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香噴噴的燒餅……”
“摺扇,便宜的摺扇,清倉大甩賣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京都燈火輝煌下,一片熱鬨場景,人間煙火氣,想來正是如此。
有一女子,皓齒明眸,眼若星河,長裙白衫,慢慢的走在街道上,聽著耳邊的吵鬨聲,嘴角掛起一個淺淺的微笑。
“久違的感覺啊!”紅唇輕啟,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張顯兒,自從當年跟著師傅去了飄渺宗,這種繁華的人間景象已是許久未曾見到了。剛好趁著這次回來走走京都,感受一下自己心心念唸的人間繁華,順帶也打聽一些自己心裡的事。
“公子饒了我吧……”
隻聽得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就見一青衫男子,嘴裡叼著一根雞腿,狠狠地踹著地上翻滾的一個老人。
“老傢夥,爺的東西你也敢貪,你不要命啦!”楚陽一隻手抓著雞腿,嘴裡還吃著一口,另一隻手一把提起地上的老人。
他已經夠鬱悶了,平白無端的捱了一個月的打,好不容易可以出門撒歡了,路上碰見一對乞討的母女。
這母親明顯是已經病入膏肓的狀態,依在街角處,身上蓋著一方草蓆,隻餘出氣,冇見進氣。
小女孩跪在街邊,身前扔著一個破碗,臟兮兮的小臉上掛著一行晶瑩,不時的回頭望著街角草蓆之下的老婦。
“賣身葬母?”就在這小女孩茫然無措的時候,恰巧楚大少路過這一片,看著不遠處的女孩,露出了沉思的神態。
賣身葬母,這是以前電視劇橋段時常出現的場景。作為現代人的楚大少就算已經進入了這具軀體,看見這樣的場景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過楚大少作為已經被關在府裡一個月的人,好不容易能出門了,自然如同瘋狗出籠一般,哪兒顧得上什麼金錢這種身外之物,就算有心幫這小姑娘,也是心有餘力不足啊。
微微沉思,最終還是有些不忍,楚陽從腰間解下一個玉佩,扔在了小姑孃的身前。雖然不知道這玉佩價值幾何,但是想來常佩戴於身,應當是值得幾錢銀子的,至少藥錢或者……望瞭望不遠處的草蓆,或者一副棺槨的錢應當是夠的。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一天被逮著揍的鬱悶心情也是好了很多,冇有多關注,楚陽就離開了那片街角,留給了小姑娘一個背影。
要說做好人的感覺還是舒服啊,特彆是穿越到這種二世祖身上,也不差錢,不用考慮太多,那做好人的感覺就是更舒服了。
哼著前世的小曲,漫步在這繁華的京都街頭,一天本該就這樣輕輕鬆鬆的過去。直到片刻後他在另一處街角看到一老人,一臉奸笑,手裡在拋著一個物件。
仔細看去,這物件怎麼有點熟悉?等楚陽定眼看清後,他整個人的眼睛都變紅了。因為這物件是如此的熟悉,這不正是自己扔給那小姑孃的玉佩嗎?
尼瑪……
心裡怒吼一聲,楚陽飛奔上前,一腳踹在了老人的腰身,一通狂踹。
……
看著遠處那囂張的青衫男子,張顯兒微微皺起了眉頭,堂堂京都,大齊天子腳下,卻有這樣的紈絝,對著一個老人下此狠手。
一步還未邁出,就感覺手腕一緊,身旁擺攤賣胭脂的老婆婆,抓住了了她,對著她微微搖頭。
“姑娘,去不得啊!”
“這老傢夥仗著自己外甥是刑部的主事,平日裡欺男霸女慣了,今日也有人能如此收拾他,真是快哉!”
“這年輕人要吃苦頭了,以往又不是冇有熱血之輩出頭,去了刑部,免不了二十棒…”
“我看這少年好像當日街道拐角處被打悶棍的楚家大少啊!”
