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鈺此念一轉,卯足了勁,大喝一聲,右掌擊出!
世上倆大高手的倆股力道相擊,隻見嘭得一聲巨響,倆人都是一驚,均感自愧不如!
王景鈺是驚道:“他事務纏身,每日繁忙,武功進展竟不在我之下!”
莫七雄則驚道:“嘖!他內力怎地如此雄厚!看來幾年不見,我還是稍遜他一籌。”
對完這掌,倆人毫不停歇。
王景鈺開起了太極神拳,莫七雄開起四像神拳。
一個以慢打快,一個以多圍少,頓時猶如四五人圍著一個太極圓圈,迂迴婉轉。
拆了七八十招,仍是不分勝負。
莫七雄雙手聚氣回拉,收起了四像神拳,倆手一甩,那食中二指突然生出兩股劍氣,淩厲無比。
王景鈺見狀,還是老規矩般抽出了後背長劍,運起了太極劍法。
隻見倆人時快時慢,挑刺斬勾,劍氣對劍身,每一擊隻撞得嗡嗡作響。
拆了七八十招,仍是不見輸贏。
莫七雄往後一撤,聚神凝氣於指尖,就往王景鈺彈射出去。
王景鈺收劍入鞘,往後躍開,他閉眼探息,隻覺那氣息一團一團的飛射過來,迅猛無比,像似彈弓飛石,猶如離弦飛箭。
他閉眼往氣息來處運起了太極神拳,隻見他或是將氣息運於手掌轉開,又或者身子騰挪打轉化解。
莫七雄連彈幾十氣彈,均被一一化解。
拆到此時,天色已晚,他又自覺還是稍遜一籌,立馬收氣停住。
“恭喜莫兄,武功大進呀。”
“你也是呀,恭喜恭喜,啊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呀?不會就是隻想和我比武吧?”
“額,那倒不全是為了比試。”
“我就知道你這大忙人,冇事纔不會想起我來。”
王景鈺微微皺眉,頓了一頓,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柳府附近酒樓,請兄一敘可否?”
次日。
莫七雄深知王景鈺這人雖名滿天下,和富豪柳家是世交,但是他自己卻是財力不足,說請莫七雄這大飯桶吃飯,那絕不可能。
於是,王景鈺未到,莫七雄已命人點好了一桌酒菜。
隻一盞茶時分,隻見王景鈺牽著個小女孩,坐了下來。
莫七雄取笑道:“啊哈,王景鈺啊王景鈺,你女兒都這麼大啦?”
“這是柳南山的女兒。”
莫七雄對那女孩做了個鬼臉:“嗯?好俊的女娃,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倆眼珠瞪得大大,撇嘴道:“哼!不告訴你。”
王景鈺溫柔的摸了摸那女孩的頭:“子晴,快叫師叔。”
那女孩卻是不叫,也不怕莫七雄如何裝模做樣嚇唬她,隻是撇著嘴跟他互瞪。
莫七雄也很是歡喜:“好厲害的女娃呀哈哈,咦?你要說的那事兒,莫不是和這女孩有關?”
倆人也開始端起碗筷,莫七雄吃肉喝酒,王景鈺則一邊夾給柳子晴,一邊說道:“嗯,那倒也是有點關係。”
“哦?快說快說。”
王景鈺道:“幾年之前,我和我師弟晚間行過涵關塔處。”
“這當時又是夜晚又是山邊,我師弟突然嚇得一個哆嗦,猛地把我抓住,說忽然聽到有嬰兒的哭聲。”
“我也是好奇心起,便往哭聲尋去。”
“還好那嬰兒似乎身強體壯,直哭個不停,我仔細尋聽,才得以找到。”
莫七雄羨慕道:“哎呀,你這老好人,徒子徒孫那麼多,還撿到嬰兒,又收一個徒弟咯。”
王景鈺接著道:“本來我也是這麼想,有這緣分,想把他帶到武當山去。“
“可是我師弟這時卻說,此處離武當山甚遠。”
“而且在武當山幾十年每天不是練武就是學經,挑水砍柴,燒柴做飯什麼的,都膩死累死了。”
“若是做了道士,那媳婦也是娶不了的,不是受罪嗎......”
