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臨天記 第10章

待方子虞睡去之後，林然依靠在牆上，靠著殘破的窗欞，看著門外的夜色，心緒浮沉。

這個世界認為氣是萬物的本源，這些氣可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它們可不同於自己熟悉的那些氣體之類。

這些所謂的氣，構成了這個世界萬事萬物的基礎，它們可以是自然中的各種氣，像是常見的五行之氣。

仙道所謂的靈根大概就藉助這些氣，以五行靈根，攫取自然之氣，號稱取天地之無儘藏也。

當然也可以是各種詭異的氣，比如妖氣，魔氣。

妖有妖氣，人有人氣，那隻老狼就是修的妖氣，人也可以修，但是其中代價或不可知。

林然開始係統地整理這個世界的所謂規則。

氣纔是這個世界的根本，如何承載這天地之間的氣，承載多少，這纔是這個世界強弱的標準。

……

“而這武道的氣也是人氣的一種，人氣？難道是內力？不對……”

林然想起來那副經絡圖旁邊的小字。

“武道在乎孤勇，以氣血為薪，燃其精華，成我元境！”

“氣血之力？”

林然猛地揮拳，仔細地感受右臂上血脈賁張的那股感覺。

“冇錯這就是氣血之力！”

林然耐不住心中的猜想，起身又在院中一遍一遍的打著八極拳，破空聲此起彼伏。

歸咎於自己三年以來的勤加練習，林然對於每一個動作都做到近乎極致，不一會兒肉眼可見的熱氣就升騰而起。

“就是這個時候！”

林然引導著體內翻湧的氣血，往著那副畫捲上的經絡位置緩緩推去，同時林然也動用了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專注於自己的經脈。

武道行氣，對於他來說，毫無阻礙，林然的身體早已千錘百鍊，更不用說他那靈魂加持下靈敏的感知。

先行方子虞的那副，開始雖然有著些許的阻塞感，但是不難預料，隻要勤加練習必能暢行無阻，而且林然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處角落開始貪婪地吸取著氣血之力。

接下來再試北荒官方的那個，行至一半林然覺察到了不對勁，按理說多的那幾條經絡應該能加快元境吸取的程度。

但是現實卻是適得其反，不增反減，雖然這個程度極其細微，卻躲不過林然的感知。

“說明這些是廢脈……或者是有著更深的用途。”林然眯起眼睛，收功站立。

冇想到不知何時，方子虞也醒了過來，正托著腮端坐在台階上，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個瘦削的背影。

“你告訴我是怎樣的夢？是否還有後續？”

林然背對著方子虞問道，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目前冇有，我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你會教我那個嗎？”

林然抬頭看著星空，和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差瞭如此之多。

沉思了許久，林然的臉上寫滿了複雜，冇想到自己苦苦追尋的答案竟然就在自己身邊，可是究竟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可以。”

林然說完卻冇有得到絲毫的迴應，回頭一看才發現方子虞已然依靠在爐火旁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林然早早地就將方子虞拉了起來，帶著他一遍又一遍地練習了起來。幾遍下來，也練得幾分相似了。

二人步入鎮撫司的時候，就覺察到了氣氛的變化，整個鎮撫司都充斥著爐火般的熱烈氛圍。

到處都是練武之人，其中不乏高手，各種招式讓林然二人不時駐足旁觀，

這樣的繁榮景象不禁讓林然感慨良多。

絕天之下，絕的是開門之法，而這些強身健體的招式也演變到了極致，幾乎每個北荒之人都會一招半式。

對於其中的高手來說，他們缺的恰恰是道路，一條直通武道巔峰的道路，而此時此刻這條路有了。

不難預料將來北荒將成為武道的聖地。

其實所謂的絕天之策是層層推進的，最頂級的天人堅決斷絕，而天人以下或可稍稍留存，不然僅僅靠著中都的幾個天人也想治理這偌大的北荒？毫無可能。

甚至於中都對於北荒的上層是偏拉攏的政策，更有甚者給予開門之法，允許高層留存。當然麵對那些冥頑不靈的保皇黨，自然是不遺餘力地清洗。

而那些親近中都的北荒上層也借中都之勢和那些開門之法，拉攏人才，仿照中都組建自己的家族勢力，中都天人對此默然接受。

就在這些新晉家族與中都勢力的合力推行之下，絕天之策才能推行全境。

北荒孤塗皇室，懸而不治。

北荒全境勢力盤根錯節，百姓也無力反抗，就在這時蟄伏多年的永興帝竟然放手一搏，坑殺數位天人血祭開天，還把勝利果實拱手相讓，真的是大手筆。

作為曾經的一位中都聖女的小小幕僚，林然不禁感歎，到底是誰算計了誰，這一番絕天之下，接下來若無雷霆強壓，北荒真的要全民皆武了，要知道知恥而後勇啊。

百年屈辱，足以鞭笞幾代人勵精圖治了。

接下來，你就要拿那些世家大族開始動刀了嗎？

林然望著南方，彷彿看見了王座之上那個不戴王冠的披髮少年。

文軒閣的老頭一看見林然二人就連忙說道。

“小傢夥們，快去校場，那裡有人指導修行，先彆著急回來，耐心點聽！北荒的將來就靠你們了。”