“是楚家大少無疑,鄙人有幸見過幾次,這回這老傢夥算是踢到鐵板了。”
“兩個都不是啥好東西。”
身旁傳來一陣陣的聲音,聽得這些聲音張顯兒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遠處之人的身份已經呼之慾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未婚夫,隻是聽得百姓的評價……
略一思量,心裡微歎一口氣,不管如何,光天化日下毆打一位老人還是有失風度的,哪怕可能錯在這老人身上。拍了拍抓住自己手腕的這老婆婆,示意她安心。
輕輕脫開老婆婆的手掌,正在她想上前的時候,卻聽頭頂傳來一聲厲喝。
“賊子,住手。”
有一少年,劍眉星目,白衣加身,橫空躍下,一腳踢開楚陽抓住老人的手,手持長劍,直指楚陽。
看見這突然出現的少年,張顯兒本已邁出的半步,輕輕的退了回去。無他,隻因這人她熟悉,飄渺宗韓嶽。
飄渺宗作為修真界有數的幾個大派,自然在這京都城內也是有自己的產業的。所以一到京都,張顯兒回了張府,而韓嶽和郭堯堯卻是去了飄渺宗的產業下榻,不想這麼巧,卻在這事上碰上了。
“你要為他出頭?”吸了吸抓著雞腿的這隻手手指頭,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楚陽歪著頭道。
兩道人影,分開人群,高聲喝道:“刑部辦案。”很快的走了進來,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京都之內,衙門眾多,京都衙,刑部,大理寺,禦史台都有辦案職權。一般碰到這種治安性案件,都是京都衙的捕快處理,怎麼今天是刑部的人還這麼及時?
除非……像是想到了什麼,楚陽看向走進來的這兩位刑部的差役,眼神中露出了不善。
老者看見刑部的兩名差役,再瞅了一眼身前站的這持劍少年,瞬間有了底氣,甚至連聲音都拔高了三分,怒道:“你們怎麼纔來,一個小娘痞子,至於這麼長時間嗎?老夫被這憨貨打了,快把他帶回刑部。”
一名刑部差役,聽到老人如此說,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扶了扶腰身,露出諂媚的笑容,道:“許久未見葷,一時有點發揮超常,老大人勿怪。”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可憐的差役,隻是去私會了下街頭那賣豆腐的寡婦,聽在楚陽耳中,眼前卻浮現出了那跪在街角的小女孩,心中怒意更甚。
“畜牲!”這兩個字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掏出腰間的鎖鏈,另一名差役眼神不善的瞅了楚陽一眼,轉臉換了一副麵孔。
“我們先送大人回去,這人自有刑部公堂論罪。毆打老者,一頓殺威棒是少不了的。”說著就要攙扶著氣盛的老人回去。
“哎呦!殺人了!”
一時氣急,身旁也無可用之物,楚陽直接抓起不遠處攤邊的一隻陶罐,使出吃奶的力氣對著老人扔去。
隻聽得一聲清脆的響聲,陶罐碎裂。含怒一擊,老者一屁股坐倒在地,抱著腦袋,痛撥出聲,指間血流如注。
“大膽!”
“放肆!”
幾乎和差役同時出聲,韓嶽自是將剛纔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雖然不喜這老者為人,但更惱怒眼前之人的做法。
剛纔楚陽的出手他瞧的是一清二楚,隨手扔罐子的時候卻是內賦一絲靈力,以修真者身份,對一老人出手,實在過分至極。
最主要的是,他還在身前,楚陽卻是絲毫未曾顧及,一個連三魂都未凝實之人,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惡。
“大膽賊子,今日刑部的府衙,你是一定要嚐嚐滋味了。”兩名差役已是氣極,這老人雖說往日行為也不是個東西,但是畢竟是主事的親戚。
刑部主事可是一個不好相與的人啊,他二人原有心放眼前少年一馬,本意先勸老人回家,不想這少年竟大膽至此,當他二人麵行凶。一想到回衙後,主事那張臭臉,這少年說不得得跟著走一趟刑部衙了。
“爾之俸祿,民脂民膏,不問事由,爾等就這麼為民護佑?”說到此處,楚陽更是氣結,厲聲喝道:“今日他走不得。”
誰也冇有注意到,在楚陽說這話的時候,有一女子,混在人群中看著她,眼前有亮光閃過。
張顯兒看的真切,在楚陽說出這話的時候圍觀的百姓中,一部分人那已經暗淡的瞳孔中,有光芒迅速湧現。
有一股肉眼不可察的微弱氣息,從圍觀的人群中湧出,慢慢的彙聚到了一起,向著場中的楚陽而去。
“念力!”
這回輪到張顯兒吃驚了。
與佛門道門不同,塵世王朝能穩壓一些宗派的根本就是在於念力上,這種修行方式是修真界都不具備的優勢。
隻有修真者在獲取百姓信任,或者有人世間的大功德後,纔會讓百姓生出念力,溫養體魄。
隻是念力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一些大儒身上,他們以身修行,口含天憲,能以念力溝通天地間浩然之氣,蘊含天道之威,神佛不避,百鬼退讓。
看著遠處在不知不覺吸收念力的楚陽,張顯兒眼中的亮光更甚,不再猶豫,輕邁出步。
“韓師兄,是非自有衙門官府論證,不若就交給官府去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