“哎呀,這小子說話比我還直呢,趕緊說,我要聽你怎麼教訓他。”
莫七雄哈哈大笑。
王景鈺搖搖頭道:“本來我也是想教訓他一番,可是仔細想想,此處離武當山確實甚遠。”
“也試問自己每日在武當山的生活,也確實是枯燥無味。”
“我便說,是啊,如果一個道士隻是唸經練武,而不入世塵,不知民情,不解危困,那就算武功練得再高,也是枉然啊。”
“這小子聽我這麼說,倒非常意外,連連稱是,於是......”
“於是乎,你將孩子送了你的結拜兄弟,頗有家資的柳南山,可是幾年後回來,你發現出了什麼差錯,要找我幫忙?”
莫七雄忽然手指比劃道。
“柳南山夫婦失蹤後,那孩子便也失蹤了,他二孃給了他一個方形玉佩,上頭刻了個孫字,那玉佩也不見了,我想應該和孩子在一起。”
說著,王景鈺拿起一塊圓形玉佩。
說那失蹤的孩子年齡較柳子晴為小些,所帶玉佩為方形,這圓形是柳子晴的,那孩子不是姓柳便可能是姓孫。
柳南山和王景鈺是世交,武功固然也是不弱,江湖人稱“蝶柳雙英”,就是柳南山和他的小妾孫小蝶,柳子晴便是孫小蝶所生。
柳子晴指著玉佩道:“這是我的,我孃親給我的。”
莫七雄已全然知曉:“所以你想讓我派人尋找那個孩子是吧?”
王景鈺拱手道謝。
莫七雄表麵雖然不說,但其實在莫七雄心裡,一生敬佩隻有倆人,一人是他的師父,另一人便是王景鈺。
王景鈺若是有事相求,那定然是不可也不會推脫的,何況又是如此俠義之事。
當下倆人相約,王景鈺已收柳子晴為徒,而莫七雄收失蹤的程毅為徒。
說到內功和禦氣,蜀山派內功當屬第一,可如今自己一把年紀,卻未收一徒。
武當派弟子雖然遍佈天下,但數量極多,多是不得真傳,武功參差不齊,心術不正,見利忘義者也是不少。
莫七雄心想這孩子若是有緣找到,收他為徒,傳其衣缽,做個為國為民的大俠,懲惡揚善的小俠,也贏過全天下所有的武當弟子。
“好!我答應你,若是找到,這孩子要是個老實人,我收他為徒,要是奸詐小人,我幫你除掉他”
十幾年來,莫七雄一直未離開河京河灶,可人海茫茫,程毅卻是冇有找到。
事過幾年,莫七雄早已辭去官職,生活逍遙自在,穿著邋裡邋遢,自號“拖破俗人”。
王景鈺每次到來,都會詢問,可均是無果,久而久之,倆人便都忘卻了。
卻不料十幾年後在此偶遇,莫七雄心想自己真是糊塗,那小子不是姓孫也不是姓柳,但是算算時日,年齡恰好符合,玉佩也絕對不假。
他忽地站起,兜兜轉轉,心想論名氣,大不過王景鈺,論武功,旗鼓相當,要論傳承,武當派弟子遍佈天下,而他一個徒弟都冇有。
程毅倒是俠肝義膽,人品極佳,要說他是王景鈺親生的,那也不是不像。
要是自己冇收他為徒,那王景鈺再遇到他,定會收他為徒。
想到此節,他忽地停住:“不行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得趕緊回去把他給收了,我要讓王景鈺知道,我教一個徒弟,比他全天下所有的武當弟子加起來都要厲害。”
說到這,他哈哈大笑,提一口氣,運起輕功,隻見草木皆可踏行,山石都是新路,他腳不著地,猶如騰雲駕霧,呼呼風聲中身法快如鬼魅,往山上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