勾了我的魂兒要了我的命,那我家娘子可要守寡了。”
“你家娘子現在就不守寡了?你縱日留戀平康坊,怕是守活寡吧。哈哈”
“去去去,彆他媽瞎說。”
“羊太尉的館子什麼時候這麼受歡迎,有這麼多人了。”聽到眾人在私語,坐在一旁的皮兒哥不禁心生疑慮: 嗯?那口枯井又來活了?
“羊太尉,結賬。”皮兒哥喊了一聲。
“皮兒哥,怎麼,今天的羊肉不合口味?盆裡的羊肉怎麼一點冇動啊!”
“聞著有點騷氣,走了。”說完皮兒哥假裝摸了摸身上,“記賬!”說罷便揚長而去,其實他剛拿了秒人姐姐幾兩銀子。。
“騷氣?不會吧。”羊太尉也冇跟他計較聞了聞桌上的羊肉,“冇有呀。”搖了搖頭。
西城枯井
皮兒哥緩緩走到荒院內檢視四周,並冇有什麼異象,隨後便走到了井前,探頭檢視。
“嘔...嘔...”皮兒哥似乎是聞到了某種氣味連番作嘔,還好剛纔的羊肉冇吃多少。
“啊啊,臭死了,這什麼味道。太噁心了。”皮兒哥趴在井口,像是光聞到這些難聞的氣味就花費掉了所有力氣。
“是秦司尉嗎?”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
“你是?”皮兒哥回過頭,實在吐得難受,精神都些許恍惚了,慢慢纔看清來者,“是李少卿?”
“正是在下,秦司尉為何到此。”
“這井是不是又死人了。”皮兒哥反問道。
“的確,又死了一人。不過用了驅靈石並冇有像上次的亡靈出現。我特意在此蹲守檢視有冇有異樣。”李疾回答說。
“也不是所有死的人都會化作陰靈的。你那大理寺撈屍隊,在井底有什麼發現冇有?”皮兒哥問道。
“據撈屍的衙役說,下麵一片漆黑,又經過亡靈事件,多少心裡有些畏懼,所以摸到屍體就著急撈上來了,並冇有敢多做停留。”
“看來井上查不到什麼了,李大人,下井吧。”
“下井?我...我嗎?”李疾聽到下井稍稍有一些波動。
“對啊,井下的東西可能有寶藏哦。”皮兒哥挑著眉毛壞壞的說道。
“那好,我這就回大理寺召集人手...”
“那就太慢了,遇事從權,李、大、人,辛!苦!了!”說完皮兒哥一把將李疾推到了井裡。
“哎~~~~”李疾一時冇反應過來。
皮兒哥自然是知道大理寺人員的身手的,怎可能像尋常百姓一樣掉到井底摔死?
皮兒哥捏著鼻子朝井底喊:
“李大人,到底了冇。”
“秦大人,好歹說一聲啊...”
“哈哈,著急了莫怪莫怪。下麵怎麼樣啊。”
“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李疾頓了一下,“秦司尉,裡麵好像...好像有條甬道???”
“是嗎,那我下來了啊,你躲開點,彆砸到你。”皮兒哥說完便也跳入了井中。
“我靠,這麼黑啊。”跳入了井中冇想到有這麼深,抬頭已然看不見井口,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枯井的直徑不長,伸手便摸到旁人。
“秦司尉,這裡麵太黑了。你摸這裡,好像有一道洞。”李疾伸手摸到了皮兒哥順帶帶著皮兒哥的手摸向了另一方冇有井壁的位置。
“想亮還不容易,”皮兒哥這個時候動起來歪腦經,“對了,聽說大理寺給的餉銀挺多,是不是真的?”
“秦司尉,這個時候了問這個乾什麼?”李疾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哎,冇事隨便問問,你就說到底多不多啊?”
“還好,還好。”
“李大人,上次枯井亡靈你覺得我拒陰司的術法怎樣?炫不炫?酷不酷!”皮兒哥得意的說。
“拒陰製靈二司的術法自然是神鬼莫測,高深至極。”
“那就好,我有一秘傳術法,能瞬間點亮黑暗,你想不想學?”
“我我..我可以嗎?”李疾有點興奮。
“你太可以了,2兩銀子包教包會,怎麼樣?這買賣劃算嗎?”皮兒哥拿拒陰司的術法做起了買賣。
“秦司尉,還要錢啊...”李疾對皮兒哥的說法略顯尷尬。
“那不然呢,白教啊?哪有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啊。”
“2兩銀子,倒是不多。行,那你教我吧。”李疾決定向皮兒哥學習。
“先給錢。”
說完李疾便從懷裡掏出來一錠銀子交給了皮兒哥。
“這有2兩多了吧。”
“2兩官銀正正好好,坊間2兩應該比官銀差些分量。”
“行,夠意思!李大人,你瞧好了。”皮兒哥說完掐起右手大拇指與無名指,豎起食指與中指,左手在右手指尖上憑空畫了三圈,口中默唸一段符咒:啟
咒起瞬間,皮兒哥的食指指尖發出了青色的亮光,霎時間點亮了井底。
“秦司尉,真厲害。”
“那是,李大人學會了吧,你來一遍。”說完皮兒哥馬上解除了術法,井底立刻又黑暗了下來。
“好。”李疾照模學樣的來了一遍:啟
“哎,哎,哎,秦司尉,亮了亮了亮了。”李疾的指尖也發出了些微弱光芒但比起皮兒哥還是差了不少,看樣子功法是學會了。
“哎呦嗬,李大人,還真不賴。按理說第一次運功不太可能就成功的,看樣子,你他孃的還真是個天才。(李雲龍原話)”見到李疾第一次運功就成了皮兒哥也有些驚訝。
“哎,秦司尉,你快看這邊的洞口。”
“哎喲我滴媽呀,臭味就是這裡麵傳出來的。”皮兒哥不禁擠了擠鼻子。
“臭?我怎麼聞到的是一股香氣。”李疾納悶皮兒哥怎麼會說臭。
“香?難道阿狸對我的鼻子下了蠱?聞到香味變臭味?什麼時候時候的事。”皮兒哥低聲自言自語。
“秦司尉你說什麼?”
“啊冇什麼,李大人你看這洞口也太小了,我們誰也進不去啊。”皮兒哥看著井底洞口。
“是啊,我們兩個大男人誰也進不去。男...男...不過這洞口女子應該可以!”李疾突然靈機一動,“尉遲少司應該可以!”。
“誰?你說誰?尉遲清白!?”聽到李疾想要找尉遲清白來幫忙恨不得馬上跳起腳來,“不行不行,她不行。你再想想彆人,你大理寺的班役裡有冇有身材瘦小的人。”
“秦司尉,我們大理寺一乾人等都是些體態高大的男子,並冇有合適的人選啊,尉遲少司身材合適,況且又是製靈的少司,再合適不過了。”
“這件事一會再說,我們先上去吧。”看李疾實在堅持,皮兒哥隻能先打斷他。
“哎...秦司尉,我...怎...麼...頭有點暈暈的。”李疾不知怎的顯得有些衰弱。
“哦哈哈哈,李大人我忘了告訴你,這個功法還挺耗體力的。一會見...”皮兒哥剛剛說完,李疾便暈了過去。教李疾這個功法也是皮兒哥不打算費體力,還賺了2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