說罷就不由分說地將林然二人推出門去。

林然兩人對視一眼，充滿無奈。

“真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林然苦笑一聲，北荒如今眾誌成城，不難料想將來修行之法遍及北荒將是怎樣的壯觀景象。

校場果然圍了裡三圈外三圈，林然和方子虞費力地找尋了半天愣是冇辦法擠進去。

無奈之下林然盯上了麵前的一個彪形大漢，誰讓這個人腰帶上什麼都冇有，而且易於立威呢。

“老哥能麻煩讓一下嗎？”

那個彪形大漢頓時回頭，一掃卻冇有什麼人影，剛想回頭卻又看見一隻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低頭一看看見兩個身著魚服的少年。

大漢不屑一笑，若是放在以前，自己或許還有幾分忌憚隻是此時，嗬嗬。自己隻要開了境最起碼也是鷹犬之流，屈屈魚衛微不足道。

“滾一邊去！”

那彪形大漢悍然一推，卻不料冇有想象中的人仰馬翻，相反那一掌被林然巧妙撥開，轉而借力狠狠地將大漢扯出人群，隻見那壯漢踉蹌跌倒，人群頓時分出一條通道出來。

“還是不熟練啊，都怪那廝太重了。”

林然心中自語，行動上卻冇有絲毫的遲鈍。連忙拉著方子虞走上前去。

林然二人站定，纔看清中央這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他的腰帶赫然是一個盤龍紋，竟然是一位龍衛，傳說中見首不見尾的龍衛，隻見那人看過來對著林然微微頷首，林然連忙回禮。

“人也來的差不多了。”

那人聲如洪鐘，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首先，先做個自我介紹哈。我乃一品龍衛顏淵，奉命於此傳授修行經驗，鄙人不才，堪堪武道一品。”

人群越發安靜，林然也緊鎖眉頭。

武道難道真的是坦途？怎麼都是修武的？還是說係統內部已經開始清洗了？

林然本覺得可以接觸到其他的修行之道，可是一番細想，北荒先是絕天百年哪有那麼多彆的道路。

至於那仙道嗎，中都奴役北荒那麼多年，你在北荒修仙？還不如提前找塊風水寶地。

“先說說世人常說的天下九品吧！大家儘可席地而坐，莫要拘謹，大家都是同僚嘛！”

顏淵哈哈一笑，不經意之間又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天下九品，一步天人。今天我們不論天人哈，老顏我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一陣笑聲。

“至於這天下九品嘛，這事我還是能說道說道的，想必昨日大家都看了赫連副使的開境圖，希望諸位同僚早日開境！踏足武道！”

說完顏淵端正地行了一個同僚禮。

台下眾人也不敢怠慢，連忙起身恭敬回禮，眾人一齊喊道。

“賀同僚！”

“所謂天下九品，九品對九門，九門就是天道的束縛，打破九門方能叩天門，登臨天人！接下來我們就說說這九門啊。”

“其實九門可以分為上、中、下三階，先說說這下三門，一品為氣門，氣門嘛，這就和元境有關了，開辟了元境就能凝聚氣種，也就是聚氣，隻有不停地壯大氣種才能去衝擊氣門！至於這開門之法嘛，大家開辟了元境自然會有的。”

看著四周那一雙雙求知的目光，顏淵不緩不慢地繼續說道。

“而這二品嘛為形門，化氣為形，即為形門。不瞞在座同僚，幸得陛下隆恩，老顏我也窺見了行門一角。”

說罷顏淵就悍然出拳，林然頓時感到一股氣浪襲來，隻見顏淵的拳頭上飄搖著淡紅色的氣體恍如一層薄紗。

“這就是形嗎？”

下麵有人驚歎道。

“冇錯。”

顏淵看著自己拳頭上那一抹淡紅也同樣難耐激動，二品指日可待啊！

看著那抹紅色漸漸消散於無形，眾人顯得更加激動了，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顏淵。

“而這三品意門，則是氣隨意動，更有甚者能變化萬千！可惜我這輩子是達不到三品了……”

顏淵臉上有了些許的不甘。

下麵連忙有人安慰道。

“祝大人早日登臨三品！”

一時之間，迎合聲此起彼伏。

聽著那些奉承之聲，顏淵又頓時換了一副麵孔。

“不說那些了，接下來這些我也就隻能聊聊我所知道的了，這下三門氣、形、意想必大家都略知了一些。”

“至於這中三門嘛名曰龍、海、山。”

“何者為龍？不可捉摸，超脫凡塵，天地可去！五品、六品已有移山填海之神鬼莫測之力了，至於再往上……”顏淵說到這裡頓了頓。

“則是號稱人間三峰的上三門，命門、道門、空門，這三門已然可以借天地偉力，立於人間之巔了，而那天人已然不是凡人所能想像的存在了，據說天人也不是終點，更有甚者高不可言啊……”

看著眾人都沉浸在自己所說的話中，顏淵微微一笑。

“有什麼關於修行的問題可以提出，我們同僚之間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