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還是照常生活。這天天氣不錯,前兩天下了一場雨,空氣中還有種濕濕的味道,這種天氣最適合上山采菌菇,雨後的菌菇會很快長大。所以歐陽丹緋就和瑞哥兒一起去山裡碰碰運氣,希望可以滿載而歸。
有個小嚮導,所以兩個人就往更深一些的山裡走去,這樣可以采又多又大的菌菇。一邊走一邊做記號,回程的路上就可以采摘下來帶回去,兩個人走走停停,也是累得滿頭大汗。樹林裡的濕度更大,泥土的清香,配著林間的飛鳥的叫聲,偶爾還能聽到遠處不知是泉水還是溪流的聲音,從樹葉上偶爾滴落的水滴,山果和野花的香氣,這一切純自然的美好,是這個生活在鋼筋水泥的大都市裡的姑娘很少體會到的。歐陽丹緋臉上掛著淺笑,慢悠悠的體會著原始的曼妙,如同踏青野遊一般。瑞哥兒也帶著天真的笑容,今天采的蘑菇又大又肥,晚上讓奶奶做個菌菇湯,要是能放一小塊臘肉就更香了。
瑞哥兒拉了拉歐陽丹緋,神秘的告訴她:“小姨,我知道前麵有個山洞,咱們去那裡歇一會兒吧,然後再采了蘑菇回家”。
“好呀!會不會有野獸啊?”
“哈哈,不會的,野獸都在更深的林子裡呢,不到這邊來。咱們這裡離村子不遠,現在又是夏季,林子裡食物多。除非冬天,大雪封山,它們冇吃的了,纔有可能接近村子。咱們村的二牛叔和根叔,都是有經驗的獵戶,他們這個季節都會去鑽老林子打獵,一去好幾天呢。再往前走一段,還能看到他們搭的木屋,用來臨時休息的。”
“自己搭的房子?太厲害了吧!”
“這是獵人的習慣,會在老林子裡搭理木屋,給迷路的或者冬天進山的人,留得活命的。那裡還會準備一些食水和乾糧呢。”
“要不咱們去那裡休息吧?”
“那可不行,小姨,那還有段路的。我還是帶你去山洞吧,離得近,咱們歇歇腳就該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咱們再去行不?”
“好!都聽咱們瑞哥兒的。”
“小姨,小姨,你看,那就是我說的山洞了,有時候山裡突然下雨,我就和奶奶躲在這裡避雨。”
小嚮導興高采烈給丹緋介紹,好像這是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可是當他們進到裡麵就發現不對勁兒了,這個山洞並不大,其實就是突出的山石形成的一個內陷,一眼就望到頭了。此時裡麵斜靠著一個人,光線太暗,看不清容貌,隻知道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丹緋一把把瑞哥兒拉到懷裡,瑞哥兒也嚇了一跳,但是還是偷偷用眼睛去觀察對方。丹緋適應了光線,很快她就發現那人的袍子上是靛藍色繡暗紋的。原來是他,那個前幾日在集市上,救了她們,轉身走掉的男人。
丹緋覺得他不是壞人,所以也就不那麼害怕了,但是他為什麼在這裡?而且一動不動的,難道是睡著了?
丹緋大著膽子,試著叫他:“我們隻是路過想歇歇腳,打擾了,這就走。”說完,丹緋拉著瑞哥,退著往外走,一邊觀察著對方的情況。可是對方冇有反應,這時候宋瑞小聲說:“小姨,他是不是死了?”丹緋馬上捂住瑞哥兒的嘴,然後蹙著眉頭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不忍心,隻好讓瑞哥兒等在原地,她自己一點點的挪進去,打算看看那個人到底怎麼了?
雖然隻有幾米的路程,卻讓丹緋走了好久,直到慢慢挨近那個人,她才發現那人滿臉都是冷汗,臉色灰白,嘴唇毫無血色,本以為是個死人,但是好在能看到他緊皺的眉頭,以及很輕很輕的呼氣聲。丹緋看清了,那是一張年輕男人的臉,估計也就二十多歲,隻是此時表情痛苦,感覺奄奄一息的。
“你冇事吧?我冇有惡意,我隻是想幫幫你。前幾天你幫過我們,你還記得嗎?我真的冇有惡意的。”
“小姨,你快看看他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宋瑞已經走過來了,嚇了歐陽丹緋一跳。
“嚇死我了!不是讓你在洞口等我嗎?”
“小姨,他都這樣了,咱們快想辦法吧。”
歐陽丹緋,隻好壯著膽,把男人扶起來,讓瑞哥兒幫忙檢查一下,是受了傷還是生病了?後來瑞哥發現在男人右臂上方,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處長約4CM的傷口。傷口雖然不大,但是明顯已經發炎潰爛了。而且男人身上滾燙,灰白的臉色卻透著不正常的潮紅。看來應該是受傷後,救治不及時,感染了。這種情況很危機,在這古代,冇有抗生素和消炎藥,這樣的傷口感染是會死人的。
歐陽丹緋讓瑞哥兒把上山帶來的水給他餵了一些,然後囑咐瑞哥兒,讓他趕緊回家,把丹緋的揹包拿來,在帶來一些乾淨的布條和奶奶用的剪子。瑞哥兒答應著,趕緊往回跑。丹緋的舅媽是醫院的護士,她自己喜歡遠足,也學過一些簡單的急救,隻是實踐的機會不多,隻能儘力試一試,好在揹包裡有常用的藥品,這是常年戶外活動的養成的習慣。歐陽丹緋先用水打濕手帕,給他做簡單的物理降溫,希望可以緩解一下熱度,不過顯然並不起太大作用。後來又去撿了一些乾樹枝,用火摺子點了一堆火,這樣可以防止男人失溫。
等瑞哥兒抱著丹緋的揹包,氣喘籲籲的跑回來的時候,丹緋給自己鼓勁兒,接下來纔是最困難的。揹包裡東西不多,丹緋找出來口服的抗生素,給他喂進去,好在還能吞嚥,這大大的鼓勵了丹緋。然後再把巧克力,掰開想要給他補充一下能量,但是試了幾次都不行,隻好翻出自己的保溫杯,把巧克力放到杯子裡,然後把水倒進去,用力搖晃,把融化的巧克力水再餵給他。接下來纔是最難的,處理傷口。這樣的傷口不能直接包紮,需要把腐肉剔除,然後再清創,上藥,包紮。道理簡單,可是丹緋隻是個16歲的女孩子,從來也冇有處理過這個。剪開貼在傷口上的衣服,拿著過了火消過毒的剪刀,無論給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樹,仍然止不住的手抖,緊張的感覺喉頭髮緊,旁邊的瑞哥兒也嚇得不敢看。歐陽丹緋大口大口的喘氣,終於還是開始處理傷口,估計是燒的太厲害了,男人隻是流了更多的汗,但是始終冇有清醒,隻是會有微弱的呻吟,應該也是感到了的疼痛。歐陽丹緋,並冇有太多的外用藥,隻有一些簡單的消炎和消毒的東西,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包紮好傷口後,不放心還是找出來一片退燒藥,不知道能不能對症。又把揹包裡自己的衝鋒衣蓋在男人身上,反正隻能做這些了。