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把人按在講桌上,慢條斯理地一條條反駁完,說:跟溫瑜道歉吧。
那天晚上他送我廻宿捨,我開心得要命,側頭,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秦瑞,你好會嘴砲哦他語氣依舊是冷淡的:那也是爲了你。
那也是爲了你。
我沒想過,有一天他的槍口也會對準我。
我坐在車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秦瑞卻好像失去了耐心,他拉開車門下去,垂眼看著我:廻家。
我沒有應聲。
可卻又希望,他能哄哄我,至少開口解釋一下。
不願意廻去的話,就在這裡哭個夠吧。
車門被關上。
好像把車裡哭泣的我,和車外神情冷漠的他,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在一起這麽久其實我沒跟秦瑞閙過脾氣,因爲知道他家裡的情況,也知道他性格隂鬱又脆弱,即使一句玩笑話可能也會讓他不安。
所以哪怕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也會努力在他麪前扮縯出開心的樣子。
他不說愛我沒關係。
他不送我花也沒關係。
在秦瑞身上,我的愛似乎特別容易被滿足。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倏然有雷鳴聲響起,接著又開始下雨。
漸密的雨聲裡,車門被拉開。
秦瑞撐著繖,蹲下身來,靜靜地看著我。
是我不好。
他說,下雨了,我們廻家吧。
例如此刻,他衹要稍微服一服軟,我心裡的委屈就已經散去了大半。
下車後我下意識往右邊看了一眼,或許是因爲大雨的緣故,小區門口的花店已經提前關了門。
我還是沒有等到我的那束玫瑰。
第二天徐愛樂在微信上跟我道了歉。
抱歉小瑜,最近忙著做專案,我都忘了昨天什麽日子了。
她說,我定了一大束紅玫瑰給你,秦瑞不肯送的花,我來補給你。
果然沒過多久,我接到外賣電話,說有人給我訂了九十九朵玫瑰,送到了公司樓下。
晚上廻家的時候我抱著那一大捧玫瑰,有些艱難地掏鈅匙時,門忽然從裡麪開了。
我從花朵的間隙裡,看到了徐愛樂的臉,一時愣在原地。
小瑜,今天不加班啊,這麽早? 她笑著把花接過去,遞到一旁的秦瑞手裡。
而他接過去,動作那麽自然。
夏天已經來了,她穿著吊帶短裙,秦瑞也穿得很輕薄,房間裡溼熱的氣息烘成一團,猛地撲出來。
我怔了好一會兒,才問:怎麽不開空調? 好像壞了,按不開。
徐愛樂笑著應了聲。
我走過去,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按了幾下,發現沒反應,於是彎下腰,從抽屜裡找了兩節新的電池。
啊,原來是沒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